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秦方好院子的路上,青枝憤憤不平道:“以側妃的份額下聘禮,那可是足足三十二抬聘禮,王妃你也不攔著!到時候他們又要出風頭了!”
秦如霜好笑:“你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放心吧,出不了風頭的。”
去到秦方好院子里的時候,正在繡一方紅的鴛鴦手帕。
秦如霜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院子,家都是新做的,每一樣擺設看起來低調,其實都價值不菲,比起這個嫡的院子也差不了多了。
看來父親真的很寵這對母啊。
“姐姐。”秦方好起行禮。
“坐吧,怎麼不繡嫁了?我出嫁前不是看你還沒繡完麼?”
秦方好穿針的手一頓,臉蒼白了幾分:“姐姐說笑了,通房婢寵……哪里需要什麼嫁,到時候紅布一裹,也就進府了。”
“放心吧,不會那樣的。”秦如霜淡淡道。
“姐姐?”秦方好眼里升起希。
“你連紅布都不配。”
秦如霜聲音冷漠,順手將桌上繡到一半的紅鴛鴦手帕拿起來端詳。
看著邊神有些忐忑的秦方好,秦如霜緩緩松手,大紅的手帕就這麼落在了地上:“王府規矩,除了本王妃,誰也不許用紅。”
“王府哪有這樣的規矩?!還不是姐姐你不能容人!”秦方好終于是變了臉,收起了原先裝出來的恭敬和忐忑,“嚯”地起與秦如霜對視。
“怎麼?不裝了?不和我玩姐妹深的游戲了?”
這個妹妹,人前慣會裝可憐,裝出一副楚楚人的樣子,以前秦如霜因為子急,在手里吃了不暗虧。
哪知秦方好卻又突然泄了氣,期期艾艾道:“王爺自始至終喜歡的是我,我知道姐姐是求而不得才如此折辱我,可就算姐姐現在折辱我又有什麼用呢?等進了王府……”
“我如此惡毒,等你進了王府就等著被我這個正妃磋磨吧。”秦如霜打斷。
上輩子到底有多傻,竟然會被這麼個庶妹到絕境。
也怪上輩子謝洵狂,自然有了肋,如今重生一回,還當是以前的秦如霜嗎?
“姐姐……”秦方好的眼里明明閃過惡毒,接著下一秒卻又突然跪倒在一邊:“就算姐姐磋磨我又如何,都是我的命,誰我只是個庶……”
秦如霜扶額,又是這招,怪不得急急忙忙請過來。
不用想也知道,后肯定是謝洵進來了。
果然,一轉頭就見謝洵臉難看,也不知道聽了多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輕輕扶起秦方好,沒給秦如霜任何眼神,反倒是小心翼翼扶起跪在地上的秦方好:“大冬天的,可冷?快進屋去!”
說完一臉厭惡地看向秦如霜:“還沒府,你何苦追到這里辱!”
哪怕是早有心理準備,聽到曾經喜歡的人這樣斥責,眼中滿是厭惡,秦如霜心里還是揪了起來。
“王爺!明明是二小姐……”青枝想要解釋。
“閉!青枝!不用再說!”
秦如霜轉過,不讓他看到自己眼里一閃而過的脆弱,袍下的手拳:“王爺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為人?何必多說。”
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麼,歡迎三日后府了,我的好妹妹。”
秦如霜說完快步走出院子,慌間和一個抬著糕點的小丫鬟撞到了一起。
還沒說話,那個小丫鬟已經誠惶誠恐地跪下了:“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秦如霜好笑,自認從不無緣無故打罵下人,怎麼一個個都怕。
那小姑娘灰頭土臉的,想來是不重視,而且死死低著頭,只是這聲音……
“你,抬頭給我看看!”
小丫鬟一抖,還是慢慢抬起了頭。
十五六歲的臉上盡是害怕的神。
秦如霜按下心里的驚濤駭浪,吩咐道:“去廚房重新做一份一樣的,別說你弄灑了,免得二小姐為難你。”
那小丫頭愣了一下,急忙點頭:“謝謝小姐!”
看著小丫鬟離開,秦如霜的握的手才慢慢松開,這個小丫鬟,明明是上輩子在臨終前伺候的朱兒!
那時式微,堂堂王妃的院子里,只有一個婢青枝和一個剛被賣府里的小丫鬟朱兒。
朱兒怎麼會突然在將軍府?難道上輩子……
上輩子約覺得自己的衰敗得太快,只是那時候痛失子,本也沒什麼求生意志,現在想來,的死恐怕秦方好也有參與。
若真是如此,看來不能小瞧了這個好妹妹。
按下心中的疑慮,秦如霜單獨去見了秦夫人。
“都怪娘不爭氣,爭不過柳氏,才讓你這種委屈!”
“娘!怎麼又哭了!”秦如霜為秦夫人抹去眼淚:“放心吧,他們娘兒倆誰也得不了好。”
聞言,秦夫人躊躇道:“可是若王爺真的以側妃之禮下聘,到時候沒有嫁妝,會不會有礙將軍府的名聲?”
秦如霜在心里嘆了口氣,娘果然心。
爹都已經寵妻滅妾了,娘還一心一意為將軍府著想。
“別說這個了,我自有辦法。對了,小弟呢?”
說起小兒子,秦夫人臉又難看起來:“你知道的,你弟弟子弱,又喜歡讀書,偏偏咱們家都是武將,你爹整日他去軍營里,娘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只是每次休沐回來都看著不大開心……”
的弟弟秦如風從小子弱,喜文不喜武,不得爹喜歡,故而上輩子被厭棄后才會在軍中慘死。
“娘,你別急,你讓弟弟再忍忍,若他真的喜歡讀書,日后找個機會讓他考取功名也是一條路子。”
秦如霜雖然里這麼說,但其實只希弟弟平平安安。
重生一回,最想保護的便是弟弟和娘親,還有腹中的胎兒。
弟弟遠在軍營,而且距離弟弟出事還有一段時間,不急。
倒是秦方好這個罪魁禍首,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放心吧娘,小弟的事我會解決。還有將軍府的事……王爺以側妃之禮下聘已經給足父親面子了,至于將軍府的名聲……我不會給別人抹黑的機會的。”
秦如霜垂眸,不會給別人抹黑將軍府的機會,但也不會給秦將軍長臉的機會。
謝洵愿意給秦方好抬面兒又怎麼樣,宅的事,多的是謝洵顧及不到的。
母兩人又細細說了一會兒,到了下午要離開時,下人卻說王爺已經先走了。
秦如霜也不惱,和秦夫人告別后自己回了王府里。
而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來了管家,打開庫房……
是夜,護國將軍府。
秦方好正要熄燈眠,突然聽到前院傳來爭吵之聲。
“玲瓏,前院發生什麼事了?”秦方好著太問道。
“小姐,奴婢不知,不過約聽到有柳姨娘的聲音,可要奴婢去看看?”玲瓏畢恭畢敬回答道。
秦方好坐起:“罷了,我也去看看。”
前院,柳姨娘披著大氅,正與幾個下人打扮的人僵持不下,鬢發散,服都來不及整理好。
秦將軍也是臉難看。
“父親,姨娘,這是怎麼了?”
“你快來看看!你姐姐簡直欺人太甚!”柳姨娘一見兒來了,臉上哀嘁之更甚。
“更深重,王府的人怎麼來了?”秦方好略一打量,這幾個人都穿著懷王府下人的裳。
“奉王妃之命,給未過門的二小姐送嫁妝。”
打頭的一個下人不卑不,后跟來幾抬轎子,滿滿當當的金銀珠寶。
秦方好強撐起角:“還未到我進府之日,而且這大半夜的,怎的挑這時間送聘禮來了?”
那下人卻只是畢恭畢敬拱手行禮:“小人只是奉王妃之命前來,別的不便多言。”
這麼說都是秦如霜的主意?
秦方好升起幾分惱怒:“哪有大半夜送嫁妝的,這于理不合,恕我不能收!”
柳姨娘也在一旁:“就是就是!趕抬回去!不然王爺知道了有你們好果子吃!”
那下人被威脅了,也不惱,還是一板一眼道:“這個王妃倒是說了,若是這聘禮今日將軍府不收下,那便視作二小姐不想嫁了,抗旨不嫁,不知道二小姐有沒有這魄力。”
“你!反了!反了!這孽子!”秦將軍氣得胡子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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