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喬雅淳生無可地看著麵前這堆東西，恨不得現在歸西。

    “你罵我就罵我，沒收我的文幹什麽？”

    “不是沒收，也沒想罵你。”

    秦淩把那幾支筆全收到一邊，指尖再次點點那道題。

    “別惦記著抄那個花裏胡哨的筆記了，你先自己讀題幹，提取信息畫個圖。”

    他算是看懂喬雅淳為什麽效率低了。

    已經大概講過的試卷，他再一查，發現幾個需要靈活思考的題喬雅淳還是完全沒懂。

    公式就擺在這兒，他把題稍微變個形，換個數字，喬雅淳就束手無策了。

    此時他嚐試講解，喬雅淳會把他寫的東西複刻一遍，看似是認真聽講，實際上隻是抄下來，過眼就忘了。

    還名其曰沒天賦理解不了，所以需要趕抄寫，方便以後理解。

    “你好好聽，把思路記進腦子裏，比抄管用。”

    秦淩一時半會沒辦法改變喬雅淳的習慣，隻能讓時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上。

    走一步教一步，盡可能用簡略的方式讓理解。

    講半小時題，比他自己做兩套試卷都累。

    “會了會了，別氣，氣大傷。”

    喬雅淳自己也心虛，拍著秦淩後背安，“哥哥說話我肯定聽啊，壞習慣我指定改，再也不畫小人了。”

    秦淩氣得神傷，重重咳嗽：“重點是這個嗎！”

    喬雅淳又哄幾句，一邊說一邊圍著秦淩打轉，不知不覺溜到房門邊上，時刻注意著外麵的況。

    一看到白靜怡和打下手的下人走出廚房，就趕把試卷收起來。

    “吃飯了，我們也趕過去吧。今天辛苦了，你一定要多吃點好吃的！”

    學的時候神遊天外，這時候態度倒比誰都積極。

    秦淩無助地拍了兩下臉，讓自己清醒：“吃。”

    飯桌上，喬家人自然地問起秦淩在學校的況，又問他幫喬雅淳補習況如何。

    秦淩沒來得及開口，麵前的碗裏忽然多了個小。

    他抬頭，順著筷子看過去，就見喬雅淳衝他出個討好的笑容。

    “都好的，也認真，剛考完的試卷上全是整理的筆記。”

    秦淩昧著良心說了兩句好聽的，“就是解題思路不通暢，需要引導，我在學校有空也多跟講講。”

    喬雅淳表都明了。

    忍著笑，認真點頭：“還是秦淩哥厲害，說話多清晰，這個我也得多學學才行。有他帶我，績突飛猛進不是夢啊！”

    喬東明又不是瞎子，他怎麽會看不出來其中貓膩？

    但他心裏始終覺得秦淩和普通小孩是不一樣的。

    喬雅淳會因為不想學習而信口開河，秦淩不會。

    秦淩願意配合喬雅淳說這種話，就說明這丫頭問題確實不大，秦淩覺得能拉一把。

    喬東明歎著氣點頭：“你們有想法就行。那個，秦淩啊，那你晚上也辛苦辛苦，幫著整理一下，多流流。”

    秦淩點頭：“當然。”

    特地回來一趟，在家裏住下是默認的事。

    壞就壞在秦淩剛放下筷子，手機就響了。

    “沈教授？”

    “秦淩？”

    電話裏，沈源的聲音很急促，“你在哪兒，方便說話嗎？”

    秦淩下意識看了一眼喬東明。

    他麵不改地接話：“方便，你說，找我有事？”

    “得麻煩你連夜過來一趟了，盡快。”

    那邊背景音嘈雜，還有不小的風聲。

    沈源似乎手忙腳，說完盡快二字就啪一下掛斷了電話。

    秦淩連詢問的機會都沒爭取到，隻能看著跳轉屏幕的手機發愣。

    “怎麽了？”

    喬東明幾人換著視線，悄悄琢磨秦淩的表。

    “你是有事要忙？”

    秦淩怔怔地應聲：“好像是？”

    他也不著頭腦。

    “電話是沈教授給我打的，也不跟我說啥事，隻說趕過去。今天補習是補不了，等我回學校再說吧，不好意思啊叔叔。”

    喬東明還沒說話，喬雅淳先激地站起來。

    “沈教授？清河那個沈源啊？聽說他好厲害的！”

    白靜怡眉一皺，拉住兒胳膊讓好好坐著。

    喬東明也連連點頭表示了解：“教喬雅淳本來就是順帶的，還是以你的事為先。那位教授專門找你肯定是有要事，你快去吧，我給你配個保鏢。”

    秦淩匆匆拿了丟在沙發上的外套和書包，拒絕保鏢護送的提議，又反複謝喬東明幾句，給今天的會麵一個倉促的結尾。

    他印象裏，很見到沈源這麽慌張。

    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兇險的況。

    秦淩心靜不下來，接喬東明的好意讓司機送自己去機場，臨時買最近的航班，直奔H市。

    他一下飛機就給沈源打了電話，詢問沈源現在在哪。

    得到上次那個私人醫院的地址後，秦淩的心才完全沉穀底。

    他立馬找了輛車，以最快速度趕到醫院，通過護士站的指引，一路找去ICU。

    這次，沈源連進門探的資格都沒有，隻能站在門外，隔著厚厚玻璃，看著病床上昏睡的人。

    秦淩到的時候，沈源正在焦急地抓著醫生，反複確認況。

    “教授。”

    秦淩把那口氣勻，偏頭看了一眼病房，“初薇的病複發了？”

    沈源慢慢鬆開醫生，語氣十分無助：“、好像不能複發。”

    因為這次的病癥來勢洶洶，比以往都要嚴重。

    人直接住進重癥監護病房，一群醫生會診，站在門口不停歎氣。

    幾個小時了，那群人對沈源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於青良呢？”

    秦淩沒在附近找到於青良的蹤跡，臉鐵青地問，“他跑了？”

    沈源搖頭，表越發苦。

    “於大夫說沒辦法了。”

    不然他也不會急這樣。

    沈源抓住秦淩的肩膀，用力晃了幾下，“我是真走投無路了，實在想不到還能怎麽辦。

    秦淩，我知道你和一般人不一樣，你想想辦法，你幫幫我……”

    他手上力氣越來越大，眼眶也發紅，整個人都快魔怔了。

    秦淩艱難地按住沈源的手腕：“別了哥，給我點時間。”

    沈初薇回返照後直接住進ICU，這種事秦淩也難以接。

    可他也不認識別的神醫級別的人。

    要說的話……

    秦淩牙一咬心一橫，撥通於青良的電話。

    “你拿那麽多錢就這麽辦事的？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