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俞主任這話，吳遠心下稍定。

文勇個頭不小，可年紀不大，確實還有可塑的空間。

就在這時，俞主任案頭的電話響起。

俞主任接起來一聽，便自然地笑起來，簡單嗯了幾聲，便開始用專業語跟電話那頭談起來。

專業語，吳遠聽不太懂。

但所談的容，他能分辨出來，正是關於文勇這個案例。

看樣子，是大姨父黃立群打來的。

就在鍾文勇出去走了一圈，回到診室門口，一臉興若狂之時。

吳遠正準備關懷兩句，就聽後的俞主任道：「吳老闆，老黃你接電話。」

吳遠連忙轉湊過去。

黃立群在電話里所述容，跟俞主任先前待的，主旨一致。

只是容更為耐心，且細緻了一些。

吳遠聽后，最後一疑慮也盡數消去，回應的話語，卻只剩下致謝之詞。

而俞主任趁此機會，已經開了出院說明書。

等到吳遠掛了電話，徑自於吳遠道：「可以辦出院了，回去正常將養，別劇烈運就好。」

吳遠接了說明書，順便把兜里揣好的紅包遞過去。

果不其然，被俞主任義正辭嚴地拒絕了。

拒絕之餘，附帶解釋道：「一碼歸一碼，這是我跟老黃的事兒，這我不能收。」

吳遠也不強求，只說道：「等騰達跟樊副院長確定之後，俞主任您這邊，一起吃個飯？」

俞主任頓了頓道：「那我盡量時間去。」

這就對了，一碼歸一碼嘛！

隨後吳遠拉了鍾文勇跟俞主任道了謝，才收起那諸多的檢查報告和片子，歡天喜地地離開門診大樓，直奔住院部。

回到住院部，吳遠把出院說明書直接於了曹丹丹。

曹丹丹見狀一愣，頗有些失神道：「這麼快就要出院了？」

隨即又覺著這話會令人不喜，連忙補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文勇恢復的這麼好，是值得高興的事。」

吳遠從手包里出個小紅包道：「這段日子，沒讓曹護士心。」

曹丹丹還推辭，可雙手一被及，立馬就彈不了了。

辦完出院手續，賓利慕尚離開JA區的華山醫院時，天已經黑了。

坐在車上，吳遠這才有功夫看看那出院的賬單。

結果不看不要，一看才發現，自己給曹護士的那個紅包，全讓對方墊進這賬單里去了。

至於什麼時候墊進去的，吳遠都沒發現。

實在是他習慣地只管掏錢慣了，也沒怎麼在意。

等到賓利慕尚回到四平路的教職工小區，鍾文勇過車窗，到張。

彷彿哪哪都著新鮮。

看得吳遠回過神來，忍不住樂呵道：「你不是來過麼？」

鍾文勇收回目，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直到跟著吳遠上了三樓，發現對門鎖著，燈也滅著，鍾文勇這才略顯失，只是抱著那幾本自己剛替他買的新書。

吳遠終於看出來了，這孩子是在看歡歡回沒回來。

可惜今兒才周四，歡歡那孩子住校為主，又不知道複查的日期，自然是不可能在家。

「不著急回去的話，就在這兒住兩天，等我辦完事，正好一起回去？」

聽見這話，鍾文勇先是一喜，隨即又有些猶豫。

喜的是能等到呂歡，給看一個，健全的自己。

猶豫的是，不能第一時間，把健全的自己，展現給父母、同學以及老師們了。

不過兩相權衡之下，鍾文勇還是點了點頭。

點完頭之後，吳遠打開房門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給你爹媽打電話，報個平安。那頭指不定等得急什麼樣了！」

果不其然，鍾文勇剛撥完號碼，電話那頭就被迫不及待地接起來了。

「媽，俞主任說我恢復的很好，不用再做二次手修復了。我現在走起來，就跟一個正常人一樣。就是還有些不習慣……」

「那要不要哪？」

「不打的，媽，爸。俞主任說這些，都是正常的，過幾天就好了。」

吳遠放好手包和大哥大，聽了這麼一圈軲轆話，又說回來了。

知道四姐倆口子這是激到語無倫次，這個電話一時半會，怕是本打不完。

乾脆起大哥大，走到臺上，給家裡去了電話，簡單待下行程。

這才去洗了澡。

結果洗完澡出來，鍾文勇這電話還沒打完。

孩子臉上已經有些生無可了，卻依舊強忍著不耐，在回應著四姐的車軲轆話。

這時，房門被敲響。

吳遠一開門，發現是呂老哥呂文清提前回來了。

「吳老弟，真是你回來了？」

「呂老哥，我帶文勇這孩子過來複查。」

「結果怎麼樣？」

「恢復的不錯，走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那就好，那就好。」呂文清重複著道，隨即一拍腦門道：「這事歡歡前幾天還問呢，可惜沒趕上。」

吳遠笑道：「沒事，文勇打算在這住幾天，等我忙完，一道回去。」

呂文清眼前一亮：「那敢好，正好咱哥倆也很久沒好好地喝一杯了。」

吳遠欣然道：「那就等周末，咱們倆家一起吃頓飯。」

和呂文清寒暄過後，吳遠回過頭來，就見鍾文勇這通電話，總算是打完了。

「去洗個澡，洗完之後，好好睡一覺。」

鍾文勇應了一聲，這就去了。

吳遠往沙發上一坐，起略顯滾燙的話機，給三姐家去了個電話。

轉天一早，周五。

寒之後的上海，終於有了幾分涼意。

吳遠不免多睡了一會。

起床之後，發現文勇這孩子已經起了，屋裡被子疊的齊齊整整。

「文勇？」

吳遠著眼喊了幾聲，卻沒回應。

房門卻被敲響了。

吳遠心說著這就回來了，結果打開門一看，卻是端著韭菜盒子的付秋。

接著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拎著生煎包和端著豆漿鍋的鐘文勇，興匆匆地上樓來了。

付秋當即道：「這孩子真孝順，都知道給你買早餐了。」

吳遠樂呵呵地笑道：「這下早餐真多了，嫂子這生煎和豆漿，你也拿點回去。不然咱們爺倆真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