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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目前為止，周吉是唯一見過「陳素真」的人，余瑤顧念舊，又心存愧疚，問起的況。周吉首先強調，「陳素真」已經是「它」，而不是「」，然後才描述它的形容舉止，余瑤覺得既悉又陌生，仿佛兩個人影重疊在一起，無法分辨哪些源自室友的本，哪些是「寄生主」強行注。同在人間，卻形同陌路，余瑤心中湧起一強烈的衝，試圖說服周吉帶一起去，再見陳素真一面！

  周吉果斷拒絕了，余瑤追問理由，周吉的答覆令不服氣，太弱小，無力自保！為了證明這一點，他饒余瑤一隻手，不到兩秒，就輕輕鬆鬆就把放倒在地。余瑤激起了好勝心，拿起槍卸掉彈匣，躍躍試，結果沒有任何改觀，槍口本捕捉不到周吉的影子，一個照面就被他扣住手腕，摟在懷裡。

  連著失敗幾次，余瑤悻悻放棄了嘗試，察覺到周吉比以前更快更強，「修煉」云云看來並非是開玩笑，好奇心起，千年難得撒了回，想套出他「修煉」的。周吉語氣曖昧，沒有一口答應，也沒有回絕，只是告訴那是「一劑猛藥」，暫時不適合，先喝「石樑苦參茶」調養，循序漸進，打好了基礎再說。;

  天都茶，苦參茶，還有他而不宣的「一劑猛藥」，余瑤的眼睛閃閃發，對「管理」和「弄權」不興趣，相反喜歡「舞刀弄槍」，尤其是擒拿格鬥和實彈擊，練得很起勁。不過周吉實在太強了，再怎麼努力也趕不上，覺得自己很沒用，還不及阮靜，幫不上什麼忙。

  周吉鄭重叮囑，「陳素真」的事要守口如瓶，暫時不要跟別人說。余瑤點點頭很認可，猶豫片刻，沒頭沒腦說：「接歸接，你可要守住底線，不能做『人』！」周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什麼「人間」不「人間」的，聽解說了幾句才啞然失笑，「人」是從「漢」來的，余瑤是提醒自己不要跟「寄生種」狼狽為，出賣人類的利益。

  沒有什麼政治頭腦，很多時候也懶得猜度別人的心思，但在這件事上卻表現出驚人的直覺，歪打正著蒙對了周吉的打算。對周吉而言，誰能夠幫助他就跟誰合作，「寄生種」是人類之外的另一個選擇，他並不排斥這種可能。事實上，從他吮吸晶，以氣強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是純粹的人類了，就本質而言，他是沒有「寄生主」控制的「寄生種」。  前往st🔑o.c🌽om閱讀本書完整容;

  周吉看了一眼，問道：「底線是什麼？」

  余瑤覺得他不像在開玩笑，皺起眉頭認認真真想著這個問題，不確定道：「不犧牲任何一個無辜者？」

  周吉反問道：「不犧牲任何一個無辜者，如果遇到『兩難』的況，必須犧牲呢？比如你在一輛失控的汽車上手握方向盤，前面是個岔路口，左邊是個無辜的老人，右邊是個無辜的兒，車停不下來只能撞上去，你是往左還是往右打方向？」

  余瑤不為之語塞，已經是年人了，知道生活中這樣的選擇很常見，有時候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有時候是不得不選擇傷害一方，猶豫了良久，試探道：「往左打方向，犧牲掉老人？」

  周吉笑了起來，輕描淡寫說了三個字，「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都是「無辜者」，憑什麼犧牲老人，憑什麼保全兒？只聽得周吉又問：「如果左邊是一個老人，右邊是十個兒呢？如果左邊是十個老人，右邊是一個兒呢？如果左邊是你父親，右邊是十個陌生人呢？如果……」;

  余瑤被他問得腦瓜疼，打斷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有些時候，『不犧牲任何一個無辜者』無法做到？做不到就不能為行事的底線？換是你……又會怎麼辦？」

  周吉把摟在懷裡，聲音卻冷得像冰，「殺死無辜者是錯的，所以無論往左還是往右打方向都是錯，反過來說，搭救無辜者是對的，所以無論往左還是往右打方向都是對的，一件事如果既對又錯，說明沒有對錯可言，既然沒有對錯，那就只有看利弊。不管是老人兒，不管人多人，往大里講誰對人類有利就救誰，往小里說，誰對我們有利就救誰！」

  余瑤幾乎要不過氣來，覺得難以接，卻又說服不了對方。咬著牙說：「那麼你的意思是『沒有底線』？只要利益足夠大，把人類出賣給『寄生種』也無妨？」

  「在某種意義上是這樣的。比如說，我只是打個比方，地球行將炸，『寄生種』能阻止地球毀滅，它們也想活下去，但需要我們獻出一百個純潔的作為祭品，怎麼辦？是犧牲一百個無辜的人，還是與『寄生種』一起毀滅？」

  「怎麼辦？」余瑤眼中一片茫然，下意識重複了一句。;

  「如果沒有別的選擇，也只好獻出祭品，向『寄生種』妥協，一家哭何如一路哭……」

  余瑤久久沉默不語，最後說：「你說的這種況不會發生，『寄生種』只是一群吃人的野——」的話戛然而止，如果說之前可以說「寄生種」是吃人的野，無法通，只能消滅，那麼「陳素真」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它們同樣是「智慧生命」，甚至可能比人類更高級！

  周吉把口鼻埋在頸側，深深吸了口氣，含糊其辭道：「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有趣了……」是的，世界也已經毀滅過五次，這是第六次，也是第六個全新的世界，對他而言，這只是一個故事，一場遊戲，死亡的滋味不好，但並非絕對不能接，他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人類不是，他的失敗就是整個世界的失敗，然而別人並不這麼想。

  這只是一次小小的試探，這樣的「試探」他做過無數次，針對「余瑤」也不是第一次，顯然和以前一樣，堅定而義無反顧地站在「人類」一邊。很有人不管對錯始終站在他一邊，他尋找這樣的人，珍惜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