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靳南的媽媽竟然是常文娜?!
岑青禾一直想要哄靳南開口說話,想要分擔他埋在心底的痛苦,可卻做夢都想不到,他一開口,直接就是個驚天的大。
不用照鏡子,岑青禾猜眼中的神一定是驚慌失措的,即便努力做到麵無異。
緩了好久,覺得自己總得說點兒什麽,不然……不太禮貌。
“我願意聽你說,隻要你想說。”岑青禾的語氣很小心翼翼,帶著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溫。
覺得靳南實在是太可憐了,他心底竟然藏著這樣的,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到底是以何種心麵對著常文娜?他們的家庭部又是怎樣的相模式?
靳南始終維持著一個姿勢,雙眼出神的盯著某一,過了會兒,他輕聲說道:“我也是三年前才知道的,原來我了二十多年的媽媽,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反倒是我了二十幾年的小姨,才是我媽。”
“我爸媽一直不是很好。”頓了下,靳南解釋道:“我是說我大姨。”
“從小住在一個屋簷下,跟普通的三口之家沒有什麽不同,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我爸太忙了,我都難得見他一麵,所以他跟我大姨之間的貌合神離,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畢竟按照我爸的說法,結婚嘛,隻要住在一起就好了,至於什麽,他不在意,我大姨好像也不在意。”
“打我有記憶開始,我大姨對我就不是很親,不會像其他媽媽對兒子那樣,基本不會主靠近我,小的時候家裏的保姆跟我說,隻要我聽話,隻要我績考得好,就會高興,所以我都盡可能把一切都做好,隻希能像別人的媽媽那樣,哪怕隻是對我笑一下。長大後我也逐漸看出一些端倪,我猜,可能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不好,所以連帶著媽媽對兒子也會討厭,後來我就出國念書了,常家原來就是經商發的家,所以我念商業,念管理,想著回國後幫打理一下工作,可能會高興吧。”
“三年前我從國外回來,沒有通知他們,想給他們一個驚喜,結果無意中發現我媽、我大姨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其實我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就約覺得不僅不我爸,還可能在外有其他人,隻是我不願意相信,直到我被迫撞見。我當時很生氣,我對說,可以沒有,但不能背叛,如果被我爸知道了,他要怎麽辦?讓他的臉往哪兒擱?興許我真的怒了,也或許有些話大家都藏在心裏太久,再不說,會發膿潰爛,所以指著我的鼻子告訴我,你以為你爸不知道嗎?他從來都知道,是他對不起我在先,是他明知道我給他戴了綠帽子,但他也不得不給我忍著!”
靳南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很,就像是一個哮病的患者快要病發。
雖然他語氣並沒有明顯的高低起伏,甚至不帶太多的緒,可岑青禾卻在不知不覺間淌滿了一臉的淚。
靳南,他究竟經曆了什麽?
被自己了二十多年的‘媽媽’親口打擊,饒是一個外人聽了,都覺得簌簌發抖,更何況是他呢?他那麽努力的想要做好,隻希當一個媽媽會喜歡的乖孩子而已。
靳南始終垂著視線,沒有發現岑青禾的淚流滿麵,他陷自己的世界,兀自說道:“我當時,很慌,我聽不懂在說什麽,但用厭惡的眼神瞪著我,告訴我,其實我不是生的,是不能生育的,承認很歉疚,覺得對不起我爸,但這不是我爸跟我小姨搞在一起,並且懷孕的理由。說恨極了我,看見我就覺得惡心,想吐,我的出現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的丈夫跟最親的人一起合夥騙了,竟然還要生下我……”
岑青禾再也忍不住了,忽然上前一步,用力的抱住靳南,因為他的手不停地在抖,抖到開了瓶蓋卻沒喝的水都晃出來。
用力的抱著他,眼淚簌簌的往下流,很低的聲音說道:“別怕……靳南,別怕,都過去了。”
靳南雙眼毫無焦距的著地麵,整個人都陷恐懼的記憶力,他說:“我從來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會讓這麽多人痛苦,他們都是我的親人,但他們並不我。”
岑青禾已經抱得很用力,但此刻隻想再用力,流著淚搖頭,對他說:“沒有,不是這樣的,其實他們都很你,你媽媽……你大姨也隻是氣憤你爸和妹妹的行為,不是討厭你,更不會恨你。”
靳南沒有像在停間裏那樣,用力的回抱住,想要從上汲取勇氣,這會兒他隻是頹然無力的垂著雙臂,近乎囈語一般的說:“就因為不能生育,就因為他想要一個兒子,所以原本該是姐姐的,後來由妹妹代替,但就算生下我又能怎麽樣?除了我還姓靳,我渾上下還有哪一點正常?所有人都不得不替這場災難買單,從此以後所有人都得活在暗和唾棄之下,我不明白,為什麽?青禾,你告訴我,為什麽是我?”
岑青禾發現沒有任何一種語言能形容此刻心的心痛,看到街邊乞討的老人,會心疼;看到電視上吃不飽穿不暖沒學上的留守兒,也會心疼;但這都跟此刻懷裏的男人沒法比。
太多的人以為他是天之驕子,父親權傾一方,母親巨商之後,他又是獨子,家裏人一定寵的不得了吧?
就像商紹城一樣,雖然總叨念著父母沒時間陪伴,但岑青禾見過商經天,也見過沈晴,他們是忙,但對商紹城,那是眼珠子一樣的疼。
一直以為,靳南就算再怎麽樣,也就是商紹城的待遇,可怎麽都想不到,有些孩子是缺,而有些孩子,是從小到大本就沒會到什麽!非但不懂,不明白,最後還被告知,其實我恨你。
最殘忍不過如此,岑青禾沒有親驗,卻從他平靜的口吻中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剛剛經曆了常姍的死,如今他又把自己淋淋的一麵剝開給看,又重新去品味了一把回憶的苦,岑青禾怕他會堅持不下去,這不是男人就該堅強的問題,事實上,他也才二十八歲。
所以唯有用力的抱著他,無比肯定的口吻回道:“不是你的錯,靳南,這些從來就不是你的錯。就算這個錯注定要有人來買單,你爸,你媽,你姨,他們所有人都不能幸免於難,除了你。”
靳南聲音很低,也很委屈的說:“可他們討厭我……”
岑青禾搖頭,眼淚模糊了的視線,卻從未有過的清醒,開口說:“常阿姨對你怎麽樣,我是看見了的,你,因為是母親;我不了解你爸,但是我知道,這世上沒有一個爸爸不孩子;至於你大姨,你知道為什麽會說討厭你嗎?因為太你,太想你是兒子,希你所有的聰明和懂事都是源自的一半骨,我是人,我太了解人,人都小心眼兒,我們會嫉妒,太喜歡一樣東西的時候,卻偏偏覺得他不是我的,這種時候我們就會說,我們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們好討厭,我們用這種方式去藏我們的喜歡,其實我們本就是求而不得。你要理解眼睜睜看著你從出生到長大,你越來越好,越來越優秀,很怕你早晚有一天知道你的親生媽媽是誰,你會跟變得不親,所以還不如從最一開始就跟你保持距離,你不懂,是你的。”
“是嗎?”
靳南聲音很輕很輕,帶著一不敢輕易相信的忐忑跟狐疑。
岑青禾用力點頭,“我不會騙你的,你這麽好,為什麽會有人討厭你?”
靳南一直繃的,終於慢慢,慢慢的鬆懈下來,他緩緩抬起手臂,近乎貪婪的環抱住岑青禾。
側臉著的肩頭,他表無助的像個孩子。
其實他從未長大,即便太多的人,包括岑青禾在,都用老幹部來打趣他,因為他的行為思想很老古董,可他本質上一直都是個被認同,被的小孩子。他又何嚐不想肆無忌憚快意人生?隻是心裏藏了太多的事兒,得他笑不出來。
他以為這個不會再有靳家以外的人知道,可他卻告訴了岑青禾,此刻冷靜下來,他毫不覺得後悔,如果沒有此刻的擁抱,不對,如果沒有在停間裏的那個擁抱,怕是他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常文娜二十多年未婚,連孩子都是領養的,這是給自己的懲罰,代替姐姐生了孩子,但靳太太永遠都不是,不能跟靳輝單獨見麵,也不能靳南兒子,還要承著親姐姐二十多年的冷遇和憎惡。
這一場錯誤裏麵,終究沒有任何人幸免於難,所有人都在不停地贖罪。
靳南慶幸,慶幸還好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不然常姍死了,他會覺得這個家裏唯一的一束幹淨的,也跟著滅了,他還要如何繼續下去?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只知道她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他,但是她知道他很討厭她,因爲他眼中的厭惡那麼明顯,所以她乖乖地躲著他,即便同在一個屋檐下,也儘量不讓他看見自己.一場車禍,他撿回一隻小白兔,他最討厭弱者,對於小白兔一樣的她當然同樣討厭,但是事情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這隻小白兔居然…好像…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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