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做了一個夢。

在這個夢裡，他回到了原有的小鎮里，他在夢中清楚的聽到了黑桃十與白遠的種種計劃。

可這就是夢。

他很欣喜，原來你們的計劃是這樣啊？

他也很詫異，原來我是如此特殊的一個人。

彷彿那個夢是真的有容的。

就好像有人在夢裡夢到自己哼了一首歌，那首歌很聽。

但醒來，卻全然不記得了。

白霧在恍然大悟的一刻……忽然醒了。

然後夢裡的一切，還來不及回味，似乎就如同退散的浪一樣，只留下一道痕跡，已然不可追逐。

睜開眼的時候，白霧看到了天花板。

無數扭曲的臉龐，像是梵高的象畫一樣，歪斜扭曲麻麻的出現在天花板上。

同時還有許多的時針一樣的金紋案，在巨大的，天花板上漂浮著。

【錯的時空，扭曲混的表，你想到了什麼？我的老夥計，恭喜你，你還沒有死！我是不是完的完了為你拖延敵人的任務？（我當時慌得一比，括弧里的容記得刪掉）

不過眼下，新的探索開始了，世界是一個圈，我此時沒有辦法給出任何信息。

但不妨，我們先從數據上手，比如……你眼中那巨大的天花板，此刻與你鞋面的距離是——九百米。我猜你一定想到了什麼。】

如此風格的備註，代表著不久之前的人格替，已經結束。

真正的白霧又取得了的控制權。只是白霧還來不及慨這些，就被備註里的容驚到。

九百米嗎，白霧一愣。

這個悉的數字他知道代表著什麼，隨後他猛地轉過頭。

遠兩樣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個，是暴君。

暴君沒有死。

這一點白霧也不奇怪，如果按照井世界的規則，暴君選擇了自己，作為自己的惡墮，暴君如果死了，自己就不再是人類的形態。

和白霧一樣，暴君也陷了昏迷當中。

當白霧醒來的時候，暴君也緩緩蘇醒。

只不過暴君比起白霧，要顯得鎮靜不，畢竟他本就知曉自己不會死。

當然，暴君現在又恢復到了白骨狀態。最後的死亡，彷彿一種清算。

所有負面緒提供的，羽翼，武，再次歸於無。

只不過看著白霧眼裡巨大的困，彷彿某種事震撼到了白霧。

他很好奇，白霧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

於是順著白霧的視線過去。

在白霧視線的彼端盡頭，空的，什麼也沒有，但目力驚人的暴君，

還是注意到了，地面上，有一個巨大的缺口。

彷彿是……通往下一層的通道。

心跳驟然加速。

白霧的聰明，當然不會意識不到自己去了哪裡。

腦海里瞬間浮現了一個巨大的升降梯。

隨後這道升降梯，完的填補了遠的那個缺口。

這裡……

是高塔。

意識到這一點的是，所有以前構想的東西忽然間變得混。

井與高塔連著……

從井的最下層，能夠到達高塔的最上層？

不對……高塔有最上層的概念麼？

如果是這樣，那麼阿爾法在逆維狀態下，最後只剩下一個往上走的概念，是因為上這個方向，是阿爾法的執念麼？

不對……那麼阿爾法為什麼七百年才爬了幾層？

自己從井世界第三層出發，來到了井世界第四層。

可眼前的一些東西卻表明，井世界的四層，是高塔的某一層。

頭上那些滿是人類負面緒下誇張象化之後的臉，組的天花板，已經沒有了缺口。

這意味著，不可上升。

白霧覺得很奇怪。

在思考的過程里，他走到了暴君的邊。

「看來我們逃過了一劫。」白霧舉起拳頭。

暴君比白霧魁梧太多的軀，還是和白霧了拳。

他又變了白骨形態，但那種跗骨的飢已經消失了。

此時的暴君，算是認同了白霧。

當深紅死去，白霧的悲傷與憤怒拯救了他。

從數千年的醉生夢死中得到救贖，有尊嚴的擊敗了七罪。

這對於暴君而言，幾乎是一個夢，白霧幫忙實現了他。

「但新的挑戰已經開始。你是外來者，你應該知道一些信息，你去過凈井區吧。」暴君看向白霧。

顯然和這個地方，他也覺到了不對勁。

他沒有去過高塔，可他從白霧眼裡的困中，猜到了很多。

白霧點點頭，明白了暴君的意思。

在凈井區，白霧看見過序列文字的啟示，會有人找到拼圖繪卷，找齊七罪，解開井深的。

但如今白霧回到了疑似是高塔的地方，整個事變得懸疑起來。

這裡真的是高塔麼？

高塔的高度，白霧一直以為，是一種人類想象力之外的高度……

它並不無限，但永遠走不到盡頭。試圖尋找盡頭的，就會發現這座塔只會越來越高。

不過眼下，一切似乎都表明，這裡就是高塔。

九百米高的天花板，以及巨大的缺口。

但看著缺口，白霧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阿爾法在第七層的時候，自己曾經看過第六層的天花板。

並沒有這樣的缺口。

而眼前的這個缺口，卻與自己記憶中的升降梯，如同拼圖一般契合。

太巧合了些。

或者也不是巧合，而是一些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東西。

諸多困藏在白霧心裡，他很想現在就去看看缺口下面有什麼。

不過白霧還是將一切住了。

因為他有一些謎題想要從暴君上得到答案。

白霧緩緩朝著缺口走去，暴君說道：

「或許我們可以探索一下周圍。」

井六大概是真的死了。

白霧忽然覺得，這句話該是井六對自己說。

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白霧的腦海漸漸清明起來。

「我有些問題。」

「說吧，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你和七罪，到底算是什麼？似乎你們比阿爾法還久遠？」

缺口還很遠，白霧也放慢了腳步，暴君巨大的白骨之軀，眼睛掃視周圍，時不時也看一眼天花板。

「我們是緒的實質化產。是井世界的原住民。」

這個說法，白霧可以接。

回憶起自己不久前與母親相見，很多事來不及細問。

白遠的計劃，只是有了一個大致的廓，還難以清細節，白霧問道：

「為什麼選擇了我？」

這句話很短，暴君聽明白了白霧的意思。

「你出生於井的世界，卻有著外來者的統，同時，那個能與扭曲之主抗衡的傢伙，他的意志也在你上。你是最特殊的存在，比你們所在的世界里，什麼井字級，半惡墮，天賦異稟的奇才，各種傳奇，都要特殊。」

暴君是在誇白霧的。

可聽在白霧的耳中，卻忽然有些失去興緻。

「原來……又是一個統論的故事麼，真可悲。」

白霧的表很平靜，平靜中帶著點自嘲。

一開始，他以為這個故事，是擁有普雷爾之眼的自己，在各種探索里靠著自己的發揮展頭角。

然後不斷完了小人推翻各種謀，解開各種謎題的傳奇冒險。

但越往後，就和所有漫主角一樣，發現自己有個厲害的老爹，發現自己有個厲害的老媽。

發現自己的出生本就是帶著各種希冀。

人們看到這裡，就會說，哦，又是這樣啊，其實就是開掛嘛，好無趣，好無聊。

白霧也覺得是這樣，有點掃興。

暴君選擇自己，白遠選擇自己，黑桃十選擇自己，其實都是因為特殊。

暴君像是白霧的知己，竟然得到白霧的那種厭煩：

「可這才是真實的。」

白霧停下了腳步，天花板上那些扭曲的表蠕著，像是在嘲弄著什麼。

暴君說道：

「小人沒有背景，沒有特殊，然後逆天改命，本就是很扯淡的事，英雄不多見，人們喜歡看到英雄力挽狂瀾，卻很看到，打造英雄背後的布局與犧牲。」

「小子，也許你覺得自己的一切，顯得沒有了意義，因為你本就比別其他人高出很多……」

「但這樣去想，就辜負了那些在你上傾注心的人。」

白骨暴君是主選擇了白霧的人。

白霧的那些過去，事實上他是清楚的。

深紅會時不時來與他講述一些東西。

當初白霧誕生的時候，在另一層級井世界的暴君，便覺到了一種冥冥中的機緣。

而在航班，在賭場，在百川市校園，在域的那些戰鬥里，他暫時出現在了白霧所在的世界，也多經歷了一些白霧的記憶。

「白遠生不出第二個你，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第二個人能夠做到經種種年折磨，卻還沒有變一個喪失人的怪。」

「你以為我選中你，是看中了什麼？」

暴君與白霧都停住了腳步。

白霧的這種頹喪與自嘲，源自於他發現自己沒有什麼才華，彷彿只是父親白遠的偶然實驗功的產。

他找不到那些……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尤其在見到了母親后，他為母親對自己的守護而，卻也困於自己和母親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彷彿一切都像是白遠的一場——遊戲。

「到底有什麼，是屬於我自己的呢？如果沒有他們，我能夠走到哪一步？」

這句話已經帶著些許困的語氣。

「朋友，迄今為止的經歷，決定，選擇。這些都是屬於你，一個勇士不該因為靠著一輩留下的傳承去戰鬥而到恥辱。」

渾渾噩噩的暴君，此時卻異常的清醒。

「小子，你以為這是一個什麼樣世道？你以為為了對抗扭曲，到底有多代人不斷犧牲？就算到了現在，你的那些夥伴，也還在想著如何對抗那個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你已經和他手過，知道我們最終會面對的敵人到底多強大。」

「統也好，傳承也罷，天賦也好，作弊也罷，為了能夠驅逐扭曲，為了能夠讓人類重回故土，有人甘願做惡鬼，捨棄了為人的權利。」

「有多人擁有你這樣的特殊！你卻還在為自己的努力顯得渺小而躊躇？還在為獲得了上一輩人的傳承而困？」

暴君已然走到了白霧的前，皚皚白骨，讓其看著猙獰而憤怒，言語卻又帶著熱：

「如果你覺得，你得到了不屬於你的東西，你的就不是源於努力，更像是上一代人的謀劃……與你自的意志關係不大，那就去打破這一點！

去做到比這更了不起的一步！去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

白霧沉默了。

他打死也想不到，那個在第三層只有咆哮，咆哮，還是他媽的咆哮的傢伙，能對自己說出這番話。

有這樣的惡墮……還不賴，炮水平比自己這個人類，竟然毫不遜，屬於是被強大實力耽誤的口秀演員了。

白霧忽然笑了笑：

「你比我還會說。」

暴君冷哼道：

「哼，我選擇你，是因為你的特殊，這些特殊，你口中的統論，只佔據了一部分。更多的，是你後來的表現。」

「你迄今為止的選擇與努力，與上一輩人息息相關，但如果沒有你，他們的意志也無法推進到這一步。」

「沒有救世主，只有一代代人的努力后的結果，也許你也會失敗……也許到最後，你也會和你討厭的人一樣，開始對你那些你報以期的後代，展開非人的折磨，賦予他們你所擁有的東西。」

白霧哆嗦了一下，打斷暴君：

「別說了，腦子裡有畫面了，那可真糟糕，我還是爭取通關吧……」

暴君最後這段話可徹底結束了白霧的鬱悶，因為白霧可不想跟白遠一樣，因為自己打不過，就生個兒子，然後把一切給兒子，自己擺爛看戲。

腦海里甚至浮現出了自己一臉迷人的微笑，拿針扎自己兒子的場景。

太噁心了。

今日的白霧，罕見的有了迷茫與困，但很快，這些迷茫與困就消散了。

白霧拍了拍自己的臉，腦海里的煩躁與自嘲，全部散去。

暴君的話很對，選擇，經歷，朋友，自己本的努力，並不該被忽視。

事實上暴君有些東西也沒有說完。

他本可以更直觀的告訴白霧，白霧的天賦與特殊，其實沒有白遠在，也能走到不輸今天的就。

這一點，暴君很確信。

事實上，白遠的那些計劃，不是在白霧誕生前就擬定了。

並非白遠為了某些計劃，而生出了白霧。

真相是，因為白霧的誕生，才讓白遠看到了希。

只不過暴君更希看到，白霧能夠接來自上一代的包袱。

哪怕心裡那個小人靠著自己努力，沒有統論的夢被破了，也依然不會對前路搖。

這才是他希看到的。

二人再次邁開了腳步，很快……

他們來到了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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