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萱,也就是宋母,喝口放涼的養容茶,放下茶盞。
“此事辦妥後,收拾包裹準備馬車和人手。你和趙一同我一起到寺廟住些時日,吃齋念佛,為今日做的事贖罪。”
自小被家中視作掌上明珠,除了丈夫從未有人給過不順心,事事順心哪裏害過人命,不去寺廟贖罪怕往後不得安生。
餘嬤嬤:“若是老爺問起……?”
趙萱重重放下茶盞,冷笑:“就說父親母親年紀大了,我去為父親母親祈福。何必顧慮他,他現在被那慣會使手段的寧……”
言於此,突然想到昨日三個兒同自己說的那件事,心裏立時有了一計。
算是親手殺了阿雲,不好過,又豈能讓狠心背棄冷落自己的丈夫,和多年來一直被丈夫記掛在心如今又住進府裏的小蹄子好過。
似箭,日月如梭。
十幾日後,八月初,天氣還是一樣炎熱。而在這短短十幾日裏,發生的事卻很多。
最值得人說道的,就是丞相這些時日屢屢遭同僚彈劾,期間做為婿的太子也沒有要為嶽父撐腰的意思,
文武百們這段時間私下裏常常談論起此事,都覺得按照這個架勢下去,丞相的位恐怕要不保。
東宮,自雨亭。
宋窈半坐半躺在由竹子編製而的搖椅上,目所及是堪比人間仙境的風景,手上握著魚竿。
湖裏有魚,魚竿上也有餌。
但宋窈釣得非常敷衍,提溜著魚竿一會這晃一下一會那晃一下,說是釣魚更像是在玩兒打發時間。
後傳來腳步聲,是如霜。
“主子,老爺又讓人捎信過來了,還讓捎信的人帶話給您,說是讓您回娘家一趟,那人現在還在外頭等您的回話。”
十幾天的時間神經爹來來回回派人來東宮,無非就是想讓到南宮燚那替他說,宋窈幫才有鬼了,將魚竿從右邊甩到左邊。
“信還是拿去膳房給廚娘當柴火燒,人打發回去。這次就說我病了,突惡疾病膏肓,實在無能為力幫扶家裏。”
如霜照辦,回來後後跟著一群丫鬟,丫鬟們端著從各地快馬加鞭送到王都的新鮮瓜果,和廚娘今日研製出來的冰飲小食。
須臾,如霜說起。
“主子,近日丞相府除了夫人帶著人去寺廟住了好一陣,還有件有趣的事。”
宋窈喝了清甜可口的冰飲消消暑氣後,又撚了顆晶瑩剔的綠葡萄送進裏,聞言來了點興趣,將葡萄吃下肚後掀。
“嗯?說說。”
如霜:“老爺近日不是經常被同僚彈劾嗎,府裏也不知道哪個婆子先起的頭,說是寧姨娘和老爺八字不合,剛進府沒多久就害得老爺運不順,是個禍害。”
禍害?
宋窈太悉這兩個字了,畢竟這兩個字可是聽了整整二十三年,極攻擊的臉上浮現看跳梁小醜的笑意,譏諷道:
“倒是聰明。”
人去寺廟住著,還在府裏留了這麽一手。
如霜近伺候主子已經有十多個年頭,自然知道主子裏的是誰。
人都說屋及烏,敬重主子,對幾十年來沒給主子好臉的夫人打從心裏不喜歡。
當然,對嫌棄主子是個兒打小忽視主子的老爺也一樣,平等地不喜歡所有對主子不好的人。
不過如霜也沒對此發表什麽看法,而是繼續道:
“老爺信了,最近寧姨娘的日子不好過,經常遭後院其他姨娘的刁難,為此沒找老爺哭訴。
一開始老爺還會嗬斥那些姨娘,最近幾日老爺不僅對寧姨娘梨花帶雨的模樣不為所,還罵寧姨娘。”
“說哭哭哭,就知道哭,我的運就是被你哭沒的!”如霜還模仿上了,表作語氣一個沒落下,百分百還原。
逗得宋窈直笑,倒不是神經爹說這些話時的樣子有多搞笑,而是平時冷著一張臉實打實俠模樣的如霜模仿起這些來特逗。
如霜還渾然不知,隻當是主子和自己一樣覺得老爺這種氣急敗壞的樣子好笑,也跟著樂。
如霜之所以覺得好笑,是因為猶記得上次陪主子回娘家時,老爺就吃那寧姨娘哭哭啼啼的這套,還為此給過主子臉看。
結果這才過去多久啊,就嫌棄人家寧姨娘把他的運哭沒了,自己沒用還怪在人上,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雖然知道寧姨娘和老爺八字不合這事是夫人的手筆,但還是覺得老爺無能又神經。
神經這個詞,是如霜從宋窈裏聽來的,雖然從沒問過主子這詞是什麽意思,
但是小丫頭腦瓜子好使得很,聽著聽著自己就學會用了。
後再次傳來腳步聲,主仆兩人耳朵同一時間弧度很小地了下,然後一個言笑晏晏回頭,一個麵無表退到一邊。
宋窈:“殿下忙完了?”
夫君比釣魚好玩,麗的殺手頭子隨手將魚竿丟在一邊,起,投過來的夫君的懷抱。
南宮燚抱著宋窈在足以容納夫妻兩人的搖椅坐下,寬闊的背靠向搖椅椅背,親了下懷裏人的發。
“什麽事值得窈窈這麽開心?”
宋窈覺得家醜不可外揚,遂說了另一件事搪塞過去,而後兩人談起其他,談著談著就談起接下來將接任丞相一職的人。
南宮燚:“是柳文景。”
宋窈:“柳文景?”此人是朝堂文中不可多得的能臣,而且十分年輕,比南宮燚和宋霖還要小一歲,今年才二十有五。
見妻子提起柳文景時的表有些不同,太子殿下瞇了瞇眸,麵上不顯,不聲打聽。
“窈窈與此人相?”
宋窈眸飄忽,不知道為什麽,兩人越是親近越好的時候,就越沒辦法在南宮燚麵前撒謊,總是會控製不住地表出心虛的模樣。
為此,宋窈很是懊惱。
可惜懊惱也沒用,隻能強裝鎮定矢口否認:“沒有啊,沒有,沒有相,認識倒是認識。”
見南宮燚笑看著自己,宋窈更心虛了,輕咳一聲,搬出非常合理的理由解釋:
“王都城的貴公子們大家多多都打過照麵,相互認識是正常的,夫君別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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