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覺得這場戲算是唱不下去了,兩個人要表達的意思,本就不在一個調兒上,甚至南轅北轍了。
楊靈兒在一旁聽著,也十分張,因為一旦蘇宸為贅婿,那麼就要跟蘇宸哥哥分開了。
“白爺爺,請稍等,容我捋一捋眼下的復雜關系!”蘇宸扶了一下額頭,思路快速運轉,尋找合適的語言,好表達自己不愿意跟白素素婚的想法來。
當然,蘇宸并非討厭白素素,也不是嫌太漂亮,會為紅禍水。
主要讓他抗拒的原因,一是蘇宸覺得跟白素素并不悉,也沒有,雖然看著有貌,但是否刁蠻任,是否有強人那種囂張脾氣,都不知曉,沒有任何存在,他并不想談婚論嫁。
二則,白家的要求,讓他直接贅,為一個上門婿,要知道在古代,為了贅婿,基本就絕了仕途,放棄了功名,往往在方家還不親戚們待見,份地位不高,會被家族堂兄弟恥笑,孩子不跟自己姓,死后不能方的陵園和祠堂……
蘇宸好不容易才獲得了一次重生機會,來到復雜的五代末年,北宋剛建立,契丹在北虎視眈眈,黨項在西也在蠢蠢,蜀地,南唐,北漢等多個諸侯林立,這應該是大丈夫縱橫馳騁的時代,應該多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而不是直接斷了所有后路,困在一個冷冰冰的小院,坐井觀天,爭寵宅斗,等著媳婦翻牌子……
“那你說說看,有什麼想法了?”
白老爺子開口,打斷了蘇宸在那胡思想,翻牌子的惡趣味。
蘇宸回過神,說道:“其實,我還沒有婚的想法。首先,我才十八歲,剛及弱冠之年,還算未年啊;今年就婚,覺得委實過早了些。二則,大丈夫生于世之中,當思報效國家,救民于倒懸,誰不想建功立業,不負這副男兒?唐代有詩說得好: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我還有自己的抱負要去施展。三者,我是蘇家唯一的家丁,做贅婿也不合適,所以,這門婚事,還需要白爺爺三思才好!”
白老爺子聽到他的一番說辭之后,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目也變得有些冷冽:“你不想跟素素婚?”
“暫時還不想!”蘇宸著頭皮說。
這時候不能含糊不清了,關乎到自己立場問題,原則問題,男人尊嚴問題。
白老爺子語氣轉冷:“那你打算想要悔婚,絕掉這門親事了,休了素素,這是打算讓我白家蒙不?”
蘇宸猶豫道:“晚輩不敢如此造次,只是覺得,現下還不是婚的時候,我與素素也沒有什麼,自己又沒有任何功名利祿,實在沒有娶素素的能力,而且,兩家長輩當初約定,是素素嫁蘇家,并非我贅白府,所以,無法按照您老的意思來辦。”
白老爺子又道:“贅白府,不但有了如花似玉的俏娘子,還能有萬貫家產繼承,吃喝不愁,富貴,這輩子都滿足了,你還有何不知足的?”
蘇宸被他這樣一說,腦海里好像有兩個聲音在爭吵,天人戰一般。
糖炮彈,任何時候,都是有殺傷力的。
白素素的國天香,資產萬貫的財富,的確能夠讓所有人心。
可是,這是有付出的。
如果拿自由和尊嚴來換,蘇宸還是能夠堅守住自己的底線。
蘇宸緩緩搖頭:“君子財,取之有道,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實現,娶妻,獲財富,卻不想做這樣一輩子依靠人份生活的人,那樣太沒出息了。”
楊靈兒在旁默默看著,神激,被蘇宸哥哥“貧賤不能移”的志氣所打,小臉出笑容。
白老爺子見他不為所,也有了氣,冷笑道:“你本是紈绔子弟,名聲已壞,才學又不高,加上你父親得罪了皇室,除了生徒份外,貢士無,恐怕這輩子也不能被朝廷啟用,仕途功名方面,就不必奢求了。”
“未來的事,誰說得清呢?”
蘇宸心下在想:我也不一定在南唐做吧,李家皇室不用我,那我今后還更好北上呢。
“未來?你二十日后,就要還曹家五百貫,如今家窮四壁,無討借,這個關你又如何度過?”
蘇宸角溢出一笑容:“有志者自有千計萬計,無志者自覺千難萬難,我相信依靠自己,也能度過這一關!”
“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白奉先轉過,打算走了,但是剛走幾步,卻劇烈咳嗽了幾下。
“家主!”白府家陶方忙走過來,扶著白老爺子。
白奉先被陶方扶了手臂,點頭示意,可以離開了。
“等下!”蘇宸忽然開口喊住二人。
白老爺子文言轉,眼中帶了幾分狐疑,心想難道這小子,改變主意了?
方才可能是一腔熱,說些豪言壯語,冷卻過后,也許又思考清楚,什麼選擇才是對他有利的!
白老爺子心中這樣推測,臉上又浮現了幾分自信,商賈富人心態在作怪,覺得沒有錢財辦不了的事。
“怎麼,年輕人,想通了嗎?”白老爺子淡淡一笑。
蘇宸開口道:“你有哮病,而且是季節過敏哮,在這春暖花開,柳絮飄飛的季節,更容易發作,嚴重的,能夠引發肺氣腫、肺心病,急呼吸休克,甚至窒息死亡,我給你開一個方子,回去抓了藥,一天兩頓按時喝吧,很快能夠見效。”
說完后,蘇宸轉去了堂,在桌上拿起紙筆,蘸墨之后,提筆寫下了一到方子。
白老爺子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站在原地發怔,眼神看著蘇宸的舉止作,忽然發覺,自己好像有點看不懂他。
是自己思緒跟不上年輕人的跳躍,還是這小子腦子有問題啊!
此時,蘇宸已經走出堂,來到了跟前,遞出了一張藥方。
白老爺子搖頭:“沒用的,老病了,你父親當年給我開過藥方子,喝了有十年了,效果越來越不行了。”
蘇宸這個方子出自明代的《本草綱目》,宋人還不知曉,所以找了借口道:“這是我最近在整理蘇家祖宅時,剛翻出來的,乃是我祖上傳下的方,我父親也不知曉,你拿去煎熬試試,反正喝不死人。”
白老爺子聽他前面的話還有些心,但是最后一句讓他有些生惱:“你這個豎子啊!”
“那不要了?”
“拿來!既然送人了,豈可收回。”白老爺子一把奪了過去,商人在任何時候都喜歡不虧的買賣,白給一個治病方,不用花錢診費,他自然不會放過了。
蘇宸角扯,笑了笑,心想這老爺子,有些孩心呢,喜怒無常的!
白老爺子在管家攙扶下,走出蘇宅,坐上了轎子,緩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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