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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義山思來想去,風疏影又等得著急了,忍不住問道:「陳仙尊是不願意作答嗎?」
「不是我不願意回答你的問題,也不是我有意藏私。只是——」
「只是什麼?」
陳義山強打神,斟酌著言語,緩緩說道:「只是這個問題太過於簡單了,你既然修煉有,便不該還有這種疑問啊。」
「簡單?」
風疏影先是一愣,暗怒陳義山譏諷,但隨即又大喜起來!
簡單便意味著仙尊知道答案啊,只要他肯說出來,那對自己的修行肯定是有極大的好!
一千多年了,自己苦於無法移挪窩而死困此地,這山坳中的地水巖土之氣幾乎已經被自己吸收的乾乾淨淨,再無養分可言,若非如此,自己也不至於冒險去頻繁屠戮人命,食骨聚魂魄以養妖妖力,畢竟,這種事離經叛道,遲早會招來殺之禍!(5,0);
可是,這個瓶頸如果遲遲不能突破的話,再過幾年,這山坳中的水土之氣徹底耗盡,自己就只能著頭皮移挪窩,去承天威難測的三災了,如果僥倖躲得過去還好說,可躲不過去呢?
在凰嶺生長這一千多年的歲月里,也曾見過一棵松妖移挪窩的悲慘下場! s t o 5 5.c o m更新最快,彩不停
那棵松樹活了一千三百年之久,早得妖道,號稱「十八公」,在修行上還是的前輩,可就在移挪窩的當天,被一道滾滾天雷劈落,當即化了灰燼!
殷鑑不遠,這種險,怎麼敢冒?
天幸自己運氣好,竟於今夜遇到了仙法深遠的陳仙尊!
風疏影不由得激起來:「在高人眼中,此事當然是簡單的,可是在小子眼裡,此事卻難如登天!若能得陳仙師指點一二,小子定然激不盡!」
陳義山頓時有些汗。
對方居然連對自己的稱謂都給改了,從「仙尊」呼為「仙師」,如果自己不說出點什麼來,不但愧對「仙師」之號,怕是之前說過的所有話,裝的所有都前功盡棄!(5,0);
田青的小命徹底葬送那是不用想了,自己大概率也得危險。
陳義山深吸了一口氣,思來想去,自己以前在潁川郡跟父親以及父親手下的幕僚、武士閒談世間怪力神時,也曾聽來不奇聞怪談,眼下搜肚索腸,尋一些話頭來敷衍好了。
他思量片刻,徐徐說道:「花草樹有無命,飛禽走本自有命,無命則無靈,有命則有靈,所以花草樹木的修煉之道,比飛禽走更難。」
也就是說,花草樹木是有雌雄別的,但是卻沒有靈魂,可謂是有無命,飛禽走不但有別,也有靈魂,可謂是命皆有,修煉起來當然更容易些。
風疏影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陳義山的觀點,隨後又問道:「如此,可有什麼彌補的方法?」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陳義山覺得後背一片冰涼,可表面上還是要維持自己的高人風範,假裝很不滿道:「說好問一個問題,你不要得寸進尺!」
風疏影心中一凜,眼看陳義山面不善,像是要翻臉的態勢,不由得就打了退堂鼓。(5,0);
可轉念間,又一想,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能解答自己疑問的,錯失良機就後悔莫及,哪怕是拼著對方翻臉,自己也要試試!
想到這裡,風疏影欠道:「不是小子得寸進尺,實在是我等草木修行,難如登天,還仙師垂憐,不吝賜教,小子定然會激不盡的。」
陳義山看的樣子便知道,如果自己不說點乾貨怕是送不走這個瘟神了。
好在,提起這個話頭的時候,陳義山就有後續的準備。
「你知道帝流漿嗎?」陳義山沉聲問道。
風疏影搖了搖頭:「小妖不知。」
陳義山冷笑道:「連帝流漿都不知道,難怪你會有這樣簡單的疑問。」
一句話說的風疏影暗自慚愧,對陳義山更增添了些許敬畏。
「凡草木妖,必須月華氣,但非庚申夜月華不可。」
陳義山朗聲道:「因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累累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其氣即能妖,狐貍鬼魅食之能顯神通!」(5,0);
風疏影聽得目瞪口呆,繼而又歡喜的渾抖。
這可是天大的修煉啊!
「庚申夜月華,那麼說,明年就有?」
陳義山故作高深道:「你明知故問!」
風疏影喜形於:「高人還有何指教?」
只聽陳義山繼續說道:「草木有無命,流漿有,可以補命;狐貍鬼魅本自有命,故食之大有益也。你只貪人類,卻忽略了帝流漿的進補時機,妄自修煉千年,卻也只能困守死地!呵呵……我明白告訴你,殺戮不止,死期不遠,如果再傷人命的話,即便沒有天降三災滅你,你也會自絕於走火魔!」
風疏影喜不自勝,又心驚膽戰,暗暗想道:「幸虧我剛才沒有繼續對他出手,果然是真人不相,這等機的修行之,不是他說出來,我哪裡知道?」
當即,風疏影盈盈下拜,謝道:「上仙的一席話,令小子茅塞頓開!請上仙放心,小子以後再也不會殘害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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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稱謂又改了,從「仙師」變「上仙」了。
陳義山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這一番說辭是讓風疏影滿足了,自己的命無憂矣!
「很好。」他讚揚了一聲,道:「日後你就會知道,我絕不害你。」
只見風疏影沉了許久,把陳義山的話暗暗在心中品味了半天,再凝視陳義山,道:「上仙,多謝你相告小子這許多事。若是小子來年真能離此地,躲過三災,自當奉你為師。」
陳義山也不置可否,道:「回去吧,把田青送還給我,以後莫再行兇殺人,就算你對得起我告訴你這許多事了。」
「咯咯咯……紅日東升,小子自當退去,田青稍後送出,再奉上千年葉菁一片,敬謝上仙解了。」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剎那間,氣卷塵揚,風疏影化作一團煙霧,憑空消失,黢黑的巨大樹潛地下,滾滾而退,山道土石捲,眨眼之間便又恢復原狀。
一片晶瑩剔的紅楓葉卻緩緩落在了陳義山的肩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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