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平淡淡的過著,卻好似在一眨眼間，謝景煜便已經一歲了。

一歲的謝景煜，已經可以喊爹爹,娘娘了。

要問他最喜歡誰，他會第一時間撲去吧唧一口娘親,然后才是爹爹。

謝衍第一次被自己兒子親臉，驚愕了好片刻。

仔細回想了一下，這麼被親臉的經驗之又，或者說，印象中，好像夫人都沒有主親過他的臉。

心好了片刻，又因這想法消沉了。

好像夫妻相，都多為他主,阿毓……都是被,比他子還要冷清。

明毓這幾日總覺得謝衍有些古怪，時不時盯著看，不是平日那種迷,就好似帶著哀怨。

覺得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做了什麼。

總該不可能是把大半時間都放到了景煜上,吃醋了？

可要吃醋早該吃了,不至于現在才吃醋。

那這個可能排去了，還有什麼？

思來想去都猜不到,索也就不猜了,打算讓他自己憋不住的時候再與說。

誰承想，比憋悶就沒人比得過謝衍。

他沒說，夜里卻是纏得厲害。

纏得明毓都開始有些怕他了。

這哪里像是婚八年的老夫老妻，分明就像是剛婚,對那事樂而不疲的新婚夫妻！

明毓著實不了晚晚都這樣鬧，終于憋不住了，晚間他來了一回還要第一回的時候，抵著不從。

“你到底怎了？！”明毓瞪著他，又道：“你有事就說事，別總憋在心里頭，你本來就無甚表，還要我猜，你說不說。”

謝衍伏在上方，定定地著，好半晌才幽幽開口：“景煜前幾日親我了。”

“所以呢？”景煜親他，與有什麼干系？

謝衍繼而道：“夫人似乎從未主親過為夫。”

明毓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雙手捧著他的臉，然后用盡生平最狠的勁，使勁在他的臉上上不斷地親了好幾下后，才問：“可以了吧？”

就因為這？

磨了這麼多天？還有那麼哀怨的眼神看了那麼多日？

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謝衍有一瞬被親懵了。

好半晌，悶悶的道：“夫人這不像是主，倒像是……”

明毓：“！”

這還不滿意？！

“倒像是什麼？”

“倒像是報復。”

可不正是報復麼。

明毓為了睡個好覺，忍著沒踹他一腳，便放輕作，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

笑得溫：“夫君，該歇著了。”

謝衍滿意了。

躺下后，明毓嘟囔他：“都婚這麼久了，竟還在乎這些。”

謝衍沒說話，卻是抓住了明毓的手。

明毓也是沒好氣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謝衍不變則已()，這輩子變起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確實讓人難以招架。

說出去誰相信他這麼一個面癱臉，這麼厚的臉皮，還這麼的孩子氣。

反正擱上輩子，打死都不信。

之后謝衍似乎上了母子倆對他的主，每日回來，屋屋外會讓景煜親他的臉。

屋則會讓景煜娘親親他。

若明毓不厭其煩，謝衍會把人摁在懷中自己親。

明毓是徹徹底底服了他。

*

丁胥為人機靈，跟在自家大人邊已經一年了，也可以從自家大人臉部細微表揣測出大人的心。

自妖道解決，大人喜得麟子后，幾乎每日的心都是愉悅的。

大食國香料風靡長安時，他和陳九也小賺一筆討媳婦的銀子。

他們已經開始相看了。

他們有一份好差事，也有些小錢，也是該到討媳婦的時候了。

就是他們長得不怎麼樣，屢屢壁，最后便把要求降低了，不漂亮不太丑就，人要勤快些，脾氣好些就。

看來看去，還真給他們看了媳婦。

丁胥把請柬給到了自家大人，難得靦腆：“大人得空便來，若是不得空也無事。”

謝衍拿了請柬，下值回去用暮食時，給了明毓。

明毓看了眼：“是丁胥要婚了？”

謝衍點頭：“嗯，聽說是姑娘主跑去婆那自薦的。”

明毓記起丁胥長得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好看，問：“人姑娘怎就看上了？”

謝衍：“聽說姑娘帶著在城中擺攤買繡品被訛，丁胥幫的忙，還托巡街的捕快關照祖孫倆。”

明毓點了點頭，姑娘心里有激，且丁胥的活計也不錯，往后小日子過起來也是滋潤的，就是人嘛就是有點小砢磣。

“去還是不去？”謝衍問？

明毓應：“人家跟了你兩輩子，每一輩子都兢兢業業，自是要去的，陳九婚時，也去。”

謝衍：“那禮金你就來安排。”

明毓點頭，但隨即驚奇道：“不得了了，你都已經會聊旁人的八卦了。”

謝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麼：“我想著你會問，我便先問了丁胥。”

明毓給他夾了：“主問旁人，那也是好事。你問的時候，丁胥是不是很驚訝？”

謝衍回想了一下，應：“確實愣了片刻才回的話，我本想解釋，可看他似乎對于我關心他的終大事異常開心，便沒說。”

謝衍在外人眼中甚是冷清的一個人，得他關心，自是覺得寵若驚。

明毓：“那還是別解釋了。”

正吃著暮食，忽然傳來在外頭玩耍的景煜哭喊“娘娘”的聲音。

教了多次要喊娘親，要不就是娘娘，要不就是親親，就沒有一會教對的。

明毓著急放下碗筷，正要出去時，青鸞便把孩子抱了進來。

() “小郎君看到蟲子被嚇哭了。”

謝衍按住了明毓：“你先用()，我抱他。”

謝衍出手臂?()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景煜就靠到他的懷里去，趴在爹爹的肩頭上，哭得一聳一聳的：“爹爹，蟲蟲，怕怕。”

謝衍輕著他的后背，說：“爹爹在，不怕。”

景煜很好哄，雖然是個小哭包，可一安他，他就立刻停了。

他從爹爹的肩頭抬起頭，看向娘親，指著門外：“娘娘，蟲蟲。”

明毓應：“等下讓青鸞姑姑他們把蟲蟲抓走好不好？”

一旁的青鸞心說奴婢都害怕蟲子呢，才不敢呢？！

但小郎君隨即一臉期待看過來時，青鸞還是笑著應：“奴婢一會就去把蟲子給抓走。”

景煜重重點頭：“蟲蟲，走！”

然后景煜驚魂未定地趴回爹爹的肩頭上。

乎乎，熱乎乎的一小團就趴在自己的懷中，全心的信賴著自己，謝衍覺得這種覺很不錯。

他對景煜是愧疚的，上一世沒有好好陪著他，也沒有好好表達過如何他。

這一世，他會一步一步去學如何表達他。

*

丁胥婚，謝衍攜著妻兒一同出席，可把丁胥樂得找不著北了，覺得大人臨，比婚還有派頭。

明毓帶著景煜去看了新娘子。

新娘子模樣清秀，斯斯文文的一個小姑娘，丁胥算是撿到寶了。

明毓囑咐丁胥：“可得好好對人家姑娘，莫要欺負了人家。”

丁胥看著自家娘子，傻呵呵的笑應：“屬下好不容易討來的媳婦，屬下自是得把當祖宗一樣供著。”

這話說得旁人都起哄了起來，新娘子也得不敢抬頭。

屋中熱鬧，每個人都開懷大笑，小景煜不明所以地也跟著笑出聲。

鬧了一會，便開席了。

丁胥安排了自家大人和妻兒與自己夫妻一桌，也不用大人夫妻分開來坐。

除了堂屋，外頭幾乎都是男男分開了來坐。

酒足飯飽，酒席散去，景煜已經趴在爹爹的肩頭上睡著了。

道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謝衍一手托著景煜，一手拉著妻子的手，馬車則慢慢地跟在后。

明毓了睡得香甜的兒子，謝衍說：“別鬧他。”

明毓笑道：“他才沒那麼容易被鬧醒，除非敲鑼打鼓或打雷，否則吵不醒他。”

說著還輕輕地掐了掐景煜臉頰上的。

輕聲說：“真好，是胖乎乎的。”

謝衍輕“嗯”了一聲，說：“胖乎乎的好，長大后會條。”

明毓看著景煜的小臉，有些許憂心：“可他吃什麼都香，吃吃菜，給什麼吃什麼，什麼時候才能條，可別長了一個小胖墩。”

謝衍有些不聽，說：“景煜長得像你，小胖墩也是好看的。”

“可別

() 像我，太過氣了，長得像你才是最好的。”

謝衍聞言，把景煜往前挪了挪，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妻子，最后道：“還是像你的。”

明毓：“孩子小，看不出來呢。”

*

明毓經常會想起景煜上一世的模樣，每每想起，都還是會痛心，但從未與謝衍說過。

說了也是徒增悲傷。

但發現景煜不一樣的時候，是在景煜兩歲，會說完整句子表達的時候。

把他帶出門去鋪子的時候，對面便是醫館，他看到了抱住，說：“娘親，不要喝藥藥，苦。”

明毓納悶，景煜的一直都很好，自小就沒喝過藥，他又是怎麼知道醫館是看病的？

又有誰他吃藥了？

明毓張了起來，把家中的下人都找了過來，一一詢問，都說沒有給小郎君吃過藥。

也是，景煜幾乎都沒怎麼離開過的視線，就算離開了也有青鸞和春瑛盯著，不可能出差錯。

明毓心下還是不放心，盯得了一些。

但有一日晌午，景煜睡醒后，著眼睛聲氣的說：“娘親，姑姑壞，煜煜，痛痛。”

明毓一愣。

府中他就只喚青鸞紅鶯，還有春瑛做姑姑。

紅鶯已經嫁出去了，青鸞一直是忠心耿耿的，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便是春瑛都以死相護過，怎可能欺負這麼可的景煜？

明毓不想以惡意揣測們，但還是耐下心緒，循循詢問：“是青鸞姑姑的嗎？”

景煜搖了搖小腦袋。“那是春瑛姑姑？”

景煜還是搖了搖腦袋瓜子，然后皺著眉頭使勁回想，憋出來了一個“四姑姑”。

明毓神錯愕。

哪來的四姑姑？

是謝四娘嗎？

想到這個可能，明毓瞪大了雙眸，雙手都在微微發。

謝四娘在景煜出生前就已經被流放了，景煜是不可能見過的。

會不會有一個可能，老天垂憐，讓他們一家三口都回來了？

但沒得到證實前，不敢再做任何猜想。

明毓一直佯裝鎮定，直至謝衍回來時，把他拉進屋中，聲音都帶著輕：“謝衍……景煜他、他今日說姑姑掐他了。”

謝衍一愣：“青鸞還是春瑛？”

明毓搖頭：“都不是。”

謝衍不解：“那是做夢了？”

明毓閉眼搖頭。

謝衍約察覺不對，看向床榻上玩著木偶的景煜，又看向忐忑不安的妻子。

心底有了猜測：“是謝家的姑姑？”

明毓點頭：“他說了四姑姑。”

景煜聽到“四姑姑”這個稱呼，扔了木偶扁起了，嘟囔道：“四姑姑壞，怕。”

謝衍的神也是微微一滯。

上前抱起景煜，輕拍了拍：

“不怕，爹爹保護景煜。”

夫妻倆面面相覷了片刻，謝衍道：“休沐時，我與你把景煜帶回謝府老宅看一看。”

謝府老宅已經沒人了，再過一些日子便會由伢賣出。

其他的話，因景煜在，不便多說。

等晚間景煜睡了，謝衍才問妻子：“若真是那個時候景煜也跟回來了，你會怎麼理？”

明毓搖頭：“上輩子景煜過得太苦了，我不希他還記得那些不好的事。”

謝衍道：“上一世景煜不在時還沒到兩歲，記憶很淺，就算真的是景煜也跟著回來了，帶到這一世的記憶也是很薄弱的。偶爾做夢才會想起一丁點，等隨著年歲的增長，不再提起，他便會忘卻記事前的記憶。”

“但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弄清楚到底有沒有跟著一塊回來。”

話到最后，謝衍語重心長的說：“就算沒有回來，他也是我們的景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