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狐貍吃老鼠
吱呀一聲,院門被推開的聲響傳出很遠。
老鼠形一抖,支楞著前爪站了起來,鎖定了緩緩從院中走出來的那個影。
出來的僅有一人,形高挑,繞過了門前的燈籠之後,影子便在那人的周圍變化著,圍繞著源由長變短又變長。
片刻后,迫十足的長條人影沒在周遭的黑暗裡,與危險的黑夜融為一。
今天晚上和昨天晚上沒有什麼不同。
鎮中各都鬼影重重,活人們的心臟被無形的規則迫著,頑強而麻木地跳。
在位於風頭鎮邊緣的這座院子附近,鬼魂倒是要一些,應該是附近住戶的原因。
即便如此,某雙人類的眼睛依然能通過老鼠的軀,看見街頭巷尾那些時不時閃過的沒有活氣兒的白影。
它看見從院中走出來的虞幸又恢復了沒有破綻的人類皮囊形態,施施然往一條小巷走去,目的很強。
是要拿什麼東西,還是見什麼人呢?
猶豫了一下,老鼠跟了上去。
它對「狐貍」有種天然的畏懼,甚至可以說是雙重的畏懼——一重來源於老鼠自對狐貍的種族弱勢,另一重來自年的心理影。
所以它跟得很遠,再也不敢像上次一樣,以為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鏢師,所以敢明正大的跟在對方後,想要從心理上嚇唬對方。
在這隻老鼠離開后,另一隻老鼠很快從不遠跑過來,接替了它對院子的監視。
老鼠的行很,跟了虞幸好幾條街,七拐八拐的,它發現虞幸專門往那種狹窄仄的巷子裡面走,就像是很悉這附近的地形,不怕迷路似的。
是在什麼時候探查的呢?
難道這些人來鎮中的時間,比被他們發現的還要早?
那昨晚「他」能藉助地形跑掉,還真是幸運……
分神想了些事,老鼠那不大的腦仁立刻就要不夠用了,它急忙停下無謂的神消耗,看著虞幸在一條死路前停下。
這裡已經是人跡罕至了,附近院子基本上都是空的,裡面的百姓幾乎死了,整片區域都早已經荒廢掉。
他看見虞幸在死角那裡站立不,和裡面的什麼人招了招手。
老鼠立刻換了個位置,想看清待在死角中的人是誰。
影之中,另一人藏著,只能看見漆黑的廓,無法辨認面部。
「等你好久了,我跟你說……」
老鼠豎起耳朵聽著,虞幸在和那個人影搭話,不過低沉的音加上刻意放輕聲音,使得它辨認容非常困難,往往只能聽見一兩個沒什麼用的字詞。
「明日……」
「……有趣……家族……」
近一點,再近一點。
老鼠竭盡全力將自己在雜與灰塵之間,想要藉此藏自己,探聽到更有用的信息。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在老鼠往前的時候,後八十多米開外還會有另一道極輕的人類腳步聲同時往前,斷斷續續的。
終於,老鼠來到了可以清晰聽到虞幸聲音的地方。
它從剛剛開始就覺得有些怪怪的,覺眼前的一幕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在聽清虞幸說了什麼的一瞬間,整隻老鼠的鼠立刻炸起。
「終於來了啊,小老鼠。」
虞幸仍舊面對著死角中的那個人影,說出的話卻讓八十多米外的腳步聲猛得定住。
「這年頭,在人類的世界里,想抓一隻口糧還真不容易呢,你說對不對呀,很會逃跑的小灰鼠?」
死角中的人形廓猛的散去,化為一陣黑霧,被虞幸的皮直接吸收。
他緩緩轉,目極其準地捕捉到了在木桿與碎磚頭之後的小。
老鼠被撲面而來並十分猝不及防的恐懼得吱了一聲,從對方幽藍且帶著戲謔的瞳孔中到了生命的威脅。
它……不,是他,他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剛才他雖然聽不清虞幸在說什麼,但卻忽略了自始至終,都只有虞幸一個人在說話!
另一個人本就是不存在的,是被製造出來的假象,所以,虞幸之所以搞這一出,都是為了引獵!
而他,就是獵!
漆黑的詛咒蔓延過來,老鼠形一,隨即眼中一片茫然,對詛咒沒有任何抵擋,凄厲地慘一聲,被詛咒碾一片糊糊。
虞幸輕而易舉殺掉了老鼠,若有所思。
在他殺老鼠的那一刻,老鼠與年的聯繫應該就斷了,那小傢伙倒是很果斷,總能在暴的時候第一時間捨棄這些訓練起來應當也很不容易的老鼠。
不過沒關係,這一次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不可能再讓對方逃掉了。
……
巷子里,灰撲撲的年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從一隻狗爬了一戶無人的人家。
然後他才心有餘悸地了口氣,還好他剛剛的意識離得快,否則那對小小老鼠來說堪稱鋪天席地的黑霧詛咒就要淹沒他!
之前他遠遠躲在暗,見證了那狐貍和薛玖等人之間的對峙,雖然狐貍沒有怎麼出手,可一旦認真起來,就一招秒殺了戴著面的阿靈。
穿而過的爪子帶著與生俱來的兇,被甩飛出去的阿彩不知斷了多骨頭,最後跟著眾人逃跑的時候,簡直是爬著出去的,還是有人看在不多的同伴分上提了一把。
他遠遠看著,遠沒有剛剛第一視角來的清晰龐大。
好可怕,會死的。
年渾抖了一下,警惕地向四周,渾的因為過度繃而時不時地。
「伱在看什麼呀?在找我嗎?」
忽然,帶著狐貍特有的調笑腔調的聲音從他後響起,年猛的回頭,知到一個氣息正以人類無法理解的速度近,在他回頭的作結束時,也來到了他的面前。
太近了。
還散發著溫度的高大軀實在是太近了。
年的鼻尖差點到對方的口,一不屬於他的乾淨料味道傳鼻腔中,使得一直穿著髒兮兮服的他恍惚了一瞬。
隨之而來的是渾汗乍起,恐懼迅速擊潰恍惚,讓他奪回理智,木著一張臉抬頭。
他與虞幸對上視線。
這一回他不再是老鼠,但依舊得抬著頭才能看見對方的眼睛。
他還是那樣渺小,鋪天蓋地迫下來的窒息中,連話都難以說出。
忽然,迫撤去,虞幸一下子變得和普通人類一樣親和,他笑瞇瞇地提醒道:
「嗯?你被嚇得發抖了。」
年張了張口,往後退了一步,嘶啞的聲音和昨夜一樣平直:「你的目標,是我。」
「是呀,我早就發現有個暗中窺探我的小老鼠在附近,所以就來找你啦?」虞幸眼中笑意加深,看到聽見答案的年毫不猶豫的拔就跑,似乎想像昨天一樣擺掉他,他笑出了聲。
這地方可是他選的。
巷子四通八達,但是每一條都很窄,而且只要拐進去,就是一條長長的直道,沒有能留給年使用油畫等障眼法的空間。
而且,他昨天就是覺得年這個地頭蛇對地形更才放棄的,今日可是他選的地方,他的知早已鋪全了這片區域,年在哪裡,下一步要竄到什麼地方,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眨眼之間,年的角便消失在視線中,人不見了,卻有很多隻碩的小灰鼠被丟下來,四散分開,估著年是想把這些老鼠當做探路眼線。
但虞幸沒什麼和對方玩捉迷藏的興趣,他找準方位,以非人的速度追了上去。
然後手。
一把掐住了年的后脖頸。
在年打算施展法逃之前,層層由詛咒幻化形的黑細線像繩索一樣將年包裹捆縛,封死了他用任何法逃離的機會。
想要通過他的詛咒細線形的枷鎖,除非把自己切碎塊,從這些細線的隙中間通過!
「我找食可從來不會失敗兩次。」虞幸輕笑著提起掙扎的年,看向後者倔強恐懼又面無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