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出院那天正逢著新年伊始。

    曆的新年。

    全國上下也放假了，元旦節三天假期。大街小巷很熱鬧，來往都是行人，商場外搭建了一些娛樂設施，許多小孩子追逐打鬧。

    傅聿川林淺夫婦下了車，男人一隻手撐著傘遮擋風雪，另一隻手摟著自己的妻子，兩人說著話往商場裏走。眉眼彎彎，時不時抬頭看他。他彎腰聆聽，低頭看仔細回應。

    “阿寒給我發信息，說他在回京城的路上，一個小時能到梨園。你讓他去忙什麽了？出差了十來天才回來。”

    “我沒差使他。”傅聿川說。

    “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他還聽誰的話？”林淺明顯不信，笑著，踮腳近傅聿川的臉，以打趣的口吻玩笑道：“難道他談朋友了？用出差的借口外出，實際上是去約會。”

    “也許吧。”

    “你會吃醋嗎？”

    “你想看我吃醋嗎？”

    “想吧。”

    “那我就會。”

    “傅聿川，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會聽呀？”

    “會的。”

    兩人進了電梯。

    林淺按了樓層按鈕，住院期間就在想元旦節公曆新年買什麽禮，在小紅書上找攻略，結果找到的全都是商家的廣告，一條真實用戶帖子都沒有。

    “阿寒喜歡吃巧克力，我給他定製了一盒黑巧。齊特助的話，送他一塊手表怎麽樣？宋醫生呢，他喜歡什麽？”

    “他不挑，什麽都行。”

    “那你呢，你喜歡什麽？今天過節，淺老板發禮，喜歡什麽隨便挑我買單。”

    傅聿川沒有回答。

    林淺以為他沒想好，便也沒催促。電梯往上升了七八層，到第十五層的時候電梯箱裏另外兩個人也走了，閉的空間隻剩傅聿川林淺兩人。電梯門關上，林淺正低頭看備忘錄裏記載的禮清單，想著等會兒先去取巧克力，然後再去百達翡麗看手表，思考得出神，頭頂上方傳來傅聿川放得很輕的聲音，他說：“我喜歡你。”

    林淺微怔了幾秒鍾。

    忽地想起兩分鍾前問他喜歡什麽，他遲遲沒說話，原來是在等別人都走了，電梯隻剩他們倆的時候，他才回複。林淺一直都知道他是個保守的人，這個保守指的是為人傳統正經，就比如說聯姻婚娶，每一件彩禮包括他妻子坐的車，他都要清晰安排好，別人看輕他可以，但是不能看輕他的另一半。

    同樣的，他在方麵也是保守的。

    昨天出院他去接，見他進門，還穿著病服的林淺立馬朝他跑去，踮腳摟他的時候小生心親了一口自己喜歡的人。當時房間裏有醫生，還有護工小姐，傅聿川一把就按住了的腰，把拉到懷裏捂住了，的吻落了空，落到他下。之後他麵不改去跟醫生商談出院後的注意事項，全程紅著的耳朵就沒消下來。

    也因此。

    壞心思的林淺就喜歡逗他。

    比如此刻。

    取了巧克力出來，途經一家新開的中式萃取茶店，林淺點完單，拿著小票走去出杯口等待取杯。等了約莫三五分鍾，前麵的一對小取到了茶，生喝了一口自己的，舉起杯子遞到男友邊，糯喊道：“老公，喝喝我這一杯，好甜哇。”

    出杯口的服務生剛好將林淺點的兩杯飲品遞了過來，傅聿川接了。他將其中一杯放進林淺手裏，林淺拿住的同時，學著剛剛那位生說的話，仰頭喊他：“老公，我想嚐一下你那杯。”

    視線裏。

    男人神明顯愣了幾秒鍾。

    在他的注視下，林淺靠近他手邊，低下頭張含住他那杯茶的吸管，喝了一口，再次喊道：“老公，你這一杯好甜，老——”

    林淺話還沒說完，就被傅聿川帶出了茶店。向來斯文儒雅的男人沒了任何風度，直接上手捂了林淺的，將圈懷裏倉促離開了。

    過道上。

    周圍來往的人了，傅聿川才停下步子。他低頭看，就看見林淺笑起來的眉眼，活一隻做了壞事幸災樂禍的小狐貍。兩人對視了數秒鍾，傅聿川仿若被什麽東西電了一下，立馬鬆開了捂著林淺的那隻手。

    親了一下他的掌心。

    麻的戰栗。

    傅總克製冷靜的眸開始晃，想說什麽卻久久沒組織好語言，最後隻頂著那泛紅的耳廓，彎腰哄著麵前的人：“不準胡鬧了。”

    林淺點點腦袋，很乖的樣子。

    -

    傍晚。

    梨園別墅。

    林淺傅聿川提著東西到家時，大家都來齊了。剛進門，還沒去到餐廳，就聽見傅寒的嚷嚷，“宋衍之你再一下我的餃子，我把你手剁了！一個菜比自己學了半天包一坨屎，嫉妒我包的好？”

    林淺去了餐廳。

    目便是整張桌子的狼藉。

    搟好的麵皮都包了餃子，但那不能算餃子，隻能說是麵團裏包了一塊。見林淺進來，廳裏爭吵的人安靜了。傅寒斜了宋衍之一眼，繞過桌子走向林淺，跟在後方，道：“嫂子。”

    “韓嫂說你們在包餃子。”

    “嗯。”

    “包得怎麽樣了？”

    “這是我包的。”傅寒走上前，先是將自己盤子旁邊宋衍之的醜餃子扔開，隨後才讓林淺看自己的餃：“嫂子，還不錯吧？”

    “好的。”

    雖然沒有褶子，但好歹包了一個月牙形狀，也沒有餡。

    林淺拿了熱巾了手，走到桌前，拿起一塊搟好的白麵皮，夾了些韭菜餡，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輕車路地包了一個魚尾形的花餃。

    傅寒瞪圓了眼睛。

    宋衍之連忙走過來湊近看。

    在褶子的齊特助也站起。

    “神奇。”傅寒試探地手，拿起林淺剛包好的餃子，仔細打量：“嫂子，你再包一個，我應該能學會。”

    宋衍之笑了。

    傅寒瞪了他一眼。

    林淺寵著他，重新拿了一塊皮，放慢作又包了一次。傅寒學著的手法，眼睛好像學會了，起手來，變了一坨餃子。

    宋衍之笑出了聲，笑得無比大聲。

    就在這時，餐廳門口傳來傅聿川微涼的嗓音：“今晚的晚餐就是這些餃子，自己包的自己負責吃完，梨園不許浪費。”

    聞言。

    宋衍之轉頭看向自己那一大盤麵坨，麻了。

    傅寒見他吃癟的樣子大笑出聲，還跑到宋醫生跟前樂嗬，沒樂幾秒鍾，傅聿川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的也一樣。”

    傅寒笑容秒消失。

    正在包魚尾餃子的林淺抬頭看了眼幾步外杵在那蔫蔫的像霜打了的茄子的兩人，被他們倆逗笑了。齊特助也輕笑了兩聲，吊頂的橙黃複古燈落在眾人上，窗外飄著白雪，一切看著都是那麽溫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