第五百六十五章虎毒食子

    “看著我？”

    劉牟聞言大怒，眼中鬱之更濃，怒喝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看著我？”

    更是覺自己遭了前所未有的輕視。

    他是誰？

    他是大離的皇帝，九五之尊，執掌大離之牛耳，而現在一個小太監居然說看著他？

    而且還是奉著別人的命令？

    鏘！

    一道清脆的劍鳴聲響起。

    劉牟隨手取過掛在牆上的天子劍，猛然拔出，直接指在在了眼前這名侍的脖頸：“讓開。”

    “陛......”

    侍聲音抖，說話都開始變得結結起來。

    天子劍極為鋒利，乃是大離太祖當年的佩劍，曾隨其上過沙場，更是曆代大離天子的象征。

    “讓開。”

    劉牟依舊大吼，眼眸之中都充斥著。

    手中劍刃更是再一次加重。

    一縷縷跡出現在侍的脖頸。

    噗通一聲！

    這名侍直接跪倒在地上，哭喊著看著劉牟：“陛下，奴才就是一條賤命，無論如何也不敢阻攔陛下，但陛下萬不可意氣用事，小不忍，則大謀啊。”

    “滾開！”

    劉牟看都未看這名侍一眼。

    抬一腳直接將其踹開。

    隨後拎著天子劍就向著門外走去。

    鏘！

    鏘!

    兩道金鐵鳴聲響起。

    等到劉牟剛剛走到門口，那一直站在門口的兩名金吾衛突然拔出手裏的長劍，叉在一起，擋在劉牟的麵前。

    “奉太皇太後之命，阻陛下不得踏出此地半步。”

    兩名金吾衛中其中一人冷聲開口。

    聽著這話，劉牟抬起頭看了開口的那人一眼：“羋安，我記得你是我皇祖母的侄孫吧。”

    名為羋安的金吾衛並未說話，但也等於默認了這個事實。

    劉牟依舊冷笑道：“無妨，今日朕不出去了，等我皇祖母薨逝之後，朕第一個拿你祭天！”

    此話說完。

    哐當一聲！

    一道清脆的劍鳴聲響起。

    劉牟手中的天子劍直接掉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劍鳴聲。

    而那名名為羋安的金吾衛卻是看都未看劉牟一眼，收劍立回原地。

    看著這一幕，劉牟更是眼神冰冷至極，藏在袖中的雙手指甲都深深的抓進了裏，任憑著一縷縷水滴下，但卻恍若不知一般。

    ……

    半日之後。

    大離驛館。

    一輛馬車緩緩的停下。

    趙定悠然的走下馬車。

    待得送行的大離衛離去之後。

    整個人都仿佛節了一般，險些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可怕！

    當真是可怕！

    大離的那位太皇太後可真的是太可怕了。

    比之他父皇趙崇遠，以及那蕭道更為可怕。

    雖然今日在宮裏看似是一爺孫歡樂的景象，但給誰都能看得出來，誰才是大離真正的掌權者。

    劉牟雖然是皇帝，但愣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劉安更是老實的和什麽一樣。

    這可不是一般的皇帝對待太皇太後該有的態度。

    而能讓劉牟如此，隻能說明一點，眼下這大離終究還是那看似和藹的老太太說的算。

    幾句話就輕飄飄的打破了劉牟所有的算計。

    龍寶駒順利到手，和綺羅的婚事也定下。

    這一切簡直順利的讓趙定自己都有種做夢一般的覺。

    但越是如此，趙定越是覺羋氏深不可測。

    他趙定不怕劉牟這種上躥下跳的對手，但唯獨就怕羋氏這種玩刀子的人。

    因為這種人看似好說話，但你卻永遠不知道哪一天，會突然給你一刀！

    “王爺。”

    綠桃從門裏走了出來。

    一見著趙定有些腳步虛浮的站在門外，趕一路小跑的走了出來。

    張三和牛不鬥也跟了上來。

    “沒事。”

    趙定拍了拍綠桃的小手，示意後者不用擔心，但腦子裏麵回想的卻盡是今日在宮裏發生的一幕幕。

    他總覺羋氏絕不是那麽好說話之人，也絕不是目短淺之人。

    可為何就輕易的拱手送出了兩千匹優質戰馬，甚至對於他和綺羅的婚事也是一點刁難都沒有。

    難道就不怕劉安有了他大乾在背後的支持，從此離他羋氏的掌控？

    一旦等著羋氏一死，劉安搞不好就會為掣肘劉牟的存在？

    甚至極有可能顛覆大離朝局？

    是有恃無恐，故意為之？

    還是說沒有料到這一步？

    不！

    以羋氏的眼絕對不可能看不出這一步發生的可能，而之所以如此，那就可能是有恃無恐。

    而有恃無恐的唯一可能就是，不管劉安有沒有大離的支持，都威脅不到大離的朝局？

    而威脅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

    在臨死的時候，拉著劉安陪葬？

    不會吧！

    想到這裏，趙定悚然一驚。

    虎毒還不食子。

    羋氏怎麽可能做出這事？

    但若是沒有打算在自己死前除去劉安，那又為何明知道有這種可能還故意為之呢？

    想想，趙定都覺自己後背驚得一陣發寒。

    這種事，在前世曆史上不是沒有發生過。

    武曌不就是如此嗎？

    一個李弘，一個李賢。

    一個長子，一個次子。

    一個被毒死，一個被死。

    至於別的皇帝那就更多了。

    這是皇家，絕不能用常人的人倫之來衡量。

    “媽耶，不會吧。”

    趙定又是呢喃自語一聲。

    想想都覺有些頭皮發麻。

    今日在皇宮裏麵，羋氏和劉安可是母慈子孝啊。

    若是真的那可就......

    “唉，自古皇家無親啊。”

    趙定長歎一聲。

    神莫名的有些悲涼。

    因為他不也是皇室中人嗎？

    若是有朝一日，他麵臨這種抉擇，隻怕他也會......

    唉，還是希不要有吧。

    趙定心底默默祈禱。

    說到底隻要站在了那個位置上，所能想的就絕不可能是自己的事，一時的婦人之仁，那隻能害千古。

    禍害皇室，也禍害百姓。

    當然這也僅僅隻是他趙定自己的猜測，至於羋氏到底如何想。

    也隻有羋氏自己知道。

    隻希這不要真就好。

    “王爺，你怎麽了？”

    看著趙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綠桃有些擔憂的開口。

    “沒事。”

    趙定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思緒甩出。

    聽著這話，綠桃也稍稍心安，旋即從袖子中掏出一封以朱砂封的信件遞給趙定：“王爺，這是陛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