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距今八百年前，高寒參加燕趙歌的婚禮時，曾貌似無意間提起八極大世界。書趣樓(www.shuqulou.com)

那時起，燕趙歌便心生疑竇。

確實，高寒也曾在八極大世界居，最後更以太印為憑，金蟬殼，李代桃僵。

但真要嚴格說，燕趙歌跟他在八極大世界沒有當麵打過道。

雙方接，要到界上界時了。

如果是其他人，燕趙歌或許不會多想，但對方是高寒，那自然要多個心眼。

麵對燕趙歌單刀直的問題，高寒臉上沒有意外的神：「道友既如此說，應該也有所察覺吧？」

「不錯。」燕趙歌點點頭，目視高寒雙眼：「我猜，早在我還八極大世界那一方下界的時候，南極長生大帝和你，便在注意我，對嗎？」

慣會雲遮霧罩的高寒，這次也沒有再故弄玄虛。

他微微一笑：「道友猜的沒錯。」

高寒這時臉上也出略有些慨的神：「當年高某亦覺奇怪，不知南極陛下為何對道友你刮目相看。」

「不過，後來回頭再看，道友你果然不同凡響。」

他看著燕趙歌微笑：「直到你分離界上界後，我才知道，原來你可能是老君投棋盤的石子。」

「所有人現在都覺得真相如此。」燕趙歌淡淡說道：「但究竟如何，隻有老君他老人家才清楚。」

高寒頷首：「是啊。」

他看著燕趙歌，略微沉默之後才說道：「所以現如今回頭看南極陛下當年行事，卻又有許多反常之，讓人到匪夷所思。」

燕趙歌沒有答話，看著高寒，靜待下文。

他知道，接下來纔是正題。

高寒還沒有登臨大羅時，參加燕趙歌婚禮，就暗中給了提示。

換言之，別看高寒現在言語間提及南極長生大帝還飽含敬意。

但早在當年，對方在南極長生大帝門下，就已經生出別樣的心思。

之前燕趙歌廢了南極長生大帝的元天書修為，現在又幫他遮掩，即便高寒還是元仙，也無安全方麵的擔憂。

今日哪怕他還沒有登臨大羅，燕趙歌邀他前來，他也會把當年的話說。

果然，高寒接下來第一句話，就石破天驚。

「南極陛下，最初是想要除掉道友的。」

封雲笙在一旁聽了，頓時揚了揚眉。

燕趙歌麵如常：「以南極道兄的修為實力，想要殺死彼時的我，不費吹灰之力。」

「嗯，應該說很長時間裡，都是如此。」他笑了笑：「擔心老君追究的話，其實也是一半對一半的機會，隻是南極道兄為何要念除掉我？」

高寒搖頭：「這正是我沒有想通的地方。」

「原本準備的三枚棋子都被你廢掉後，南極陛下便沒有繼續落子，忽然放棄了。」高寒的目也充滿不加掩飾的探究之，看著燕趙歌：「甚至此後，連對你的關注都了。」

聽到「三枚棋子」，封雲笙或許不甚在意，但燕趙歌腦海中卻有電閃現。

記憶深的幾張麵孔，重新映眼簾。

葉景，趙昊，林舟……

燕趙歌閉上眼睛，然後又重新徐徐睜開。

「嗬嗬，我當年還覺得像是養蠱，不曾想，原來是專門沖著我一個人來的。」燕趙歌神略有些古怪，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往事已矣，對當年死在自己手上的三人，燕趙歌早已不在意。

隻是這背後出的蹊蹺，引他深思。

南極長生大帝，為什麼要為難他？

通過提攜造就葉景等人來下手，自是為了減自出手的痕跡，以免惹人注意，那麼南極長生大帝，這又是在忌憚誰呢？

老君嗎？

燕趙歌想不出南極長生大帝要跟老君作對的理由。

九幽之局他跟玄都師爭奪登臨道境的機會，算不上和老君作對。

雖然不確定佈置，不確定老君是否一定會在九幽之局出手，會怎樣出手，但約察覺老君可能靜極思的南極長生大帝，整來說，行事風格是向乘順風船，結老君出手之利，就自己登臨道境的機會。

他沒打算跟老君對著乾。

約覺察燕趙歌和老君有關，南極長生大帝甚至還暗中順水推舟，試著賺幾分人。

想到高寒所言，在葉景、趙昊、林舟三人連續失敗後，南極長生大帝纔不再落子，燕趙歌忽然生出一個猜想。

或許，這時候南極長生大帝才約看出他跟老君有關，於是罷手，不再試圖除掉他。

並不是因為他和老君有關而想抹殺燕趙歌，恰恰相反，是因為察覺他和老君有關，才熄了殺心。

那麼問題回到原點。

此前，南極長生大帝又為什麼要不聲的落些小卒子，意圖不著痕跡的解決掉他燕趙歌？

剛一開始發現他的特異之，但不確定究竟是何來歷，為免乾擾自家其他佈置，所以乾脆先解決掉再說？

還是說，南極長生大帝想要對抗的目標，另有其人？

燕趙歌心中一邊思索，一邊看了看封雲笙，然後沖高寒問道：「拙荊呢？」

「簡瞬華道友留下的羅睺刀蛻，一直留在八極大世界，代代都有人傳承，靜候能令其重返界上界，乃至於最後抵達九幽的那個人。」

高寒答道：「至於封道友同燕道友你兩相悅，喜結連理，不管南極陛下還是我，此前都不曾預料到。」

封雲笙的命途，在承載末法天魔權柄之前，種種可能，通元天書的南極長生大帝看來，基本盡收眼底。

但與燕趙歌相關的事宜，則模糊一片，難以預測。

唯有隨著時間的推移，看著一切發生，水到渠。

而南極長生大帝也並沒有乾涉，最終靜觀其變。

「既沒有乾涉我們兩個走到一起，也沒有乾涉拙荊九幽……」燕趙歌嗬嗬冷笑：「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他？」

封雲笙默立一旁，沒有言語，這時牽起他的手掌，沖他微微一笑。

「道兄你的太印用作李代桃僵，掩人耳目。」燕趙歌同封雲笙點點頭，然後繼續轉頭看向高寒：「那麼淩道友的太冠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