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仿佛要停止躍,耳畔卻傳來炸般的嗡鳴。
綿綿得,像是飄在天邊又好似沉海底,只有指尖到的細,讓意識到此刻並非夢境。
邵宴清仍在高興地嘟囔,仿佛要說盡全部的意,而不知疲憊地使用著所有好的詞彙。
許嘉安靜地傾聽著,沒有打斷也沒有回答。
終於,邵宴清似乎說累了,低下頭,輕聲喃語:「我會做的比張準更好,只要你想要,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許嘉啟,竟無法發出聲音。
邵宴清仰起臉,滿懷期地問:「許嘉,我還是你心中的唯一嗎。」
唯一......
許嘉曾經最在乎自己在邵宴清心中的地位,因為想為無法被取代的對象,所以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證明自己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可是現在,邵宴清卻在用卑微又急切的目看向,詢問著:「許嘉,我是否能為你的唯一。」
許嘉緩而抬手,屈起的指節撐起他的下顎。
邵宴清輕蹭著,像在藉此表達依與慕。
許嘉:「你知道我是誰嗎。」
邵宴清笑:「當然,你可是我的人啊,許嘉。」
許嘉避開他的視線,試探地重複:「......人?」
邵宴清:「嗯,我你。」
許嘉皺了皺眉,向後撤。
邵宴清卻抓住的手,怎麼也不放離開:「怎麼了,你不開心嗎。好,那我不再說了,你千萬不要走。」像孩子似地撒,前後的言語卻沒什麼邏輯。
許嘉轉,依舊朝門的方向走去。
邵宴清看向的背影,想要追,卻沒有力氣起,頹然間低頭,哭泣般地囁嚅著:「不要走,拜託,別離開我......」
夢境悄然破碎,再多的傷也只是徒勞。
他能夠再次與見面,已經是一件極其幸運的事,又如何能奢求更多呢?
得打起神,得更堅強些。
他必須要從邵離開的悲痛中走出來,他還有很多的事要做。
這般想,混沌的腦袋似乎變得清明許多。
邵宴清試圖起,可還未等站穩就再次摔倒,用力撐住牆,才勉強能維持平衡。
本要向外走,恰時,又聽見滴滴兩聲。
他恍然間抬頭,許嘉的形似乎比先前更加清晰,直愣愣地看著,一時間難以分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給。」
許嘉將瓷杯遞給他,「我要到些蜂水,先解一解酒吧。」
邵宴清接過,卻沒有喝。
許嘉:「我剛才和劉科說明了況,他半小時後就會來接你。」
邵宴清垂眼:「嗯。」
不知怎麼,邵宴清突然就變得乖順了,再沒有先前孩子般的執拗。
許嘉磨著耳後:「那我先—」
「你為什麼要回來。」
邵宴清打斷的話。
許嘉垂眼:「我們畢竟有合作,出於人道主義,我不能將你一人留下。」向前走,在沙發邊坐下,「歇一會吧,劉科很快就到。」
邵宴清似乎非要問出答案,依舊筆直地站在原地。
許嘉也不理他,只顧用小叉挑果盤裡的哈瓜。
邵宴清時不時看向,似乎想要追問,卻不知如何開口,時間久了也有些站不住,開始悄悄往沙發邊挪。
許嘉給他騰出位置。
邵宴清微怔,吸了吸鼻子,倒也乖順地坐在旁邊,指尖互相抵著,像是在鬧彆扭:「我這些天一直想去找你,可是家中出事,我實在走不開。」
許嘉:「嗯。」
邵宴清輕聲說:「你能來見我,我真的很開心,但我不會放棄的。」
許嘉看向他:「放棄?」
邵宴清的視線久落於地面,繃著,嗓音低啞:「等到事結束,等到我理完家族的問題......」抬眸,輕輕地鄭重地說,「許嘉,我一定會重新追求你。」
許嘉垂眼:「......這是你第二次向我承諾。」
邵宴清笑了,眼角約可見淚:「我不是個可靠的男人,對吧。」
許嘉:「嗯。」
邵宴清看向,頭滾了滾:「那你......」
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大概是劉科打來的電話。
許嘉平靜地問:「我的意見對你很重要嗎?」
邵宴清愣住。
許嘉:「如果我的意見能影響你的行為,我當然願意給你積極的反饋,可是......」咬,盡力漠然地說,「我討厭羸弱倦怠的人。倘若你無法保證項目順利進行,我們也就沒有再往的必要了。」
邵宴清:「許嘉......」
房間裡酒氣似乎已經散去,大腦變得清明,而在悄然消退。
「我出去接電話。」
許嘉說,「你收拾一下,劉科應該很快就到了。」
邵宴清點頭答好,剛想要繼續追問。
許嘉已經推門離開,話音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
晚間22:31,月亮被烏雲遮擋。
黑暗的天空像是巨大的籠罩,從上至下地死死地扣住大地。
許嘉抬手,將被風吹的發至耳後,原地踱步,又時而向遠方張。
終於,刺眼的亮劃破天幕,空的廣場傳來一陣車笛。
許嘉迎上前。
劉科箭一般地衝出來,先是說抱歉,又表示實在不好意思:「許小姐,這次真的麻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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