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一種恥辱。
部下被擒被殺,自己卻在某種條件換的暗涌里被釋放,這種真相更讓人痛苦。
沒有任何藉口可以找,之所以會導致如此局面,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徐三的無能。
但到了三清玄都上帝宮,他的奄奄一息、頹廢痛楚,一霎就抹去了。在這座宏大奇偉的宮殿裡,人們從不表真實的心。
每一個單獨放出去都足以牧守一方的天都大員,在這裡如螞蟻一般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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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湊數的螞蟻之一。
路上見到的每一個人,都面帶微笑,眸有喜悅——今日正是分勝利果實的時候,每個人都有歡喜的理由。要麼是真的歡喜,要麼是必須要讓別人覺得自己真歡喜。
很奇怪,現在還沒見著頂頭上司,天京緝刑司大司首歐頡。
按理說這等規模的朝會,這位大人向來會早到。
不過站在天下緝刑總長這樣的位置,來不來朝會也不重要了,該分好的,朝會之前就已經分好。除非有什麼需要他下場去爭。
徐三慢慢地匯人流,像一條流淌了三千九百三十年的長河,亙古不變地駛進中央大殿。
這條長河如此恢弘,他如此渺小。是浪花也是時。
最後在禮的宣聲里,所有人都站定。
那嗡嗡的蚊蠅般的竊竊私語,故作張揚、各顯放肆的招呼與言談,一霎都靜了。
像秋風吹過的稻田,徐三隨人群一起低頭,又在人群里抬眼——;
他看到當今景帝略有些削瘦的形,慢慢地踱步到那過分宏大的中央帝座前,抬起龍袍一角,平靜地坐了下來。
宏大嗎?
徐三這時才覺得,那雄闊如山巒的帝座,其實並不能將這位君王容納。
禮的聲音如歌而悠遠,在殿中滾滾盪開:「貴極天胄,弘聖高穹,朕矜四象,乃得良言……」
大朝開始了。
這裡的任何一點漣漪,都足以搖整個中央帝國的命運,更是自此而蔓延至整個現世,乃至諸天萬界、愈來愈壯闊的狂瀾!!
徐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重要過,從來沒有自己如此渺小。
在某個時刻他一抬眼,看到一襲純粹潔白的道服,像天邊的皎雲,飄到了殿中。
其人仗劍,踏殿門。
所有人都不得不注視他,所有人的視線也都被他上的鋒芒剖開。
他走在大景員的河流里,也剖開了一條視線的河!;
結卷大劇里的另外一枝。
也是本卷最後一個劇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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