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園部的大門邊緣,發條機械藍眼兔子,開始圍繞著五九和白霧轉起了圈。
白霧能夠覺到,如果自己這個時候離開……
周圍草叢裡大概會有無數瘋狂的怪追殺自己。
而兔子已經圍繞著他們……轉了一圈……
五九和白霧不明所以。
他看了一眼書頁:
【白霧看到了一隻有趣可的兔子,它轉啊轉啊……】
兩圈。
三圈。
兔子停了。
據怪談規則,白霧認為這算是安全了,雖然他不知道轉四圈會發生什麼。
但就在他邁開步子的瞬間……發條又了,兔子一蹦一跳的,開始轉起了第四圈。
此時的兔子,藍眼睛變了紅。
白霧立馬後撤。
不要擅自對抗規則,一場遊戲人們可以打破規則,但也要分時間,如果能夠利用規則輕鬆避險,那麼規則就最好利用一下。
所以在兔子轉第四圈的瞬間,白霧低聲道:
「退!」
五九和白霧的反應都很快,雖然五九不知道怪談規則,在白霧退的瞬間,本能的擋在白霧前,但還是從容避開了。
二人已經退到了十數米開外。
砰……咔……
就像是發條被齒卡住,然後引發一系列問題,最終兔子裂開來。
可兔子的損毀,並沒有造什麼災難。
它彷彿槍卡殼了一般。
很安靜,安靜到白霧甚至產生了錯覺……
莫非園守則寫錯了?
轉了四圈的兔子,的確是發生了問題,但完全沒有造任何傷害。
「似乎我們反應太激烈了點?」五九說道。
「好像是。」
兩個人類世界最強的存在,被一隻鐵兔子嚇得退了十幾米,有點丟人來著。
白霧略微有點囧。
「我們的目的是找到那隻渾長滿了槍管的狗。」他決定說點什麼來緩解尷尬。
「你確定那還狗?」五九發現白霧的思維很奇怪。
「當然,人變了惡墮,靈魂只要還向著人類,那也是人類。這個世界和現實世界的守護者都有相似……」
白霧認為小京的相似不要太明顯——還在等待它的主人。
畢竟小京可是等了七百年,堪比忠犬八公了。
找到小京,繞開園裡種種怪談。
什麼上廁所的蟒蛇,什麼會侵人手機的電子生……
白霧是這麼想的,他和五九準備繼續深園。
多解決一個怪談,或許就能夠多一些對付井世界意志的籌碼。
只不過二人沒走幾步,忽然間覺到微弱的麻痹……
這種覺很奇妙,彷彿細小的電流穿過,讓人在一種疼和的狀態之間。
下一秒……
五九失明的雙目閃爍著奇異的,白霧也是一樣。
原本就嚴肅的二人,慢慢變得有些獃滯。
他們保持著邁步的姿態,定住了。
而森林周遭里,大一堆機械生紛紛在這個時候靠近,看似生態草坪的地面,冒出了許多被奇異金屬包裹著的線……
如果此刻的白霧還清醒著,會認出這些線便是機械城裡,那些機械族們,用來做信息換……簡稱信的機械電纜。
一種奇特的數據鏈接線。
人類自然不可能和機械進行信息換,可偏偏……五九和白霧的瞳孔,在月下折出了非人類眼球該有的——
金屬澤。
園高牆上刻著許許多多的園怪談。
白霧當時也只是匆匆閱讀了一遍,他雖然全部記下來了,但總歸會因為缺乏概念,
而對某些東西下意識輕視。
比如園怪談里的第十六條——
裝甲車一樣的犀牛很喜歡對遊客發起衝鋒,請不要穿紅的服進園,另外,如果它們對你發起衝鋒,可以及時聯繫百川市殯儀館(但如果你能夠承住反坦克火箭炮的殺傷,也可以考慮聯繫醫院。)
這看起來極為兇險,至一隻能夠發反坦克火箭炮的犀牛,比前面那些怪談看著就危險很多。
但在怪談下面,會刻有字母C。
白霧當時注意到了,也猜過c代表危險程度之類的。
可他也注意到,那隻圍繞著遊客跑四圈的兔子,是S。
總不能兔子比犀牛還危險吧?
他並沒有完全否決這個可能,當看到藍眼兔子繞了三圈,開始繞第四圈,雙眼變為紅的時候,白霧也做出了應對……
但還是低估了這隻兔子。
這隻看起來彷彿卡殼一般的兔子,實則是整個園最為危險的染源之一。
白霧和五九怎麼也想不到,這家園的口,一個本該是新手村的位置,一隻長得很萌的小,可以跟小京這種印象里的園大魔王相比。
兩個來自人類世界的最強者……被一隻兔子干翻了。
此時的白霧與五九,正在面臨一場危機,由一隻跳舞的兔子引發的巨大危機。
這間平平無奇的園,才是整個百川市最大的殺招。
……
……
里世界。
到掃咖啡廳的服務員,手裡的笤帚忽然間消失。
變了一連串二進位編碼。
里世界的諸多建築,也都在這個時候,詭異的閃爍起來。
生轉變為機械,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
但在扭曲的世界里,一切都會為可能。
七百年前,也有人類男孩變了機械人,後來為了機械帝王。
這種事其實一直沒有停過。
只是人們對於變異,一直更傾向於緒引導變生化怪。
而不是純粹的機械生命。
白霧看著自己悉的里世界,原本麗的小鎮,周圍漂浮著一長串的0和1,場景也在不斷變得空白。
他猛然反應過來……
自己中招了。
「壞了,園怪談規則里其實提到過,人類進園,可能會導致變機械生……」
白霧看著周圍不斷的變化,也覺到自己的記憶在一點一點分崩離析。
他這才明白過來,那隻兔子……能夠散發某種「輻」。
這種輻無法察覺,但自己應該遵循園守則里提到的「速離開」的。
「終究還是大意了一次麼?」
原以為對方會自,但白霧料定自己和隊長能夠抵住,或者在炸瞬間反應過來。
可他們都沒想到,那隻看起來卡殼一樣的兔子,竟然是某種染源。
周圍的建築,甚至小鎮里的人,不斷被分解為純粹的二進位數字,但白霧卻本無法阻止。
他茫然的看向四周,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和隊長才剛
剛進園,就被一隻兔子雙殺了?
但說來也很奇怪,白霧應該很慌張的,可他慌張不起來,心裡總有一種覺——
自己還有底牌。
「這個世界要沒了……里世界如果毀了,我也就死定了吧?」
白霧對著虛空喊話。
咖啡廳的天花板已經變了二進位編碼,白遠坐在咖啡廳部,依舊是帶著迷人的笑容。
「是的,我救不你哦,我和你母親,可以幫你抵神侵,可以在你意志崩潰的時候,在里世界修改你的各種參數。」谷
「但我無法抵機械化,這不是神力的東西,這是一種病,一種染源頭在污染你。」
「你會變第二個零號,要不你就一號吧?」
白遠開著玩笑,白霧也知道是在開玩笑。
他忽然發現自己有一陣子沒有見到白遠了。
他來到了白遠座位對面,眼下整個裡世界,彷彿在崩潰。
這父子二人,在咖啡廳里著末日降臨前,那種世界頃刻間崩塌的壯觀。
看著白霧始終平靜的表,白遠擺了擺手:
「好吧,我騙你的,你的確有後手。」
「是什麼?」
「自然不是我和你母親,我們對這種染沒有辦法,這是井世界意志的殺招。」
「怎麼說?」
白霧皺起眉頭。
白遠說道:
「你仔細想想,你犯的錯誤在哪裡?」
彷彿回到了那個小鎮上,白霧提出問題,白遠不會直接回答,而是引導白霧做出正確的解答。
自從和白遠決裂以後,白霧就很這樣做了,後來再遇到白遠,基本是一個問一個答。
但這次,白霧思考了一番。
「它在誤導我……或者說園就是一個最大的陷阱?」
「繼續說。」白遠換了個優雅且相對舒服的坐姿。
白霧瞇著眼睛,回憶起來:
「從一開始我遇到紅殷,再到安排我和宴玖在一起……再到後面我說服丹德萊爾,這個世界的一切,彷彿都表明,兩個世界的人有相似。」
「那張泛黃書頁的記載里,似乎也沒有否認這一點……」
「或許兩個世界的確有相似,所以我認定園,小京是最好說服的,因為它是……作為一條狗,它可能比人類還純粹,所以小京是最容易得到其認可的守護者。」
「這也導致,進園后,我始終沒有太大的危機。」
「但我應該有危機的。小京已經變了,這座城市的寵會大規模襲擊人類,這座城市人類甚至會被污染機械生命,變寵……」
「這些東西都表明,小京已然和我知道的小京不同了。」
說到這裡,白遠點點頭,鼓掌說道:
「以後你要保持這樣的思考,因為在你後前,都有想要保護你,和你想要保護的人。」
白遠的話讓白霧覺得很奇怪,這不太像是白遠該說出來的話。
「小京跟其他守護者不一樣。它從現實世界的機械生命,變了純粹的機械。丹德萊爾,你的好妹妹,還有你的面癱老婆,他們都是人類,都還是生靈,擁有自己的意志。明白我的意思麼?」
白遠直視著白霧,白霧恍然大悟:
「而小京沒有了自己的意志……它和零號那樣的機械生命不同,已經是純粹的機械……對於小京而言,只有指令和編碼?」
白遠點點頭:
「回答正確。意志可以摧毀意志,但無法殺死你和你的好隊長。尤其是你的隊長,他的意志過於堅定,或許世界意志可以摧毀你的意志,卻無法摧毀他的意志。」
「而一旦他還能振作,也就能夠鼓舞到你。」
「所以井世界意志,把你們分開了,但這只是一次佯攻,你們過於強大,你可以應到他的氣息,找到他不難。」
「所以井世界意志也準備了真正的殺招。」
白霧聽到這裡全然明白了:
「把我們變機械……直接抹除意志?」
「是的,惡墮化,或者說扭曲變異里,的確也有機械化。很不幸,你正在經歷這種變化。當你變和小京一樣,純粹的機械生命之後,你和你隊長,也不過是行走罷了。」
「它無法在這個世界殺死你,但卻可以改變你生存的形態,從而進一步的……掌控你。」
白霧苦笑:
「這麼說來,我必敗無疑?」
「當然——不是。」
白遠打了個響指,就在這個瞬間,白霧忽然腦海里浮現出了許多的記憶……
這個記憶全部與一個人有關。
零號。
大量的記憶湧現,讓白霧覺到了一種頭部的刺痛。
在白霧抱著頭熬著疼痛的時候,白遠緩緩說道:
「當初在機械城,你和你的小機人曾經做過一場危險的實驗——里世界融合。」
「我得說一句,零號是半機械半生,我負責融合的,如果是純粹的機械生命,我也無法做到讓一個人和機械融合里世界,因為對於機械來說,只有碟,沒有腦子。」
「事後,我為了不暴你們的,將一切又修復了。」
「你治好了小機人的拉烏病毒,他幫你擋住了井五,但事實上……我還做了一些別的事。」
「在觀察零號里世界和過往記憶的時候,我發現零號曾經險些變純粹的機械,機械部分試圖奪走他屬於生的部分。」
「但這個過程,被零號輕鬆瓦解了,哈,那孩子真不愧是別人家的孩子,真是個天才吶。」
聽著白遠誇讚零號,白霧覺怪怪的,但他也察覺出來了……
莫非零號上存在著對抗機械污染的辦法?
我們本來是處於兩個不同的平行世界,但在下一刻,兩個世界相交了,是偶然亦或是必然?也許這一切是命運的刻意安排,一切早已注定,是否不可逆改?不,我們不應該成為命運的奴隸,而要將它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那麼,從這一刻開始,就叫使命好了……使命完成之時,我們匆匆地告別,走向各自的遠方,沒有語言,更沒有眼淚,只有永恒的思念和祝福,在彼此的心中發出深沉的共鳴。我們不得不分離,輕聲地說聲再見,心裡存著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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