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篇6】兒，別哭

時悠悠，轉眼便是五年。

這五年，楚沒有一天懈怠，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加努力認真修煉，然而卻不知爲何，的境界自三年前達到練氣大圓滿後，再也沒有突破。

連續三次築基，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看著同一期門的師兄弟們一個個爲了築基修士，當年登天集的第一裴秀更是達到了築基中期，排名第二，如今卻了吊車尾。這種滋味，一點都不好。

按理來說，楚基礎扎實，又是木火雙靈，天資雖不算頂尖，也算得優越，小小的築基應當本不問題。但事實便是如此。淩越也檢查過徒弟的，幷未發覺有何異常。

楚連連衝擊失敗，天言的淩越也說不出什麼安人的話語，每次都是乾地賜下一堆丹藥，而困囿於境界的楚也乖巧的收下，心中唯有激。

天向曉。

閬風巔上，一個纖瘦而靈的影正持劍而舞。

揮劍無形向古鬆，眼前但見落驚鴻。

寒清影隨風去，一道青虹照碧空。

萬壑鬆濤，霧滿江天，一襲紅宛若驚鴻，在含煙山間如同一隻火，攜日月而踏霜寒，拂挽劍，劍如虹，照破長空。

楚幷不知自己此刻一人獨舞的場景是如何驚艶優，隻沉浸在劍法的玄妙中，一邊練劍，一邊將往日淩越所教法在腦回放，不斷改進著自己的作。

日月輝，隨著劍法一重又一重的遞進，楚的真炁也正在快速運轉，不知不覺間，整座閬風巔晨風大起，狂飈雲卷。

在風眼的楚毫未察覺周圍環境的變化，的劍花越挽越快，整個人被劍環繞，颯沓如流星。

「錚——」

忽地，寒閃過，舞的長劍被另一把利劍所擋住，兩劍相撞，清脆的撞聲將楚從神中喚了回來。

「師尊……」

劍所帶的力道讓楚連連後退，淩越挽手將劍鞘探出，抵在楚腰間，輕輕往回一帶，楚便穩住了形。

「兒，靜心。」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讓人心安的力量，楚低著頭站在他面前，像個犯了錯事的小娃娃，垂頭喪氣，沮喪不已。

「對不起，師尊。我……太急躁了……」

雖一直幷未表現得太過在意，但對於無法晉級的不安與焦急卻一直縈繞在心中，在舞劍中無所遁形，若不是師尊剛才阻斷，這樣的心態下，說不定都會因此走火魔。

「伏久者，飛必高。開先者，謝獨早。」

能夠蟄伏長久者，一朝騰空，必定高飛如雲。而越早開花的，雕謝的時間也越早。

頭上被一隻大掌住，楚楞楞地聽著男人口中吐出這簡潔卻明顯安的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還是沒能忍住漸漸潤的眼眶。

「師尊……師尊……」

你爲何對我那麼好？

我這個弟子這樣不爭氣，這樣給你丟臉，你卻從未責駡過我半句。

楚埋著頭，嗡著聲音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莫哭。」

乾燥的手掌帶著一如既往的冰寒，上低垂的臉，將的淚水拂去。

楚抬頭，漉漉的雙眼向淩越，眼中滿是自責與不安，「師尊，我不想讓您失……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淩越看著紅彤彤的雙眼與鼻頭，心中升起一陣莫名的緒。手指過淚滴的灼熱順著指尖傳到膛，他微皺著眉，一向面無表的臉上難得地顯現出不認同。

「爲何妄自菲薄？」

「你幷非爲我而修道，也幷非爲他人而修道。」

「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若時刻在意他人之言論看法，兒，你這才會教爲師失。」

原來……是著相了麼。

淩越的話如同清泉，頓時澆醒了被旁人言論得不過氣的楚。是了，爲何要管他人如何看就是，就算現在差人一截，有人什麼關係！就不信，自己追不上來！

「謝謝師尊！」

俏的臉上又揚起笑臉，吸了吸鼻子，抱住面前高大的男人，在他懷裡蹭了蹭，「就知道師尊對徒兒最好了！」

在看不見的背後，男人的手懸在空中，猶豫半晌，最終還是輕輕落在了的肩上，輕地，帶著小心翼翼地安與關懷。

「喲，這不是楚師妹嗎？」

這一日，楚正照例在執事堂領取任務，耳邊就聽得幾個怪氣的聲。未多做理睬，領取了對牌便準備離開。

浩氣宗作爲道門第一大宗，修煉資源不可謂不富，但要想獲得資源，就必須對宗門有所貢獻，這便是執事堂的由來。每個弟子都可在執事堂領取任務，上至探尋境，下至狩獵妖，任務完都可以獲得相應的積分，而積分則可以換取百寶堂萬千種類的修煉資源。

雖然楚有一個土豪師父，但淩越手中適合的東西畢竟是數，加之這些任務本就是修煉提升自我的一部分，所以楚一點都不排斥。可以說這兩年雖然境界沒有提升，但的實戰經驗卻是一點一滴累積了起來。

然而，不願找麻煩，麻煩卻想找上門來。

前忽然橫梗出一把劍，讓楚不得不停下腳步，向擋在面前的幾人。

那是幾個長得頗有姿的弟子，帶頭的面若桃李，眉目間甚是張揚。

那，便是主，蘇蕊之。

也是與同年得門，拜赤霞真君門下的師妹。

蘇蕊之是水系單靈，從小聽著九霄真君的故事長大，一心想拜他的門下，本以爲憑自己的天賦和修行功法是最有機會拜九霄真君爲師的人，卻不料當年登天集憑空冒出個楚，生生奪走了九霄真君的關注，取代爲了真君的唯一弟子。

雖然在赤霞真君坐下也衆星捧月，但常言道，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自從見過九霄真君之後，更是念念不忘，認爲是楚搶走了本屬的師尊和機緣。

修真界弱強食，以實力論輩分。門時，衆人皆是練氣期，全看師尊的實力。九霄真君在長老中也是實力前茅，楚也順理章了衆人中的師姐，也正是因此，明面上蘇蕊之至對楚還留有尊敬。

但是如今，蘇蕊之在一個月前功突破築基，看向仍舊在練氣的楚，免不了心高氣傲起來。

「怎麼，師叔沒教過師妹你禮儀麼，見到師姐都不問好？」

蘇蕊之挑眉，嘲諷地笑問道。

「蘇師姐。」

楚駐足抬首，「不知有何指教？」

說可以，但楚最討厭有人因而扯到自家師尊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