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個邁赫的零件都沒買過,收到「謝謝欣賞」「謝支持」之類的話,也能穩住得宜的笑容。
男人朝旁邊一抬手,鍾彌看見他助理提著禮朝這邊欠微笑,他給鍾彌準備了一個聯名玩。
這便算是過目了。
鍾彌也算長了見識,原來收禮連自己拿一下這種功夫都不用費,對方心地說助理認識沈先生的車,直接送去車上,給司機。
但這一晚,鍾彌還是親手收到一份禮。
從擺滿晚香玉的洋樓院子踩著迎賓毯出來,上了車,沈弗崢讓老林等一會兒,車子靜靜停著,夜很深,車外冷暖是兩個季節,外頭有其他來客驅車返程的聲音。
鍾彌上車後踢掉一字帶的高跟鞋,將在子下,專心致志拆的「GG費」,一隻心滿滿的bearbrick,鍾彌對玩不太了解,但這價不菲的熊這兩年在網上很火,造型特別,所以認得,沒買過。
聯名款能被炒到六位數的裝飾玩,滿足收集癖的燒錢遊戲,買一個兩個沒有意思,也沒什麼用。
「可的。」這樣評價,又開玩笑說,「這勉強算是我打工賺來的第二份工資吧。」
第一份是在劇組拿的。
累死累活的七八天,上好幾淤青的賣力活,到手的報酬,還沒有這隻熊半個子值錢。
鍾彌正想問現在在等什麼,玻璃被人從外頭敲了敲,車窗降下,外頭有人遞一隻盒子進來,沈弗崢接過來,又合上窗,吩咐老林開車回去。
車子啟,鍾彌抱著熊,見他將一隻墨藍的絨方盒放在桃的子上。
「第三份工資。」
鍾彌低頭看著,猜到裡頭可能是珠寶,高中逛品店,即使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都不好意思空手出來,沈先生腰纏萬貫,空手而歸多失了大氣,隨隨便便買個一兩樣同房子一樣貴的珠寶,也是理之中。
鍾彌完全能理解。
但不知道這盒子,怎麼就算工資了。
「這又是我做什麼得到的工資?」
沈弗崢眼一瞥車毯上那雙四仰八叉的高跟鞋,可想而知鞋子主人踢鞋時的討厭程度,他抬起目看向鍾彌,說:「難為瀰瀰小姐肯累出來玩。」
鍾彌憑定力繃住角不往上翹,一本正經又很給面子地說:「也不是特別累,一點點,就是昨晚跟盛澎他們年夜有點熬過頭,需要時間緩緩。」
說話時,將盒子打開。
薄弱的路燈進來,都能令它璀璨如鱗,顆顆鑽石亮得仿佛加了特效。
鍾彌看著這對羽耳環,心想,常言誠不欺我,由儉奢易,由奢儉難,一份實習工資買不來半隻熊,現在一車子的熊也買不來一隻耳環了。
「這樣我以後就很難會到打工的快樂了吧。」
沈弗崢一語點醒:「你打工就是為了錢?」
鍾彌想想也是。
只是他這句話,加一張英俊面孔,特別像臺言裡霸總的臺詞,貧窮倔強又作為神富人的主角,這時候一定要升華主題,點一下有錢不是萬能的,嘲諷男主角除了有錢會不到其他的快樂,真可憐。
實際上,像男主角這樣的人,除了貧窮,只要願意,他基本什麼都能會到,那種快樂是不能想像的。
包括後來得到主的,擁有幸福的結局,敢說沒有金錢和特權作用在其中嗎?
一個人,為什麼非要剔去金銀才能顯真心,很喜歡一個人,包括喜歡他的權勢與富有,這與其他優良品德一樣是塑造他的一部分,為什麼不能大大方方說喜歡呢?
提到打工就不免說到鍾彌之後的工作安排。
沈弗崢說知道了之前在舞劇院被人為難,鍾彌只驚訝了一瞬就覺得也是理之中。
「還想去舞劇院嗎?」
鍾彌頓了頓,搖搖頭。
沈弗崢著的手,目不聲在臉上分辨著:「是不想,還是不要?」
「不要。」
「理由呢?擔心我不好理?怕給我添麻煩?」
聞聲鍾彌笑了:「你會有什麼麻煩啊?我才不擔心你呢!」
「那是為什麼?」
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很喜歡看笑,那種不走心,還有點沒心沒肺的笑,好像取悅到了,又好像就那樣,本不會記掛在心上。
沈弗崢拉過來,要抱,鍾彌被拽得面朝他,肩上披著的白兔絨厚掉下了去,落在車座底下。
車裡忽然就響起升擋板的聲音。
鍾彌半跪在他邊,人一愣,直接問出口:「這是什麼暗示嗎?」
那副表太可,沈弗崢笑得腔微震,手臂稍稍一用力,讓跌在懷裡。
他的手繞過肩膀,落在後頸系結的地方,手指繞了繞的緞帶,隨即一路往下,順皮下一顆顆脊骨,稍用力地刮過,如掃過一排琴鍵,聽覺與覺有差,卻是同樣的妙。
快到腰,鍾彌覺得,子朝前了。
他更近了。
沈弗崢在耳邊說:「是得有點多。」
所以老林是從車鏡里看到後背,避嫌升擋板的?還是以為他們要做什麼事?
沈弗崢問:「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不要?」
他們就保持著這樣親的姿勢,鍾彌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有點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