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周寒之的目低頭看去,我手里還躺著剛才被元天野丟出來的那只鉆石手鐲。
這手鐲太漂亮了,在清朗的月下,依舊閃著晶亮的。
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來,這鉆石手鐲價值不菲。
我下意識地將手鐲收起來:“這不是我的,是小野……”
“你既然不缺錢,為什麼賣掉我給你的東西?”周寒之語氣很冷,咄咄問。
我一下子愣住,皺起眉頭。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送我的什麼東西。
月清朗,周寒之的臉比他這輛邁赫還要黑,通散發著一凌厲的氣息,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什麼東西?”
“你居然忘了?”周寒之的臉更黑了,漆黑的眸子里,怒意更甚。
他突然近了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連同我手掌里那只晶瑩璀璨的鉆石手鐲也舉了起來,憤然低吼:“元天野像丟垃圾一樣丟給你的東西,你撿起來當珍寶一樣捧著,我送你的禮,你就能隨手轉賣,孟南絮,我在你眼里就這麼賤?”
轉賣。
這兩個字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原來,他說的是那只百達翡麗手表。
那是當初他送我做歉禮的禮,我當時拒絕過一次,后來他又親自跑了一趟過來,將那只手表戴在了我腕上,并且答應我,以后再也不會糾纏我。
前段時間我急需用錢,就把那只手表高價轉賣了。
本來那只表就是肋,是沒用的存在,我是不會戴它的,把它賣掉換錢,反而讓它實現了它的存在價值,畢竟那個買家蠟筆小西說那只手表拯救了的。
可是,這事周寒之是怎麼知道的?
我當時在二手買賣件上剛掛了鏈接,買家就買走了,當天易就功了,而且易都過去這麼多天了,周寒之怎麼突然就找過來問起這件事?
他昨晚也到我了,昨天他都沒有提到這件事,說明他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愣愣看著周寒之的那張憤怒的臉:“你從哪兒知道的?”
“你管我從哪兒知道!”周寒之喊了一聲。
我好像把他刺激得更加生氣了,他突然打開了后車廂的門,扯著我的手腕就把我推上了車。
“周寒之,你做什麼?”我猝不及防,就這麼被摔在后面的座椅上,我想掙扎著爬起來,卻發現原本手里的那只鉆石手鐲竟被摔不見了。
應該是摔到座椅下面去了。
我弓起腰,在后座上仔細尋找。
這鉆石手鐲如果是我自己的,我肯定就不找了,就當是賠了周寒之的,我不要了。
可這只鉆石手鐲是敏姐給我的,是給元天野未來妻子的禮,我是需要還給元天野的,所以這會兒我不能一走了之。
借著外面的月,我在地毯上找到了那只鉆石手鐲,可我剛剛直起來,就聽到咯噔一聲輕響。
車門上鎖了,下一秒,車子朝前快速行駛。
我,又被周寒之鎖在了車里帶走了。
“周寒之,你放我下車!”我急了,拍打著后座,強烈要求周寒之停車。
可周寒之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駕車前行。
他加快了行駛的速度,我的一下子跌落在后座,脊背重重撞上了椅背,沒關的窗戶滲一冷風,我被刺激得了脖子。
前面的后視鏡里,映著周寒之比夜還濃郁的臉。
他全然不顧我的抗議,車子就像是一只野咆哮著行駛在深夜的街道,駛過大橋,穿過盤錯的高架橋,最后,停在一海灘。
是悉的地方。
京港港口附近的一旅游海灘,是幾個月前,周寒之莫名跟我生氣,我來過的地方。
也是我們之前慶祝過五周年的那個海灘。
他居然把我帶到了這里,他要做什麼?
車子停下,周寒之下了車,打開了后車廂的門,我手指握,人進了繃狀態,警覺地看著他:“周寒之,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向前近一步,我的后一步。
車廂外是清朗月,車廂,是繃,凝固,危險。
我迎著周寒之肅穆的臉,再次開口:“周總,有話咱們可以慢慢說,請你不要擾我,不然我可以……”
我的聲音在抖。
報警的,三個字沒有說出口。
周寒之抓住了我手腕。
他拿走了我手里那只鉆石手鐲,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做什麼?
因為我賣掉了他送我的手表,他就要搶走這只鉆石手鐲當補償?可這鉆石手鐲不屬于我,他不能拿走!
我心里有點著急,剛準備開口,他的手從兜里出來,卻取出了一只悉的致的白手表。
輕輕地搭上我的手腕,練地扣。
他把我賣掉的那只百達翡麗找回來了?
我更意外了,周寒之怎麼知道我賣了這只手表,他又是怎麼把這只手表找回來的?
我當初賣掉這只手表的時候價位就很高,他又買回來,是不是花了更多的錢?
一向擅長投資的周總,這波是不是虧大了?
“孟南絮,你記住,這是我送你的禮,必須收下,不能轉賣。”替我戴好手表以后,周寒之抬起頭,定定盯著我,一字一句。
車窗外是如水清朗的月,車窗周寒之漆黑的眸子如有星,點點。
我陷在他如水一般的眸里,張了又張,說不出話來。
我想說你送我的東西就屬于我的私人品了,我的東西想怎麼置是我的自由,你管我有沒有轉賣。
但我更想說,其實我并不是故意轉賣的,我是太缺錢了,如果不是因為急需用錢,我也不會賣掉這只手表。
可我說不出口。
周寒之卻像是猜了我心思:“如果缺錢可以告訴我,我給你,但是不能用我送的禮換錢,這是我的心意,不能買賣。”
他的,心意?
我的心猛然一。
在這寂靜的夜里,這獨的狹窄的空間里,我能聽到也能到周寒之的呼吸。
不知怎麼的,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他的臉離我那麼近,他的聲音低幽,撞進了我心里。
我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俊,心底突兀地冒出一個狂妄的邪念:想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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