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霄本來都想說，要真是這樣一門親，那還不如不認呢，誰知道會遇見什麽牛鬼蛇神。

    但對上小姑娘純真的眼眸，盛玉霄瞬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所以啊，變大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事，遇事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總是功利的。

    這時候還是許如英開了口：“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年人啊，和你還是不一樣的。而且聽起來，那位掌權的老爺子人也還沒走呢。”

    許如英說著，忍不住嘀咕：“總不會這麽寸，這幾天人就不行了吧？”

    說完，也自覺失言，悄悄覷一眼黎小鴨的臉，隨即連忙呸呸了兩聲。

    黎小鴨輕輕應了一聲：“嗯。”

    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一時間誰也不知道小小的腦袋裏思考了些什麽。

    半晌。

    才輕聲問盛玉霄：“那個人不太可能是騙子對嗎？”

    “聽許如英的說法不像，就看有沒有在形容那個人的時候添油加醋了。”盛玉霄說。

    許如英不服氣地聲：“盛玉霄！說人壞話起碼也要背著點人吧？”

    黎小鴨接著說：“那就等吧，等他再來找我。”

    這邊話說完，那個奇怪的“死士”沒有來，竇大偉先來了。

    “來來來，小鴨，這個，金華火！煲湯一絕的，拿去吃吃。順便還帶了點鮮來，適合一塊兒下鍋。”竇大偉殷切地往上送。

    節目組馬上表示了反對：“這不行啊，怎麽老往這裏送吃的？這還算什麽山村生活？這不是破壞節目規則嗎？”

    竇大偉也不客氣，當場翻了個白眼回去：“你們節目規則是什麽？不就是真人秀？什麽真人秀啊？你們告訴我！

    “那不就是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你們就如實地用鏡頭記錄下什麽嗎？眼前這些還不夠真人秀嗎？非得按你們的劇本來？那還什麽真人秀？”

    “劇本演繹算了！”竇大偉毫不客氣地總結道。

    總導演：“……”

    旁的人催促他：“您說句話啊。”

    總導演麵複雜：“他說得也有點道理。”

    “啊？”

    總導演也很無語。怎麽是個人來，都能把他給說服了。

    他轉念又一想，主要還是第一次搞，沒經驗也很正常，不斷修正改進都是為了收視啊，要臉麵幹什麽？

    “好好，你們往裏拿吧。”

    黎小鴨聽完了他們的對話，突然探了探頭問總導演：“叔叔，我們的節目有很多人看嗎？”

    這話把總導演問愣了，片刻後，他才繃不住笑出聲說：“你不知道嗎？”

    黎小鴨茫然搖頭。

    總導演說：“直播收視率現在已經破4了，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盛玉霄冷冷聲：“別放屁，直接說點能聽懂的。”

    總導演：“……”

    總導演沒脾氣地接著說：“如果同時段觀看直播觀眾人次在10億左右，而其中觀看我們節目的，就達到了四千萬人次。”

    總導演說完，懷疑地看了一眼盛玉霄：“知道四千萬什麽意思嗎？”

    盛玉霄斜睨他一眼：“黎小鴨比你聰明。”

    總導演想辯駁。

    黎小鴨又問：“所以，很多人都會在電視上看見我嗎？”

    總導演笑著說：“不止是電視上，手機上，所有的移設備端，各種社平臺，都能看見你。”

    盛玉霄聽到這裏，瞬間明白了黎小鴨的意思。

    他角一勾：“對啊，這是個真人秀啊。”

    寧蘅忍不住了：“盛哥，所以這什麽意思啊？跟真人秀有什麽關係？”

    盛玉霄看也不看他，隻對總導演說：“機架起來，我看之後完全可以24小時直播。”

    總導演愣住了：“這、這樣好嗎？”

    盛玉霄說：“隻要我同意，有什麽問題？”

    “就讓觀眾一起來追一下這個尋親的故事，這大概是真人秀曆史上前所未有的。”盛玉霄的語氣平靜但有力。

    寧蘅雙手合掌一拍：“我靠！盛哥你真是個天才！”

    許如英也喃喃說：“這樣一來，什麽魑魅魍魎，在鏡頭下都得現原形。在全國人民的注視下，他們還能幹什麽？”

    “等等，什麽尋親？”總導演糊塗了。

    因為之前給許霽打電話的時候，特地避開了節目組。總導演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早上你不是聽見了嗎？黎小鴨媽媽家裏的親戚過來找了。”盛玉霄輕描淡寫。

    總導演點頭：“啊，聽見了。媽媽家裏有什麽特別嗎？”

    寧蘅笑著拍了拍總導演的肩：“晚點你就知道了。”明明一個個年紀也都還不大，但寧蘅也愣比總導演高半個頭。

    總導演憋憋屈屈地了這一拍，讓人架起了攝像頭。

    “24小時直播恐怕沒人看啊……”總導演嘀咕。

    盛玉霄蹲下對黎小鴨說：“你知道做生意的時候，有一種特別常見的手段嗎？”

    “嗯？什麽？”黎小鴨睜著大大的眼，認真地聽著他說話。

    盛玉霄舉起一手指：“這是一件暢銷的貨品A。”再舉起左手：“這是一件不好賣的貨品B。”

    “滯銷的東西，如果降價太多，還會損傷它的品牌價值。所以這時候品牌方會推出，——盲盒，集讚解鎖等等活。比如買夠十件貨品A，才擁有購買貨品B的資格。那麽貨品B很快就會變得趨之若鶩。”

    黎小鴨點了下頭：“唔，好像明白了。”

    盛玉霄扭頭看向總導演：“都明白了，你還不明白？”

    總導演角了：“知、知道了，如果把24小時直播搞一種福利，播放量或者收視率達到的時候再解鎖，那大家就會對這東西興趣了……”

    盛玉霄輕點了下頭。

    總導演無話可說。

    這幫富二代真是天生知道該怎麽賺錢的！

    節目的方微博當天就發出了這一新“舉措”。

    表示知道最近大家都特別關心黎小鴨和盛大在山村的生活，每天那麽一點鏡頭，一定很看不夠，所以為了回饋大家。

    ——我們決定開啟24小時直播鏈接，隻有在該播放平臺等級達到LV6的，才能解鎖哦，還會獲得專屬頭像掛件和勳章稱號呢。

    這種把觀眾劃分等級的舉，果然更激發了他們的觀看熱。

    轉眼就是幾天過去。

    那個黑西裝每天都到村委會來，但愣是沒能見到黎小鴨的麵。

    這一頭，許如英都忍不住歎，黎小鴨一個小孩兒怎麽這麽沉得住氣的？說要等男人主找上門，竟然就真按住了慢慢等！

    這仿佛一場拉鋸。

    可笑的是，這是一個年人和一個小朋友的拉鋸。

    最終卻是黑西裝先等不住了。

    “廢！”

    那些拿了錢去報信兒的村民，沒一個辦事的不說，還不願意把跑錢還回去。

    他了拳頭，冷冷吐出一句：“窮山惡水出刁民。”

    按住麵前的村民就把人胳膊撅折了。

    這村民這兩天跑跑得可高興了，他還覺得黎小鴨不來是好事呢，這樣他才能一直領錢呢，這下突然就折了胳膊，還好個屁！

    往地上一滾頓時滿“哎喲”。

    “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從城裏來的你就了不起，你……”村民一邊哀嚎一邊罵。

    黑西裝冷冷說：“我知道你們這些村子民風剽悍，聚眾抗拒執法都是常事。扛個鋤頭，拿把鐮刀，就敢作威作福了……之前盛玉霄把你們嚇住了。”

    他俯下，出兩張錢砸到村民臉上：“我比盛玉霄狠。”

    黑西裝說完，直接踩著村民折掉的手臂走了出去。

    不等了。

    他得親自去找那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