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和隔壁小莉媽聚在一起包元宵,本來喊和小莉去學,因為倆包得實在難看,又把人趕走。
芝麻餡的元宵,裡頭夾了幾顆紅豆的,孟聽枝吃了熱騰騰的一大碗,一個紅豆的都沒吃到。
阮雲非吃到一個紅豆的不可,又不顧孟聽枝胃口盛了半碗,孟聽枝撐著肚皮吃,終於咬開一個紅豆餡的。
甜糯的香氣剛在鼻尖舌苔散開,週遊猝不及防一個電話,嚇了孟聽枝一激靈。
紅豆湯圓掉地上了。
大四最後一個學期不安排統一的開學時間,只在班群里通知把擱置的實習報告儘快過來,催了一下畢業設計的進度。
週遊不實習,在家裡也待不住,隔著電話都能到垂頭喪氣,問孟聽枝年後怎麼安排。
兩人約了第二天晚上見面吃飯。
地點是週遊定的,在寶岱廣場的西餐廳,跟金霖路近到只需要步行。
鑑於吃飯時週遊窗多次嘆氣,孟聽枝結完帳好心問:「要不要去TLu,反正都很近了。」
「啊,」週遊被中心思又不肯承認,顧左右而言他,「這……這還是正月里呢,沒預約,現在有錢也沒卡了,怎麼進去啊,咱倆去蹭卡啊?」
室外電梯顯示正在從底層上行,孟聽枝朝外頭一眼:「你要去找施傑嗎?你要是想,我可以找徐格。」
從沒借程濯的關係用過任何特權,但為了朋友,願意開這個口。
「我找他?我找他幹什麼?我對那種無趣的男人已經徹底喪失興趣。」
週遊像聽了個笑話似的一聲聲冷笑,全方位地展現不屑。
於是孟聽枝把掏出來的手機往回塞,週遊又立馬攔住,討好地咧咧:「哎哎哎,打一個吧,我進去康康有沒有什麼別的帥哥,我再。」
聲音越說越心虛。
電話孟聽枝打了,但沒陪週遊進去。
明天堂姐結婚,得早一點回家,跟週遊在路口分別後,孟聽枝朝另一個方向走。
手上提了個袋子,是年前某次聚會,外套.弄髒,薛妙借的披肩,拜託阮雲已經送去乾洗過了,只是各種事耽擱,忘了又忘,一直沒有還。
今天和週遊約在這附近,特意帶過來。
柏莘會所不比TLu那種夜場酒吧,那麼熱鬧,畢竟是會員制,有門檻。
大堂經理認識孟聽枝,立馬帶笑迎過來,還以為今天是來參加沈思源朋友的局,就要把往二樓引,說今天有個明星在這兒過生日。
「不是,我來找薛小姐。」
聞言,經理臉上的笑意瞬間黯淡。
「有條披肩在我這裡,我來還,」孟聽枝一抬頭,才發現經理神不對勁,「不在嗎?那我把東西放在這兒,麻煩你幫我轉給吧。」
經理沒接孟聽枝手上的袋子,諱莫如深地低了聲音道:「這……還是您親自給薛老闆吧,放在這兒,還不知道之後來不來呢。」
孟聽枝疑地皺起眉,「什麼意思?」
「薛老闆的丈夫前兩天突然去世,已經好幾天沒來這邊了。」說完大廳樓梯那兒熱熱鬧鬧下來一幫人,經理跟孟聽枝客氣地先告了別。
柏莘會所進門就是一扇偌大的彩繪玻璃,很難想像一個聲會所,大廳一角裝修出幾分教堂的莊嚴來。
垂燈纖細而明亮。
燈晃進眼底有幾分刺痛,孟聽枝拎著這條披肩,陷沉默。
想起在商場看見過的那個男人,一病骨坐在椅上,那是薛妙的丈夫麼?
怎麼會是丈夫呢,那賀孝崢又算什麼?
那個男人突然離世了?
孟聽枝回過神來,場面已經變了,那位今日當壽星公的明星剛被人簇擁著下樓,笑靨猶在頰,不防不勝防地被人扇了一耳。
凌厲掌風「啪」的一聲,震驚全場。
隔著人,孟聽枝看見站在邊緣的趙蘊如。
立場不明,正宮小三正斗得如火如荼,沒管旁邊的塑料姐妹怎麼跟人撕,幽幽冷冷看孟聽枝那一眼,仿佛惡意都是衝著來的。
孟聽枝從鬧劇現場退了出來,外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緒不連貫,走到臺階附近,正遇整點,寶岱廣場的噴泉應時表演。
走神扭到腳,朝下一倒,手裡的紙袋也摔在旁邊,的淺灰羊絨躺在袋口,弄髒了一截。
隨即,袋子被旁路過的人撿起,那人也來扶了一把,「沒事吧?」
孟聽枝輕聲說著沒事,很快站起來。
一抬頭,正正好是十六的月,已經圓到極致,不會再好了。
第40章 古怪胚 我的月亮永遠不會墜落
第二天堂姐結婚, 天沒亮,孟聽枝就被阮雲從被窩裡拉起來。
婚嫁是人生大事,能來的親戚都來了, 兩家人湊在一塊聊天, 幾個小孩子滿場跑來跑去。
孟聽枝差點被其中一個撞到, 避讓開, 走到一旁安靜打開手機,昨晚程濯沒有給打電話, 發去的消息到現在也沒回。
倒是許明澤的消息旁亮了一個小紅點。
許明澤:「你昨晚腳沒扭著吧?」
昨晚在寶岱廣場扶起孟聽枝的人,正是許明澤,本來他還說要送孟聽枝回家, 但孟聽枝也沒扭到那兒,站起來能自己走,就委婉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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