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聰一愣,不敢置信眨眼睛,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什麼。
程天芳踏步走出大門口。
“寶貝!”林聰嚇了一大跳,慌忙跳了起來,卻發現冷得很,連忙裹著被子跳下床,套上鞋沖了出來。
程天芳發淩,腳步緩慢走在小巷中。
巷子很黑,幾乎看不到什麼。
林聰顧不得害怕黑暗,沖了上前,一邊拉住的胳膊。
“寶貝,你這是做什麼?!”
程天芳看也不看他,臟兮兮的臉低聲“我要走了,再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從今天起,我們就算遇到也當是不認識了。”
“你……你胡說什麼!”林聰害怕起來,扯開笑容道“我說過我會娶你的。寶貝,咱們以後會是夫妻。等我賺了大錢,你就可以跟我一塊共榮華富貴。”
“呸!”程天芳突然啐了他一口,聲“這種話你怎麼就說得出口!像你這樣的人,好吃懶做還爛賭,你連三餐都沒能吃飽!我跟著你,連飯都吃不起,整天空談什麼榮華富貴!我過了!我不想跟著你了!”
林聰的臉一陣白一陣紅,低喝“程天芳你別給臉不要臉啊!你一個村姑,我願意娶你對你好,那是你八世修來的福分!”
“我什麼福分都不要了。”程天芳冷沉著臉,道“為了你,我了家裡那麼多錢,我爸媽不知道得多難過!為了你,我天天忙得跟狗一樣,可你不單不為我們的將來著想,隻會好吃懶做賭錢。我算是看你了,再見——不,永遠不要見了!”
是瞎了眼,聾了耳朵,才會被這樣的人渣給騙了去。
短短三個月而已,就直覺已經過了一輩子。沒有甜,隻有各種各樣的謊言和挨冷。
如果他知錯會改,那還可能跟著他。
可他連自己的錯誤都不肯麵對,總活在自己的狂想中,不乾活還賭錢,跟在他邊隻會一直活在謊言裡,現實卻苦不堪言。
就算一人過,也不必過得這麼慘的,那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不懂什麼大道理,也不懂怎麼說清楚,但不想再留在這裡了,一點兒也不想了。
再這樣下去,覺得會發瘋,會想拿菜刀砍死他……
林聰見不是平日的鬧別扭,自己假裝發怒也攔不下,暗自覺得害怕,連忙改了口。
“不行!阿芳,我錯了!剛纔是我一時口無遮攔!我說錯了!我是害怕你離開我,我才那麼說的!我喜歡你,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能走!”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老家榮城那邊還欠了一屁賭債。
老媽不敢回家,躲在鄉下舅舅的老家,還得靠舅舅和姨媽他們救濟過日子。
帝都這邊地方太大,老媽讓他去找遠方表姨媽投靠,給了他一個地址,他找了過去,發現薛姨媽一家都已經搬走了。
現在他有親投靠不了,又天寒地凍,連吃飯和喝水都懶得,如果程天芳走了,那誰燒水給他喝,做飯給他吃?!
還有,他現在無分文,連房租都有困難,很快就得淪落街頭了……
思及此,他嚇壞了!
他一把抱住程天芳,“噗通!”一聲跪下!
“寶貝!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別走!我哪裡不好,我以後一定改!我錯得太離譜了,你原諒我吧!我以後不會了!你別走好不好?”
程天芳被他的舉措嚇了一跳,愣在原地。
林聰抱住,上冷得發,裹的被子也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阿芳……我的寶貝!你是我最的人!我說過,等你年了有份證了,我們就去打結婚證的!我是真心你的!我現在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你狠心拋棄我嗎?不要啊!阿芳,我求求你了!我改,我一定改的!”
程天芳畢竟年輕,被他這麼一哭一跪一求,不自覺就心了。
“你——你真的會改嗎?”
“會!”林聰立刻舉起三隻手指,發誓般劈裡啪啦說了一通冠冕堂皇文縐縐的話。
程天芳聽不大懂,但見他態度大變,不似以前那麼趾高氣揚,理所當然,願意跪自己求自己,還口口聲聲說要改變,約看到了一希。
其實,現在上也沒錢,即便要回榮城去也沒錢買車票。
而且,也沒臉回去了。了家裡所有錢,還了嫂子的錢,跟一個男人跑了。
這事不管是在農村鄉下,還是在城裡,都是極丟臉丟人的事。
除非這個男人娶,還能讓過上好日子,以後帶著錦還鄉回去,不然會被人一輩子看不起,指指點點背脊。
已經沒回頭路了……
林聰見鬆,連忙扯走手中的大紗袋,一手拉住的手腕。
“咱們回家吧!今天是除夕,咱們好好弄點兒東西吃,過個好年。”
程天芳眼睛紅紅的,麻木挪腳跟他走。
林聰將帶回出租屋,轉去把被子扯回來,然後將門關得的。
“阿芳,你了嗎?我去煮水!”
他匆匆走去灶臺那邊,抖著手點火。
“你放心,我答應你說要改,就一定會改的。天已經晚了,咱們先把年過了,過幾天開年了,我就去賺錢!”
程天芳木著臉,沉聲問“你能不去賭了?能嗎?”
“能!當然能!”林聰嗬嗬笑了,討好殷切般“我都聽你的。寶貝,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程天芳不怎麼相信,又問“等過了年,你就去找一份文員的工作賺錢,能不能做到?”
“……能!”林聰點頭應聲。
程天芳暗自長長嘆了一口氣,疲倦閉上眼睛。
“最後一次機會……”
林聰嗬嗬笑了,道“你放心吧!等我賺了錢,就帶你去大酒店吃海鮮。這個除夕我還來不及賺錢,明年——明年肯定會不一樣的!”
程天芳沒再開口,裹著臟兮兮的破棉襖沒再彈。
以前的每一個除夕夜,大哥都會陪著爸爸喝上一小杯酒,媽媽平常不敢買,過年才會做上一鍋鹵,香噴撲鼻。
去年大哥給了五塊錢歲錢,跑出去買了零,剩下的買了紅胭,塗在臉上紅,還特意跑去鎮裡拍照留念……
好冷好,好想家,好想念爸媽和大哥。
後悔了,很後悔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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