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累得睡了過去。

    有些事，還可以相信，隻要這個孩子能留下來，無論慕瑾辰對是什麽態度和心，都可以裝作，相信。

    而慕瑾辰就一直守在房間裏，看著奏報。

    這裏的事，幾乎都清楚了，他已經給時予去了信，然後暗中聯係了秦遲。

    並且讓荒海帶了自己的印信，親自回了南境調兵。

    等這裏被圍，他們裏應外合，一定要拿下，沈家，以及，他們背後的雲親王府。

    他們再多的算計，都擋不住自己和秦遲練出來的鐵騎。

    他們自己將這裏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也自然會被這鐵桶一般的城池困住。

    外麵的世間，看似平靜，底下卻暗流湧。

    章家父子找不到人不說，員家的二夫人更是消失無蹤。

    那二爺此時都傻了眼，原本以為不過是爭風吃醋的小事兒，可是在他如何都找不到人的況下，到底是慌了。

    蘇傾月在這鬧中取靜的地方休養了幾日，卻本就不知道，外麵已經鬧翻了天。

    大夫再次看診之後，到底是皺了眉頭，大著膽子對慕瑾辰說道，“我本事有限，令夫人的，也隻能調理到如今的程度了，孩子勉強算是保住了，可是……”

    慕瑾辰的神越來越冷，那大夫也隻好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如今桑神醫就在不遠，夫人不了顛簸，一日也能趕到了……”

    慕瑾辰一愣，臉上神變換莫名：“桑神醫？桑家不是被滅門了快十年了？”

    “據說是當初在外遊曆的桑神醫的小徒弟，桑神醫的名聲，杏林都尊崇，所以……”

    他尷尬地笑了笑，坦然承認自己不如人：“若是想要平安產子，不若去問診看看。”

    “我怎麽沒聽說過桑神醫的徒弟出山了？”慕瑾辰皺了眉頭，他覺到了蘇傾月呼吸都放輕了，顯然對這個消息十分在意。

    “快十幾年了，如今誰還記得桑家？都是患了重病，求醫問藥才能聽說，您沒聽過，是福氣……”

    他心裏沒說的是，如今桑生意的徒弟出山，知道消息的，估計那些達顯貴都排滿了，普通人，想知道，也是有門檻的啊。

    慕瑾辰揮揮手，讓人送這個大夫退了下去。

    蘇傾月垂著眸子，“當日我去看診，其實聽說了這個消息。”

    隻是這幾日，喝了藥就是臥床休息，一點兒不敢，倒是將這件如此重要的事，忘在了腦後。

    慕瑾辰轉頭看著，耐心聽著。

    “桑家，是不是師姐的家族？如今都不敢麵是不是……”蘇傾月想問，又有些害怕聽到這個確切的答案。

    離開山穀之後，其實也打聽過，京城有沒有桑姓大家，可是，並沒有。

    包括昭國，都沒有幾個桑姓家族，和師姐提到過的一切是對得上號的。

    “我打聽不到，是因為師姐的家族，已經沒有了嗎？”

    怪不得，提到家族，總是有些釋然又平靜，再多的恨，若是不在了，也隻剩下了悵然和懷念了。

    慕瑾辰有些詫異，“唔”了一聲，“算是吧。”

    算是？

    這是什麽答案？

    蘇傾月沒有抬頭，擋住了自己眼底的黯然，看來，哪怕不涉及政事，慕瑾辰很多事還是不願意和自己說的。

    “懷瑾，你是師姐，是不是舊識？”蘇傾月忽然問了一句，察覺到了，慕瑾辰聽到桑家的消息，態度很微妙，又想起山穀裏的一切，有些細節忽然出現在了腦海裏。

    師姐看到了慕瑾辰當時的神，包括兩人之間的相……

    慕瑾辰“嗯”了一聲，不想多說的樣子。

    然後視線落在了蘇傾月的臉上，臉上的妝容，因為時間的關係，已經都要消失了，那絕代的風姿，如何都掩飾不住。

    “桑家消失多年，如今忽然出現一個什麽弟子……”慕瑾辰語氣有些嘲諷，“若真的是，早該出現了，要麽就蹭神醫桑家的名氣，要麽……”

    他沒繼續說下去，而是看著蘇傾月，“我知道你惦記你師姐的事，可是我不同意你去冒險。”

    曾經，有人要殺，他都不過是冷眼旁觀，暗中引出了背後的那些人。

    如今……

    慕瑾辰看了看蘇傾月的小腹，也垂下了眸子。

    想起章秀才說過的話：蘇家國公門第，傾月一日尊榮沒有到，卻要被迫嫁給能當爺爺的先帝當繼後，承他的厭惡和憎恨。

    蘇家用鞏固地位，承怒火。

    若是普通的慕家人，隻要是蘇家的脈，他們能恨嗎？

    能。

    能遷怒嗎？

    能。

    可是，蘇家的一切，傾月從未過啊！

    從未站在別人的鮮之上，從未。

    “你因為家人厭惡，可以，恨，也可以，可是啊，你若是真的想留下這個孩子，那麽厭惡和憎恨，不過是折磨你們彼此，甚至，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若是真的有，又舍不得，若是還是放不下恨意，那與恨都不重要，不如彼此解，從此相忘。”

    慕瑾辰腦海裏浮現出章秀才夜深人靜的時候，和他說過的話，看著蘇傾月有些沉寂的樣子，說道，“你養父對你很好。”

    蘇傾月點點頭，“嗯，他們對我都很好。還有章家姐姐，知書達理，們，真的都很好……”

    慕瑾辰點點頭，“可以說說你在山上的事嗎？”

    蘇傾月愣了一下，點點頭，“我在山上休養了一年多……”

    “阿爹和阿娘總是給我做好吃的，服也都是方便行的。”

    如同小鎮上，他以為自己可能不習慣的子，其實很習慣，甚至很懷念。

    “也淘氣過，阿爹還教過我去爬樹。”

    “後來，就跟著養母在繡坊，那本來就是養母的繡坊，我在後院，跟著養母生活，也不怎麽見生人，每月回山上小住……”

    其實家裏人也都清楚，的容貌，在無法自保的況下，是福不是禍。

    誰知道，差錯，阿爹竟然救了那韓朗，導致韓朗恢複之後要殺人滅口。

    而，正好那日歸家……

    因為容貌活了命，又因為容貌，到了地獄。

    慕瑾辰含笑聽著，是不是拍拍的手背，可是大概心裏有事，看著蘇傾月的臉，忽然重新打量。

    越是打量才越是心驚，忽然問道，“你說你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山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