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友也很無奈:「是這麼個事,我們老兩口沒有孩子,這個王老師你是知道的。」
王憶點點頭。
王祥友繼續說:「我倆稀罕孩子,沒有孩子以後吧,曾經尋思著從親戚家裡能不能過繼一個過來。」
「可七幾年不比六幾年家家戶戶困難的吃不上飯,養不起孩子。」
「七幾年的時候好歹都能吃上飯了,我親戚家裡沒有願意把孩子往外給的,我們兩口子親孩子啊,就老是去親戚家看孩子,然後這些孩子里吧,我倆尤其疼我大姨子家的老幺。」
「可這個老幺,哎呀,小時候機靈聽話又懂事,後面越大越不行了。」
「現在大青年了,又高又壯實的,家裡給他找了師傅跟著學打鐵、學瓦工也學鋼筋工,都是好活,學會了掙錢養家沒問題,但他就是好吃懶做!」
王憶一聽這話高興:「呵,小夥子懂的不。」
「是懂的不,他不去干有啥用?」老兩口無奈。
「然後是以前他家裡條件比我家好,除了過年走親戚他是三年五年的不上門來。」
「今年咱隊里日子好了,有糧食有,我還能偶爾去門市部打兩斤一燒解解饞,結果這小子他就賴在我門上了!」
尹桂蘭補充道:「霜降那天來的,霜降是幾?九月初八,今天都十月十六了,一個多月了,他來一個多月了!」
王祥友苦惱的說:「起初他過來了,我倆還高興的,是不是?親戚上門了,還是自己稀罕過好幾年的大小子。」
「誰知道這小子來了不走了,還鐵能吃,吃完了也不幹活,回去就鑽屋裡貓起來,到了吃飯的時候再出來!」
小老頭氣的咬牙切齒了。
現在講究艱苦鬥,所以淳樸的農民最不能接的就是這種混吃混喝等死的廢柴了。
王憶聽著老兩口的抱怨倒是聽笑了。
這小子有點意思。
他是生錯時代了,如果生在22年的時代他可以去當三和大神,在82年的時代可不,現在人民群眾都爭先恐後的要為國家建設做貢獻呢。
看著他笑了起來,老兩口期待的問他:「王老師,你是不是有法子趕走他了?」
王憶問道:「你倆想要趕走他?那你們直接說嘛……」
「唉,說了有屁用。」王祥友當場頹然嘆氣,「我是的的都說過了,先是暗示他回家但他混不吝的當聽不懂我話外音。」
「後面我說的讓他回去,他就一個勁的說沒親夠我倆不肯走,我們兩口子起初一聽這話還高興的,咱老百姓活一輩子圖什麼?不就圖個家人健康、和睦?」
「但慢慢的我看出來了,這小子不是親我們兩口子,他是親隊里的好日子啊!」
「就拿上次娃娃考完試吃豬那回事吧,我家裡打了一碗豬回來,你說他拿著筷子搶著吃豬,半碗豬我們老兩口就吃了兩塊皮!」
尹桂蘭笑道:「還別說,那皮燉的香嗷。」
王祥友無語的看著自家婆娘。
你他麼是豬皮糊了腦瓜子,腦漿子油水了吧?現在是說皮燉的香不香的時候嗎?
結果他們激之下嗓門大了一些,屋子裡便響起一個欣喜的聲音:「二姨、姨父啊,今晚又吃嗎?有皮吃嗎?」
一個青年隨後推門出來了。
青年二十來歲,披著件破破爛爛的厚中山裝,腳上趿拉著雙老布鞋,鞋子後面都踩塌了,走起路來拖拖拉拉,真是將農村無賴漢的形象演的好。
他滿臉期待的出門看見了王憶。
愣了愣。
又回去了。
他認識王憶,然後誤會了王憶出現的原因,還以為是兩個親戚請來隊里很有威信的王老師來趕他走。
王祥友和尹桂蘭也有這樣想法!
他們早就想把王向紅或者王憶這種大能人請過來幫忙趕人了,可是老兩口是老想法,家醜不可外揚,今天不是王憶趕上了,他們倆還不太好意思把這事說出來。
主要是怕傳出去讓人聽了當笑話。
老兩口可要面子了,死要面子活罪那種要面子。
尹桂蘭看著外甥對王憶畏之如虎,便面一喜,趕拽了王憶一把低聲說:「王老師你幫個忙吧,正好你來了,待會你啥也不用說,你皺著眉頭就行了。」
「對,我倆剛才在外面商量了個招對付他,這個招能行,恰好王老師你來了,這樣這個招就更好使了。」王祥友躍躍試的說。
王憶茫然又懵,說:「行,你們來整吧。」
「整?啥意思?」
「干!弄!辦!」
「哦噢,整整整,趕整!」
尹桂蘭領著王憶進門,他們家是島上隨可見的老海草房,建起年頭不短了,恐怕王祥友都是在這房子里長大的。
這種房子沒有吊頂的,屋頂出了檁條和干海草,上面結著蜘蛛網,王憶覺跺跺腳屋頂就能震一震,然後把灰塵草渣震下來。
除了屋頂現在房子裡面收拾的還好,牆上了一圈的報紙,掛著燈、有新餐桌餐椅,一張四方三斗柜上還放了收音機,老兩口臥室敞開了門,裡面是爐子。
尹桂蘭的小外甥朱有才就在守著爐子烤豆子,看見王憶他們進來還主招呼:「王老師,過來一起吃幾個豆子?你們隊里黃豆真好吃,烤了嘎嘣脆!」
王祥友心疼的咧咧。
這些黃豆是他買了用水泡一泡準備煮了配上點酸辣蘿蔔條做個鹹水黃豆來下酒的!
王憶客氣的擺擺手。
尹桂蘭板著臉說:「有才,你先別吃了,王老師今天過來有別的事。嗯,什麼事呢?就是我丟了、就是家裡丟了五十塊錢!」
朱有才吃驚的問:「呀,二姨,你家裡還有五十塊錢呢?前幾天我姨父不是說家裡掏空底了嗎?不是一分錢都沒有了嗎?」
老兩口實在子,不會撒謊,讓外甥一反問直接尷尬了。
王憶淡然的接上話:「隊里這不是要買煤嗎?家家戶戶除了照舊分一百斤煤,還需要自己買一些,你姨家裡沒錢了,去我門市部借了五十塊。」
「對對,剛借回來,沒了!」尹桂蘭急忙說。
朱有才更吃驚了,說道:「讓人給了?不是,二姨還有姨父你們看我之前說啥來著?我說咱王家人都是好人、都是老實人,可現在天天不外隊人上門來看電視。」
「你說那些人是什麼來頭?有些咱都不知道,怕就是小小上來了!我前面就叮囑你們把家裡值錢件還有錢都收好,你說你們咋就不聽我的?」
苦口婆心,火急火燎。
小老弟倒是把倆長輩給訓了一通。
尹桂蘭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頓批評給批評的尷尬了,是真的拙,一下子又不會說了。
王祥友也指不上,直接蹲在門口他的旱煙袋去了!
王憶明白了。
難怪這小子在老兩口家裡住了一個多月都沒被趕走,老兩口就不是能趕人的料。
他直接自己上手,說道:「你這話還真是說到點子上了,桂蘭嬸子跟我說,是把錢藏起來了,然後你不是天天呆在家裡嗎?」
「他們就想,家裡天天有人,錢又藏的蔽,這不可能讓外人走嘛!」
朱有才疑的說:「王老師你說的有道理,我天天在家,家裡要是進來小小了我不可能不知道,這應該不是外人走的!」
「對啊!」尹桂蘭高興的說。
然後看到朱有才把疑的目放到了王祥友上。
然後就懵了:外甥你啥意思?
正在悶頭煙的王祥友聽見屋裡沒聲音了就抬頭看,一抬頭看見朱有才在懷疑的盯著自己。
他頓時也懵了,說:「你們看我幹啥啊?我、我還能自己家的錢?」
朱有才安他說道:「二姨夫你別張,沒人說是你的,咱家裡人都知道你老實,你幹不了錢這樣的事。」
「但我是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就是可能你湊巧、不小心把那五十塊錢裝上或者說借出去或者說放了個別的地方……」
「你你你小子給我在這裡瞎!」王祥友氣急敗壞的打斷他的話,「我現在懷疑是你了錢!不對,是王老師懷疑,對不對啊王老師?」
王憶還沒有說話,朱有才激的跳了起來:「二姨、姨父、王老師,你們懷疑我了錢?」
「那我冤枉了,我真冤枉了,我朱有才好吃懶做,可手腳乾淨,從小到大沒有過任何東西!」
「不信咱報警,要不然咱翻箱倒櫃的找!你們放心,錢找回來之前我不會走的,我不會離開這個屋半步!我一定要用事實洗刷我的清白,五十塊是大錢啊,這五十塊一天沒找出來那我一天就不走,一年沒找出來我一年就不走!」
王憶當場就笑了。
這小子很機靈。
鬼機靈鬼機靈的!
老兩口太老實、太實在了,他們玩心眼肯定玩不過朱有才這個人。
此時老兩口傻眼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尹桂蘭一聽自家小外甥說『一年找不到錢就一年不走』當場慌了,急忙在臥室裡頭開始翻箱倒櫃。
也不說話,沒頭沒腦的就開始翻找,以至於王憶起初都沒有反應過來要幹嘛。
等反應過來后再想給尹桂蘭使眼就來不及了,小老太婆從箱子夾層里翻出個手絹,解開手絹一看,裡面是一小卷的大團結。
見此就笑道:「哎呀,這錢沒丟呀、沒讓人了呀?原來是我換地方了,我把這事給弄忘了!」
王憶看著那堪比楊天寶的演技,真的於心不忍的。
朱有才這小子太孫子了,這是欺負老實人啊!
尹桂蘭兩口子這種老實人看起來有些蠢,但一個生產隊能安安穩穩、順利發展真就靠有這些人做艙石。
他們是老黃牛,勤勤懇懇、任勞任怨,隊集說怎麼干他們就怎麼干,隊集說往哪走,他們就往哪裡走!
隊集要保護這些人。
朱有才那不是一般的機靈,看見這些錢后鬆了口氣,說道:「二姨你說你,太大意了啊,以後做事可得仔細、上心,老這麼心大意那可不行。」
「那個家裡有錢的話,要不然咱今晚去門市部割兩斤、打兩斤酒?」
王祥友一聽這話直接上火了,怒極攻心用煙袋桿子指著小外甥一個勁的『你你你你你你』,『你』不出來!
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捨不得媳婦套不著流氓,這傢伙流氓沒套著,媳婦卻讓人家給搞大肚子了,上哪說理去?
還好王憶在這裡。
他沉穩的笑道:「桂蘭嬸子,有才同志的話說得對,以後做事可得小心,不能大意。」
「這樣錢找回來了就好,是個好事,該慶祝慶祝,這樣你去門市部割兩斤豬也打兩斤酒吧,那個買兩把蛋回來,再買點條皮子之類的,沖著五十塊錢去買,今晚做個豬燉條慶祝慶祝!」
尹桂蘭兩口子徹底傻了。
王老師你咋回事?
你咋臨陣倒戈了?
打不過就加啊?
王憶又跟王祥友說:「祥友大叔你跟我走,咱先去理一下石頭魚,等你收拾完了家裡正好能吃飯,你回來吃頓熱乎的好飯、喝點熱乎的小酒,多舒坦?」
「走!」
他直接帶著老兩口出門。
朱有才本能的覺王憶妥協的有問題。
可豬燉條饞人,讓他顧不上思索只顧得上吞口水:「二姨,多割點,我吃片子,香呢!」
尹桂蘭心急又心疼,手裡著錢都打哆嗦了。
王憶出門后重笑道:「行了嬸子,錢收起來,放心的割、放心的打酒,到時候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多買點,就照著五十塊錢買,然後你不用出錢,你跟大國說一聲,我說的,你今晚買東西不用出錢。」
尹桂蘭疑的看著他,一時之間鬧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避孕藥。
王憶笑道:「哎呀你就聽我的,待會照著五十塊錢買、放心大膽的買,不用出錢,買回來好好做一頓飯,今晚好好吃好好喝……」
「你請我們家的嗎?這可不行,我倆不能收你東西了。」王祥友小心翼翼的問。
王憶說道:「不是我請的,是你們家這個小外甥請的……」
「那、那你白搭。」尹桂蘭急忙說道,「王老師他沒有錢,上頂多有個三五的,還是前些日子剛來我給他錢讓他去門市部買東西時候他自己剋扣的。」
王憶笑道:「讓我賣個關子,不過《閃閃的紅星》你們倆看過不遍吧?」
王祥友說:「那肯定了,我看過六遍,第一次在縣裡放的時候我就搖櫓去看了。」
王憶說道:「紅軍隊伍來到柳溪鎮,打土豪分田地,趕走了惡霸地主胡漢三。」
「但後來紅軍被迫轉移,撤離據地。胡漢三又重新回到了柳溪,並向人民群眾反攻倒算——他當時說了什麼話?」
王祥友笑道:「說的是那個、那個,父老鄉親呀,我胡漢三回來了,正如今柳溪還是我胡漢三的天下。誰拿了我的什麼給我送回來,誰吃了我的什麼給我吐出來,有人欠我的帳那得一筆一筆慢慢算!」
王憶點點頭:「開始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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