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篇8】新婦奉茶

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裊。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

楚一盛裝明艶人，款款走來，沈臻腦海裡忽地浮現了這首詩來。在他眼中，楚的到來似乎將沈宅這鬱晦暗的大堂都襯得明亮了幾分。

然而他此刻卻沒有心欣賞的麗。

因爲邊一同行來的，是面蒼白的沈仲行，他的『兒子』。

兩個人一個俊秀一個麗，宛若一對璧人。

行至大堂中央，楚不神地環視了一圈。

左側坐著大房的沈之昌夫婦，沈之昌頭大耳，眼渾濁，其妻杜氏噙著笑著，但過高的顴骨和細長的丹眼看上去卻有些淩厲。右側坐著二房的沈之茂夫婦，沈之茂著綸巾儒袍，蓄著長髯，一副讀書人的打扮，其妻陳氏低眉垂首，看不清容貌。

而上座，則是威嚴的老太君朱氏，以及坐在下首的沈臻。

沈仲行因爲病，早已免了跪禮，而楚則拎起擺，緩緩跪坐在準備好的團上。

兩人接過了侍遞上的茶，恭敬地舉杯奉上前。

「父親，請用茶。」

沈仲行舉盞，沈臻拿起飲了一口。

楚跟著將茶杯舉至頭頂，微微抬眼，衝著昨夜才『坦誠相見』的男人，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公爹……請用茶。」

沈臻面僵，手卻不小心及楚膩的手指，他像是被灼傷一般了回去，卻又在周圍人的注視下不得不佯裝鎮定地接過茶盞，食不甘味地抿了一口。

面前的目灼灼，火辣辣的目似乎要將他刺穿。

「咳，」沈臻放下茶盞，從袖籠裡掏出一枚玉佩，遞給楚，「回來得太匆忙，也未準備什麼禮。這東西你收下，就當是恭賀你們新婚了。」

楚垂首接過，及那玉質竟發覺涼意沁人，而那玉佩看上去通玄黑，圓形的玉璧上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展翅大鵬。

「呀，這難道是那塊墨玉？」倒是大房杜氏一眼就認出了這塊玉佩的來歷，「三弟親時，還是賢王的當今聖上欽賜的墨玉？！」

沈臻「嗯」了一聲，假意喝茶，眼角的餘卻注意著楚的反應。

倒是沈仲行聽到這墨玉的貴重，想要歸還，「咳咳，這麼，咳，貴重的玉佩，咳咳，父親還是收回吧……」

沈臻還未說什麼，就見楚巧笑妍兮地將玉佩握在手中，大大方方地衝他道謝。

「兒媳……謝過公爹。」

琥珀的眼眸在堂外的照下更顯明亮，著他，那雙眼中沒有怨懟沒有，只有一片坦然和戲謔，倒顯得他如今的不自在有些太過拘謹。

好你個小丫頭。

看來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沈臻此刻倒覺得更加有趣了。

他雖然對於自己昨晚將人認錯的行爲十分尷尬懊惱，自己竟然上了自己的兒媳婦兒，說起來簡直就是禽不如。但無論是在床笫間還是現在，都表現得讓他驚喜，也極大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可惜。

卻是他的『兒媳』。

昨晚的事就當是一場夢。

沈臻有些憾地告訴自己，然後注視著楚向其餘幾個長輩奉茶。

「祖母，您請喝茶。」

楚低眉順目地將茶奉給朱氏，朱氏也未曾刁難，笑瞇瞇地送了一對羊脂白玉鎏金鐲，拍著的手，讓好好照顧沈仲行，早日爲沈家開枝散葉。

楚乖巧地應答，眼神卻瞟了一眼沈臻。

開枝散葉？

恐怕有男主在，沈家很快就會家破人亡了。

沈臻卻理解錯了的眼神，心裡閃過一悶喜。難道，這丫頭這麼大膽，還想讓他播撒開枝散葉的種子？他忙喝了口涼茶，下了忽然升起的熱意。

-

沈臻：獲得榮譽稱號腦補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