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是黑的嗎?不住家里。”
“做完再回白塔巷,不就三四公里嗎?你舍不得就趁早把送走,非親非故的我才不養!”
……
漆夏默默退回衛生間洗手,水流嘩嘩,掬起一捧水潑在臉上,無力和疲憊席卷全。
晚飯有六個菜,一大家子在客廳桌子上吃的。
吃完晚飯漆蘭靜要收拾,但曹玉纏著要幫忙洗澡,漆夏主說:“姑媽,我來洗碗吧。”
以前在乙洲島,漆夏就經常做飯洗碗,是長,自然要多承擔些。現在住進別人家里,漆夏能諒姑媽的不容易,也不好意思什麼都不干。
收拾完廚房,漆蘭靜和曹樹偉還有話說,漆夏記得路就先回白塔巷。
出來得急,沒注意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夾雪。地上漉漉的,雨夾雜雪花,落在地上轉瞬消失不見。
被風一吹漆夏才覺得冷,雨雪飄在臉上涼颼颼的。沒有帶傘,小跑到車站搭上公,頭發和服已經了大半。
二十分鐘后,公車停在白塔巷站。
從這里到白塔巷五十六號還有一段距離,雨雪未停,漆夏也顧不上冷不冷了,從車上下來一鼓作氣往住跑。
白塔巷每隔十米就有一盞路燈,巷子口有個派出所,走夜路從來不用擔心安全問題。跑了不到小半程,寂靜的巷子里忽然有人。
“戚夏?”
雨雪不大不小,剛好到迷人眼的程度。
漆夏停住腳步轉,這才發現幾米開外,站了個人。只是剛剛跑的急,沒注意到。
陳西繁似乎在打電話,因為漆夏看見,他住自己后低聲對著手機說了什麼,然后把手機放進兜。
他撐傘走了過來,上干干凈凈,白鞋面上泥土都未沾一分。
與之相較,漆夏可以稱得上狼狽。上淋淋的,頭發往下滴著水。
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晰,漆夏頓覺窘迫,下意識想用袖子一把臉。然而下一秒,頭頂細濛濛的雨雪突然停了。
黑傘面傾斜,落在的頭頂。
陳西繁把傘遞了過來,聲音淡淡的,卻人覺里面摻雜著幾分溫。
“拿著。”
第3章
漆夏睫微,抬眸看去,不偏不倚對上陳西繁的眼睛。
陳西繁是標準的桃花眼,眼尾略長微微上挑,里面總含著和的亮。
他穿黑短款羽絨服,拉鏈沒拉敞著前襟,里面是件灰的連帽衛,衛兩條繩一短一長并不對稱,很隨的樣子。
漆夏呼吸了一瞬,話都有些不會說了,“傘……傘給我,那你呢?”
“我到了。”陳西繁偏頭,指了指停在不遠的一輛黑轎車。
那車打著雙閃,車淋后更顯亮,正無聲地等在雨幕中。
“謝謝。”
撐傘回住的路上,漆夏手指梭,仍覺得傘柄那里有點燙。
雨點夾著小雪砸在傘面上,發出時輕時重的聲響,像此刻毫無規律的心跳。
漆夏回頭看向來時路,朦朧夜中,那輛黑轎車已經不在原地了,只有路燈孤零零亮著。
回到房間,漆夏的手機響了。
的手機是個雜牌智能機,價格便宜續航能力不錯,兩天沒充電,竟然還有70%電量。
電話剛接通,那頭的漆圓就迫不及待開口了,“姐姐,你在姑媽家好不好呀?大城市漂亮嗎?有沒有去看故宮?”
漆圓比小六歲,今年上小學,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
漆夏過濾掉不開心的事,說:“姑媽對我很好,大城市當然漂亮了,故宮還沒去看。”
“哦,那你去看的時候要拍照片給我看,很多很多照片噢。”
姐妹兩打電話大部分時間都是漆圓說話,漆夏安靜地聽著。
漆圓小就沒停過,“今天大伯母帶我去上街,買了畫畫的筆和故事書。”
“是你主要的嗎?”漆夏心頭一。
們姐妹兩目前的狀況,實在不適合索取什麼。可以上學,有吃飯睡覺的地方就很好了。
漆圓:“不是呀,大伯母給堂姐買,也給我買。”
漆夏松了口氣。
知道,大伯父和大伯母都是很好的人,兩人開了個早餐店,以前漆力國在世那會,有好吃的都會給他們送,大伯母會幫漆夏開家長會,逢年過節兩家人在一起吃飯。
只是擔心,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好,會被沉重的生活力消磨掉。
漆圓顯然沒那麼多憂慮,興致問:“姐姐,《飛鳥和魚》的故事你寫完了嗎?什麼時候可以看?”
《飛鳥和魚》是漆夏寫著玩的原創故事,向安靜,唯一的好就是寫東西。
家里條件不好,有一回姐妹兩上街,漆圓看上一本話故事集,賴在書店不肯走。可漆夏兜里的錢不夠,只好哄說這種故事也能寫。
從那以后,漆夏充分發揮想象力,漆圓也實現了話故事自由。很多個睡不著的夜晚,都是在姐姐的故事里夢的。
漆夏失笑,“圓圓,你可真是我的忠實讀者。”
“那當然,姐姐寫的故事天下第一好看。”
漆夏說:“最近比較忙,有空我就寫,寫完了第一個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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