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兵眼睛一亮,自他上任以來,就被高慶奎和張德友按在地上,那滋味誰會誰知道。也不是不想抗爭,奈何單薄,實力不允許。
找家長告狀吧,沒那個臉,找狐朋狗友幫忙吧,太丟人,所以隻能像被十幾個大漢強暴的小媳婦,天天躲在辦公室裏傷口,現在聽周安東說,能把張德友按在地上,頓時來神了。
“快點說說,讓我也高興高興。”
周安東笑嗬嗬的問道:“想知道?”
顧兵猛點頭:“想!”
周安東勾了勾手指,顧兵愣了一下,接著明白過來,拿起辦公桌上的煙和火機,跑過來親自給周安東點上。
周安東悠然的了口煙,笑嘻嘻的說道:“書記給我點煙,舒坦。”
顧兵臉又黑了;“快點說。”
周安東張吐了個煙圈:“你想想,突然出現大量顧客買江州貢酒,會發生什麽?”
顧兵說道:“零售商店沒有,自然會向上一級批發商詢問。”
“啪!”周安東打了個響指,“不管是個批發商還是供銷社,肯定會第一時間聯係銷售科,甚至那些老板、經理還有主任,會親自把電話打到張德友和高慶奎那裏,結果會是什麽?”
顧兵說道:“那兩個老東西,肯定會拆我們的牆,甚至會告訴他們,江州貢酒就是大高粱。”
周安東笑了,笑容看起來賊兮兮的,“等大領導下基層問的報道出來,江州貢酒出現在報紙上,而且還是人報,你說那些老板、經理和主任們,心裏會怎麽想?”
顧兵噌的一下站起:“能怎麽想,肯定是對張德友和高慶奎很不滿。”
“對嘍!”周安東往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大高粱供不應求的時候,個批發商和各市供銷社都求著他們,這兩年酒賣不出去了,他們去求人家,人家卻不給麵子,所以,他們不在乎得罪這些人。
但是,我們的改革已經勢不可擋,他們如果不跟這些人修複關係,這些人脈就會白白拱手讓給我們,那兩個老東西肯定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因此他們為了一己私利,很可能會做出損害酒廠和職工的利益,把江州貢酒,按照大高粱的價格出給個批發商和各市供銷社。”
“他們敢?”顧兵砰的一聲,重重一拍桌子。
周安東翻了個白眼:“我前幾天跟你說過,把倉庫守好,不能讓一瓶酒在他們手中出去,不能我們兩個累死累活,給他們做嫁,讓他們拿著酒去結人脈。今天我在這很肯定的告訴你,他們兩個真要鐵了心出賣酒廠和職工利益,庫裏的八十噸酒你守不住。”
顧兵臉漲得通紅,想要說什麽,最後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坐了下來,接著又噌的一下站起。
“你小子猴猴的,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周安東沒好氣的說道:“什麽猴猴的,這聰明、睿智、足智多謀、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
“停停停!”顧兵舉起雙手,“我錯了還不行嗎?”
周安東點點頭,很滿意顧兵的態度:“明天召開全廠職工大會,八十噸酒賣出去後,補發這兩年欠下的工資,並且這個月開始,每月漲六十塊工資。”
顧兵可不是真的傻,這裏麵的道道一想就明白了,啪的一拍大,然後興的一摟周安東脖子,吧唧一聲,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
“艸!”這一下,真給周安東來了個措手不及,這丫的嗖一下竄上了沙發,然後蹲在沙發扶手上。
“書記,我可是結過婚的男人,生理上很正常,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咱廠有那麽多漢子,高矮胖瘦,年紀大的,年紀小的,更多的是年紀不大不小的,隻要你招呼一聲,我想很多人肯定會願意陪你玩一次。畢竟你是書記,廠領導,雖然說得不算,但要是爬上了你床,那也算一步登天了。”
“滾犢子!”
顧兵滿臉黑線:“我就是一時激而已。”
“呼!”周安東長出一口氣,不停的拍著口,一副後怕的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真嚇死我了。”
顧兵氣得要吐,心裏一個勁兒安自己,不能跟這王八蛋生氣,不然氣死了,虧的還是自己。
“不行,我得顆煙驚,你這一出太嚇人了。”周安東拿起煙點了一顆,然後看了一眼還在呼呼著氣的顧兵,這丫的很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張德友還差點,高慶奎在職工心理很有威,他要是說什麽,職工肯定不會反對,也不敢反對。他要是把江州貢酒當大高粱賣,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你要是召開職工大會,告訴全場職工,庫裏那些酒賣了,不但給他們補發工資,還會給他們漲工資。也許一開始他們不信,但當報道出來之後,他們就會相信了。而你的威也就順勢而起了,高慶奎和張德友再想著你,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說到這,周安東臉上又出了賤賤的笑:“到時候,那兩個老東西,想要按照大高粱的價格出貨,就讓他們出。”
“為什麽?”顧兵不明白所以的問道。
周安東說道:“因為一旦按照大高粱價格,把這八十噸酒賣出去,不要說漲工資,就連補發工資都不夠,你說咱廠這一千多職工會不會把他們撕碎了?”
顧兵問道:“如果那兩個老東西,按照我們敲定的價格出貨呢?”
周安東說道:“你的威已經起來了,如果你站出來反對,我想會有不職工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
“你小子可真險!”顧兵說了一句。
周安東嘿嘿一笑:“印刷掛曆的錢該給了,還有明天出去跑的職工,每人五十塊的補助費,晚上給發了吧。”
“我這就去財務科。”顧兵點點頭,起往外走。
周安東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給薑俞悅,這次運氣很好,是薑俞悅接的:“明天早上過來找我。”
薑俞悅問道:“幾點?”
周安東說道:“七點。”
“好!”薑俞悅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媽回來了,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