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傅西庭這樣久違的話,姜疏寧甚至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對方看了好久。
直到被傅西庭扶回主臥。
姜疏寧:“你剛才那句話,我沒理解錯吧?”
“直白點就沒錯。”傅西庭的眸意味深長了些,“但要是你九曲十八彎,那我也沒辦法。”
“……”
等到姜疏寧上床,傅西庭說:“我回去了。”
“等會兒!”忽然出聲,“我一直沒有問你,那天都已經到了樓下,為什麼不去公寓住。”
“因為Princess在家。”
言簡意賅地說完后,姜疏寧愣怔:“你不是過敏?”
“你記錯了。”傅西庭走到門口回,關門的那瞬間,他笑了笑說,“過敏的人一直是你。”
噔。
極輕的落鎖聲響起,也敲在姜疏寧心上。
不會記錯,之前搬去奧森花園時,就有問過傅西庭,他親口說自己對貓過敏。
可姜疏寧走后,他卻重新與那只布偶住在一起。
對寵過敏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除卻戚靈與喻溓,甚至姜曼枝都不一定記得。
但那時傅西庭與姜疏寧不過認識數日。
他從哪兒提前得知的?
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姜疏寧平躺在床上,雙手收起拽住被角,目安靜地盯著對面墻面的暖黃壁燈。
從前并未在意的細節,像復盤似的,一件接著一件,許多經歷過的事兒在眼前飛速閃過。
約約間,一個尤為荒唐的念頭浮現。
傅西庭好像很早就認識。
又或者,他很早就有了解到姜疏寧。
然而明明一開始,黎應榕就已將的信息抹凈。那又會是因為什麼,讓傅西庭在姜疏寧親口告知前,已經清楚了不為人知的小。
又一次想起書房合照里,那個男人悉的臉。
越來越多的迷霧層層疊疊。
姜疏寧閉眼,長長吐出一口氣。
思緒逐漸變得混,困倦緩緩拉扯姜疏寧,過了沒一會兒,打了個呵欠。臉頰稍偏,蹭了蹭枕面。
因為臨睡前,心里記掛著事。
姜疏寧久違地做了夢。
夢境略微有些混。
像收音機里磁帶轉的聲音,滋滋啦啦,正在姜疏寧到極為不適,皺眉頭的下一秒。
空如白晝的眼前閃現出畫面。
是前幾天在辦公室里的姜疏寧與紀衡。
耳邊回著的,是他懶散的語調:“五哥媽媽很早因為難產去世,他爸爸去世那時候也才高二,當時五哥是代表江北參加數聯國家隊的,在集訓隊里待了沒十幾天,五叔就出事了。”
“之后他再沒去過學校,第二年開春繼承家產。”
這些姜疏寧聽傅西庭說起過。
于是點點頭。
紀衡擺弄著彈力繃帶,眼神落在手上,自顧自地繼續說:“沒過幾個月,我聽他說手里有了五叔去世的線索,但得去外地跑一趟。那會兒年紀小,也不懂什麼餌。”
“傅家旁支的親戚堵了他。我不清楚中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五哥得罪了人家,卸了他一條胳膊,連帶那指頭。”
敘述的并不詳細,但姜疏寧當時仍是到明顯的寒意。
的手指摳著床沿邊:“后來呢?”
“這事莫名其妙被,五哥在醫院住了小半年。你應該想象不到,當時的傅西庭怎麼會是十七歲。”
紀衡抬頭,眼底有清晰的薄薄水,“我不知道他該那時怎麼過來的,直到年沒多久,當初傷之地的煙花倉庫被他算計至炸。”
明明是同一件事,卻與傅老爺子所言完全不一樣。
紀衡的聲音依舊來回飄。
但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年傅西庭。
年穿著熨帖的西裝,肩線勾勒出清瘦的型,額發散落,坐在會議桌前單手托腮。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染著星星點點的不吝笑意,姿態閑散:“表叔公,您說什麼呢?”
“……”
“我只不過是您口里,那個臭未干的頭小子,倉庫炸那麼大的事兒,怎麼會是我干的呢。”
被傅西庭稱為表叔公的男人目眥裂,怒罵道:“媽的你個賤種!老子不弄死你!”
話音剛落,便被幾個男人狠狠按在桌上。
傅西庭歪了歪腦袋,鏡片下的那雙眼冷漠到極致,神無波無瀾道:“你在說誰?”
“……”
“噢。”傅西庭忽然坐直子,十指叉立在面前,中指疤痕蜿蜒曲折,他又自問自答,“可偏偏是你瞧不上的我,要讓你在牢獄里安晚年了呢。”
話音剛落,姜疏寧眼前的景象忽而變得恍惚。
幻境一樣的世界里,看到傅西庭笑的戾至極,大批警察將人逮捕。
時間線迅速越,直至幾月后。
江北城中所有的財經新聞,盡數報道著,年僅十八歲的傅西庭功并購外地某家新能源板塊,收回傅家產業。
年輕有為,或許能超越傅濯,為第二個商業鬼才。
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臉頰。
拼了命的工作,甚至在大年二十九,都還留在空無一人的公司里看報表。而那棟屹立不倒的明盛大樓,是他唯一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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