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誰代表天下人呢?;
姬玄貞下意識地就想這樣反問。今日這中央大殿裡的形勢再明朗不過,若要公決,余徙所代表的玉京山老,只會一面倒地被碾。
但他止住了這口而出的反問。
因為余徙必然也知道這一點!
若順著話茬這樣問回去,必然會掉某個陷阱。
其它場合是怎樣舒暢怎樣說,大不了說完就手。
朝堂之上須慎言。
晉王在這裡謹慎了一下,樓約卻又再次開口:「西天師的顧慮,本君完全可以理解。玉京名教,豈可輕擲庸人之手?!」
他目炯炯地看著余徙:「本君現在的能力也的確不足,今為天下推舉,不可辜而辭。不如這樣,本君暫為代掌教,與天師共議教務,什麼時候勝得過天師,再摘下這個代字——天師意下如何?」
他在帝黨大優的局勢下,主退讓一步。而又實在有無匹的自信!
他相信自己可以迎頭趕上余徙,並且很快將之超越。;
當然這退讓的一步,也實在退得微弱。
只要當上了掌教,代不代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一個「代」字加在頭上,反而使他往後可以順理章地以玉京掌教之尊對大景皇帝言聽計從——他畢竟只是個代掌教!
余徙當然不至於看不出這一點。
但他只是看了看左右,雙手一攏:「那本座沒有問題了。」
姬玄貞並沒有想到,余徙會退讓得這樣乾脆。
他都做好了朝堂之中一展拳腳的準備。
可余徙所代表的玉京古統對皇權的抵抗,虛弱得只走了一個過場。
天子持簡為刀,果然天下辟易嗎?
大局已定,名分幾,樓約即將踏上他一生中最榮耀的位置,而他的表依然平靜。
無驚無喜,只有一路往前的決意,真正強者的心。
他張開雙手,用那雙控制混、掌握三十三天的鐵拳,向余徙鄭重地行禮:「余天師公心為道門,本君深知。今於道統飄搖之際,臨危命,居此大位,必不負天師期許,不負——」;
「但老夫卻有一個問題。」鬚髮皆白的巫道祐,這時候悠悠打斷。
樓約抿了抿,扭過頭來看他。
「老朽想問——」巫道祐平靜地道:「緝刑司的歐總長,今日為何不在殿中?」
「小巫。」姬玉珉笑地接住:「老夫有必要跟你分一條規定——似歐總長這般級別的員,是可以不必上朝的。此外,國家多事之秋,緝刑司繁忙之時,歐總長擔當要職,正是不開的時候,並且他不需要向你我報告。」
對付倚老賣老的巫道祐,總歸是姬玉珉這個更老的出面。
但這一次,巫道祐卻並不退讓。
「是嗎?老夫怎麼聽說……是歐總長出事了呢?」
他猛然站了起來:「事已經發生了,中央天牢深的『禪』,已經逃走!宗正大人!!」
這一刻他在銀河金橋之上,也俯瞰這朝堂——
「您想要瞞到何時?!」
謝書友「箭斧」為本書盟主,是為赤心巡天第842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