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攥著手機的掌心漸漸收，忍不住，側眸而——

仿若方才的輕笑是的幻覺。

一條過道之隔。

段淮岸高峭的形坐在教室狹窄的桌椅間，他微低著頭，眼瞼耷拉著，從側面看，神睏倦又冷淡。也因為那抹睏倦，顯得他整個人有暗又頹廢的厭世。

即便認識近四年，懷念也時常於混之中。

——學校里的人貫以用「絕殺」一詞形容段淮岸，因為他出的長相，也因為他過於寡言的格，無聲中帶來極強烈的迫，招人窒息。

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垂著眼都散發著不可氣息的男人。

以至於喜歡他的生那麼多，卻沒一個敢靠近他。

懷念的手機又震了下。

低頭。

是段淮岸發來的消息。

文字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他的話語賦予了文字。

他說：【我有說不能嗎？寶寶，我很喜歡你穿我的服。】

第02章 02

2.

隔著一條過道，二人專注盯著各自手裡的手機。

任誰看了都只覺得，他們是毫無相關的陌生人，不會有任何集。

段淮岸始終低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裡的手機。邊上的室友和他說話，他也不過是出單字的鼻音回應。

從始至終，沒分過半個眼神。

懷念放下手裡的手機。

沒有回他那句話。

心緒平靜，平靜到近乎麻木的地步。

最初，聽到他喊自己「寶寶」的時候，懷念的某一，也會有細微的瘙。腔好像被什麼填滿了，管驟然停轉輸送，大腦被某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侵占。

時間久了，逐漸意識到，他每一次的「寶寶」，都是有所圖謀的。

惡劣的，貪婪的，得寸進尺的。

恰在這時，下課鈴響。

邊的朱雨彤把手機放在桌上。

手機屏幕里，顯示著大大的「defeat」。

朱雨彤煩悶抱怨：「又輸了，隊友好菜。」

說著，挽住懷念的胳膊，頭靠在懷念的肩上，蹭了蹭。未幾，挪過頭，探究的眼神，掃著懷念。

畢竟上穿著的是段淮岸的服，懷念難免心虛，坐直了子，想藉此給自己壯膽。

「你盯著我看什麼？」

「你這件服……我好像在哪兒看到過？」朱雨彤下，思索琢磨，「好眼。」

不過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純白短袖，加之朱雨彤和段淮岸沒有任何集。一個是醫學院的，一個是工學院的，大學三年，他們只在這堂選修課有過照面。

其餘時候，也不過是在八卦里聽過段淮岸，在朋友圈裡刷到過學生拍的段淮岸的照片。

「是不是學校附近的那家服裝店？專門賣奢侈品大牌仿品的。」朱雨彤猛地拍了拍大，吐槽道，「他家的仿品仿的好假哦，Gucci都是Cucci，不過你這件還真的。」

「……」

因為就是真的。

懷念彎笑：「我買的是高仿，比較貴。」

朱雨彤問：「多貴？」

懷念說：「兩百。」

朱雨彤眨了眨眼：「那你能給我買一件嗎？」

段淮岸帽間裡掛著的服，看似簡單，沒什麼設計，實則任何一件服掛著的吊牌上，都印著不菲的價格。懷念之所以選這件服，是因為這件服段淮岸還沒穿，吊牌還在。

撕去吊牌的時候，有瞥到吊牌上顯示的價格。

是兩百塊的兩百倍。

拋開價格不談，這位爺的服都是限量款，還沒上市就被預定了。

哪兒有高仿可言。

「我好像是在網上買的，那家店被舉報關店了。」懷念話鋒一轉，勸道，「不要買仿品。」

「你自己都穿仿品，還要我別穿？」

「我待會下課就回家把這件服了。」這話是真的，不喜歡穿段淮岸的服。

說來也是奇怪，這件服是全新的，段淮岸沒有穿過。

但懷念總覺得這件服上有屬於段淮岸的痕跡，是掛在帽間時被他其他的服沾染的味道嗎？伴隨著淒風苦雨的清冽，黏膩濡的雨裹著的皮囊。讓無法不想起他。

「你怎麼又回家？」朱雨彤捕捉到關鍵詞，「你沒看班級群嗎，待會兒要去實驗室做實驗。」

「啊？」

「機能實驗課老師下周要出差，所以把下周的課調到今天了。」

懷念是八年制的臨床醫學。如今大三，有上不完的專業課，也有數不清的作業。同學們都會在群里討論作業，因此班級群消息時刷時新，懷念把群消息免打擾不說，還把班級群給摺疊了。

聞言，懷念打開班級群。

昨晚八點，班長在群里發了調課通知。機能實驗課調到了周六下午一、二節。

原本懷念上完選修課就要走的。

下午有課，意味著得上完課才能走。

雖然相差了五個小時，但足夠令開心了。

「那只能下午再回家了。」

不輕不重的音量，剛剛好能讓過道另一側的人聽到。

嗓音聲線是得天獨厚的甜，被惹惱的時候，聲音像是浮在半空的泡泡，繃的，一即破。但很有被惹惱的時候，大部分的時候都像現在這樣，愉悅的，尾音微微上翹，帶著天鵝絨的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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