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蕭衍並沒有回來。

    林守著孩子，直到夜深，心疲憊的才沉沉的睡過去。

    然而天還沒亮，耳邊傳來嬰兒哼哼唧唧的聲音時，又很快就醒了。

    原來是孩子了，嬸子將孩子挨個抱過來，喂飽好又乖乖地睡了過去，一點都不鬧人。

    “嬸子，現在幾點了？”

    喂飽孩子後，林自己倚在床頭卻沒了睡意。

    一邊著太，一邊低聲問道。

    平時蕭衍在家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倒頭就睡，心中踏實無比。

    如今他一出門，雖然事還是那點事，房子還是這間房子。

    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怎麽都不踏實。

    “林醫生，現在才剛剛三點，天亮還早呢。”

    “要不，你還是再躺下睡會兒吧？”

    “我年紀大了，覺淺，孩子有我看著呢。”

    老三已經睡著了，隻剩下老四還在哼哼唧唧。

    嬸子抱著在房間裏輕輕走，眼看著也要睡著了。

    林看著嬸子和孩子們，心中很是。

    帶孩子的事，不親手帶不知其中的辛苦。

    雖然嬸子確實是打心眼裏喜歡孩子，平時帶著孩子們也是盡心盡力。

    可這才一個多月，嬸子就已經明顯瘦了一大圈了，麵容也憔悴了許多。

    更別說，平時嬸子和巖金叔就連個人在家，相依為命。

    如今嬸子突然忙碌了起來，留下巖金叔一個人，起初還算是逍遙自在了幾天。

    越到後麵，巖金叔越覺得生活無趣，沒什麽意思。

    現在基本上，晚上們夫妻倆一起帶。

    白天由嬸子和巖金叔一起幫忙了。

    饒是如此，可是一天天的，也是力跟不上，畢竟年紀到了。

    正好現在睡不著，嬸子看著也不太困的樣子，林幹脆提議道：“嬸子，要不我現在去廚房做點吃的，我們吃點宵夜？”

    嬸子先是一愣，正準備拒絕，忽然自己的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嚕的響聲。

    幹活多了，就是容易的快。

    一下子，兩人都笑出了聲。

    “行，那我在房間裏看著孩子，林醫生你看著隨便做點就行。”

    林笑著點點頭，“嗯，好！”

    穿鞋下床，簡單收拾了一下。

    廚房裏的煤氣罐是現的，隨用隨點。

    櫃子裏放著掛麵，還有蛋。

    想了想，決定就煮個清湯麵吧！

    林從櫥櫃頂上拿出手電筒，把電池裝上，然後借著手電的弱下了樓。

    院子裏別的菜沒有，小蔥和香菜確實種著一些，還有生生的小青菜。

    摘幾顆小青菜，再采點小蔥和香菜提香，別提多好吃了。

    就在打著手電，彎腰在菜地裏貓著的時候，忽然看見樓下屋簷下麵，出現了一閃一閃的火星。

    當即被嚇一跳，捂著才沒尖出聲。

    “誰？誰在那裏？”

    “我，是我！”

    一閃一閃的亮，傳來了齊紅星的聲音。

    林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齊紅星在那裏煙。

    見的手電照過來，齊紅星將手裏的煙往地上一扔，然後踩滅。

    頂著一雙黑眼圈，了快窩的頭發，語氣不善地道：“可不是我嚇唬你！”

    “明明是我先出來煙的。”

    “可我這才剛把煙點上，你就拿著個手電跑下來了。”

    “我又不敢出聲，怕嚇著你，還有樓上那兩個好不容易才消停的小崽子！”

    “話說，你那兩個小崽子，到底是什麽東西變的？”

    “這一晚上了，隔兩個小時嚎一次，一次要折騰他麽半個小時！”

    “神仙也經不住這麽熬吧？”

    林聽著齊紅星這番話，隻覺得好笑，當即解釋道：“小孩子都這樣，肚子小，得快。”

    “等他們長大一些就好了。”

    齊紅星深吸了一口氣，直接翻了個白眼。

    “老天爺，可是他們什麽時候才會長大呀！”

    “至在蕭衍走的這段時間裏麵，兩個小崽子肯定是天天這個樣子的，對不對？”

    林含笑點點頭。

    這是第二胎了，從前有過先例，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同。

    畢竟是自己生的，累一些就累一些吧，忍忍就過去了。

    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好像讓嬸子一個人幫著帶孩子，任務過重了。

    尤其是，這還是兩個孩子。

    “嗯，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林點頭表示同意，並且陷了思考。

    “要不，我再找一個人，幫著嬸子一起照顧兩個孩子？”

    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看著齊紅星，看他什麽反應。

    這可把齊紅星嚇一跳，當即後退了好幾步，抬手表示抗拒。

    “多請人沒問題，不過你可別指我！”

    “我就是這幾天，蕭衍不在，我臨時在你們樓下看幾天院子。”

    “這第一天，我就有點神經衰弱了，若是天天這樣過，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給我個痛快呢！”

    聽完齊紅星的話，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且放心，就算你想幫忙，我還不找你呢！”

    “齊小爺可是有大能耐，廠子裏的事，還要你親自去鎮著呢，殺焉用牛刀。”

    齊小爺撓了撓腦袋，憨笑道：“嗬嗬，那也不是這麽說。”

    “在我心裏，這兩個小崽子的事，可比廠子裏的事重要多了！”

    這話不假。

    可是當林意味深長地著他時，齊紅星趕道：“依我看，小石頭他娘就好！”

    “種玉米的事，直接請一個壩子上的人幫忙就行，何必自己親自去種？”

    “給開一份高些的工資，在廠子裏當個幫手，現在先來家裏幫忙，適應一段時間。”

    “你覺得怎樣？”

    林一聽，深覺有道理！

    不過這件事，不適合去說，還得讓齊紅星出麵最好。

    畢竟如今，小石頭是齊紅星的小徒弟，他照顧小徒弟的家屬，農場其它人也挑不出別的理來。

    林正琢磨怎麽開口。

    忽然齊紅星了肚子，抬手指了指手裏的香菜小蔥和青菜，小聲問道：“大晚上的，你這是……”

    林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主意，笑道：“我們準備做個簡單的宵夜，下個清湯掛麵，你要吃點嗎？”

    齊紅星二話不說，拚命地點頭，“要要要！”

    “不要香菜不要蔥，多放幾個蛋，我可以吃三碗！”

    林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然而畢竟有求於人，想了想，還是一咬牙應承了下來。

    也許是吃人的短，這件事，齊紅星辦的很快。

    第二天林剛睡醒，樓下院子裏就傳來了石頭他娘刻意低過的爽朗的笑聲。

    仔細一聽，原來是正在逗孩子。

    林穿好服，走到床邊朝下一看。

    隻見院子裏，石頭他娘和嬸子一人抱著一個小孩，各自拿著一個撥浪鼓，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簡單收拾了一下，林就下了樓。

    沒想到，往日裏見到都大大咧咧的石頭他娘，今日裏竟然多了幾分拘謹和靦腆。

    “林醫生！”

    “吃早飯了嗎？灶上煨著皮蛋瘦粥，現在還溫著呢，要不我去幫你盛一碗？”

    林淡笑點頭，主上前抱過孩子。

    “嗯，也好！”

    幾分鍾後，石頭他娘麻利地將粥端了下來。

    恰好這時，齊紅星也回來了。

    見大家都在場，當即把安排好的事，又當著幾個當事人的麵又重申了一遍。

    “嫂子，廠子新建，正是缺人的時候。”

    “我想先把石頭他娘收編了，現在蕭大哥不在家，我也走不開。”

    “幹脆就先讓石頭他娘過來你這裏幫忙，等什麽時候蕭大哥回來了，再讓石頭他娘回廠子裏便是。”

    “至於石頭他娘的工資，統一走廠子的公帳，如何？”

    林眸中含笑，點了點頭。

    這樣做，無疑是最好的安排，大家麵子上都好看。

    蕭衍走的第二天，還是沒有回來。

    不過晚上剛吃完晚飯，蕭衍掐著林在家，並且孩子們都醒著的時間，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找到老鄭了嗎？”

    林關心的問道。

    隻有找到了老鄭，蕭衍才有可能早點回來。

    對麵的蕭衍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衍哥哥，有什麽話，你都可以直接跟我說。”

    “我們都不是孩子了，你早點和我說，我在家也能早做打算。”

    數秒鍾後，對麵的蕭衍終於開口了。

    “目前為止，老鄭還沒有找到。”

    “不過，我應該知道他在哪裏。”

    林很疑，“既然知道他在哪裏，為什麽不直接將人帶出來？”

    “難道，有人圈了他？”

    這完全不可能呀！

    老鄭是誰？憑借他的手，區區雙西州，幾乎是可以來去自如的。

    否則那一天，大家也不會這麽放心，看著老鄭跟著隊伍離去。

    “是玲姐。”對麵傳來蕭衍低沉的聲音。

    “老鄭應該是又看見玲姐了，心甘願跟著走的。”

    “楚雲飛的老婆，也就是那天那個靈靈的年輕人，是玲姐的孩子。”

    “什麽？”

    電話裏麵，林的聲音有些發虛。

    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說，這靈靈和玲姐其實是姐妹，或者是姑侄近親，所以會像。

    沒想到，竟然會是嫡親的母。

    “可是，你們之前不是說，玲姐過傷，不能夠生育嗎？”

    “怎麽會憑空多一個兒，而且還這麽大了？”

    林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然後靜靜聽著電話另一頭蕭衍的答案。

    蕭衍輕聲解釋道：“據我這兩天的調查，發現玲姐和現在雙西州的州長，是青梅竹馬的發小。”

    “同時也是雙方的初。”

    “玲姐十五歲那年，就懷上了楚雲飛的老婆，也就是現在的靈靈，十六歲生下了。”

    “不過差錯，最後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兩人並沒有走到一起。”

    “多年之後，在一次特殊的行中，老鄭意外認識了玲姐，玲姐重傷。”

    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老鄭，他對玲姐的很不一般。”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東西和人能讓他心甘願的獻出生命的話。”

    “一個是工作，另外一個，就是玲姐了。”

    一瞬間，林忽然想到了那一個場景。

    和蕭衍開車從單位大門往外走，老鄭抱著玲姐的骨灰盒，形落寞、形同枯槁的往回走。

    如果讓他知道，玲姐真的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怕是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吧！

    “所以，衍哥哥，你準備怎麽辦？”

    對麵的蕭衍再一次陷了沉默。

    “是人，都會有肋，玲姐也不例外。”

    “不過，很憾的是，玲姐的肋顯然並不是老鄭。”

    一瞬間，林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靈靈？”

    “玲姐最看重的，是靈靈對不對？”

    電話另一頭，傳來蕭衍肯定的聲音。

    “嗯。”

    “這一次，誤打誤撞，我們將之前在昆市斷掉的線，重新又續上了。”

    “我們不僅找到了玲姐，還意外發現了玲姐後最大的保護傘。”

    “難怪這些年來，在雲省的生意可以越做越大。”

    “原來，和他的初，從來就沒有斷過，隻不過關係從明麵上轉到了地下，越牽扯越深。”

    不知道為何，明明是如此嚴肅的時刻，林的腦海裏，第一時間出現的，竟然是老鄭頭上那頂綠的發亮的帽子。

    “正因為背後有雙西州州長的庇護，所以不論什麽時候，消息都比別人要更快一步。”

    “哪怕我們準備的那麽充分，就像上次，玲姐還是能壯士斷腕，及時的。”

    林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腦袋又開始疼了。

    約總覺得，雲省這邊的事，和楚省大哥那邊的事，有著千萬縷的關係。

    雖然大哥和蕭衍都沒有跟說，但就是有這樣的預。

    如今看來，這件事已經不是單單找到老鄭的事了。

    挖出蘿卜帶出泥，害怕的事，遲早都會來。

    就是不知道，大哥和溫晴兩人，現在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溫晴的大哥溫歧，卷在這件事當中，還有的可能嗎？

    “楚雲飛和靈靈呢？”

    “們夫妻兩個，在這件事當中，扮演者什麽樣的角？”

    蕭衍淡聲道：“從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玲姐和州長大人，好像從來沒有讓這個兒沾手過這些事。”

    “否則，憑借著那些事的暴利，楚雲飛也不可能再去染指別人的產業，幹些小混混上不了臺麵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