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預購樹苗

春日,上村裡新的一種植開始。

最近寧渝忙的就是這件事，想要糧食的收好，你每一步都不能糊弄著來。

村裡老農說田地最誠實，你糊弄它,它幾個月後也糊弄你呢。

周隊長對種植莊稼一事是最為看中的,特意把手頭公社主任選舉的事放下,日日在村裡看著守著。

人家隊長這麼忙，你自然也不能懶是不是？

於是寧渝又開始早出晚歸，反正喬茗茗現在也沒去豬圈上班了,晚起點也沒關係，所以有些時候醒來時就看不到寧渝。

今日早晨便是如此。

喬茗茗醒來旁邊,掏出枕頭底下的手錶看一眼。

哦,竟然七點四十多分了，寧渝恐怕都在曬穀場上熱火朝天地開幹了。

看完時間，喬茗茗把手錶又往原一塞，閉上眼板板正正地躺著。

剛睡醒,腦袋還不甚清醒,需要來個開機前奏緩和緩和。

喬茗茗腦袋裡飛速轉著，再過不久恐怕就是野草莓一片一片冒出來的時候。

程家很大，足有七八間的房。

上村野草莓恐怕還多的，瞧這道路，兩邊都是頂著花苞還未開花的野草莓。

喬茗茗站在樹蔭里，躲著還覺不到熱量的初升太，說：「我有事兒找蕓蕓二哥，不曉得他有沒在家呢。」

這會兒走著路呢，蹦蹦跳跳沒有一個走路的樣子，嘻嘻哈哈的圍著喬茗茗轉，「彰彰彰彰」地著逗妹妹。

因為足夠古樸，又足夠整齊和漂亮。

幾十天的小孩兒彷彿就是見風長的時候,如今的重量與剛出生那會兒完全不同。

「他去翻地啦，沒事兒小喬你先去，我幫你他。」

喬茗茗沉默地睜眼，轉和已經被爸放在大床上的小姑娘對上眼。

「是說樹苗的事吧，連虎這孩子膽子夠大，他做事講究嘞。」

「哎,你真是個人！」

能有單獨的一間房，在這個年代可是非常讓人羨慕的呢！

程連虎是村裡有的幾個去過外省的人，所以這次要去隔壁省購買樹苗，周隊長就決定讓他去。

反正他兩年前就買過，當時是幫村裡買柿子樹苗，地點也是隔壁省。不過說是隔壁省，卻和他們綿山離得不太遠。

唉，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啊！

此刻正是春風明的時節，又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順便帶彰彰出去走走也沒什麼。

程蕓蕓面紅耳赤地狂著，半點看不出平日的靦腆和溫。

喬茗茗不是很想抱，但那麼眼淚汪汪的看著你,還輕輕地泣著,彷彿委屈得天都要塌了,喬茗茗實在就捨不得把這姑娘放下。

曬穀場上也有其他人看到了，於是起笑笑問。

好不容易把這小人兒給哄好了，喬茗茗快速地洗漱吃飯，然後帶著衡衡，抱著彰彰出門去找人。

才幾十天大啊，怎麼連你媽我醒沒醒都能分辨出來！

喬茗茗無可奈何，起抱著下床：「別哭啦別哭啦，別把你哥吵醒啊。」

在喬茗茗看來，這片居民區若好好保留著，留到幾十年後很有做古村民宿的潛力。

小道上草木萋萋，不管樹木還是野草都長出綠的葉子，一副欣欣向榮之態實在喜人。

小孩就沒有不喜歡出去玩的，前幾天要看妹妹，衡衡滿臉苦大仇深。

找誰？

圍牆用了黃泥壘。進門后能發現院子很大，左側還開了個小門通往菜地。

找程連虎，也就是程蕓蕓二哥。

然而

「小喬，這是去哪兒啊？」

程家不遠，就在曬穀場附近。

「哇哇哇！」

在小道上慢悠悠地走了三四分鐘，經過曬穀場，駐足停下悄悄看了看寧渝。

不過擁有自己房間的程蕓蕓好似過得也不是那麼快樂，就像現在

「大頭，二頭，大丫，二丫，都給我滾過來洗頭啊！」

這幾日喬茗茗在家，他爽得飛起，很快就又活潑快樂起來。

再看看懷裡這個，瞪著葡萄似的大眼睛，對著周圍景看個沒完，也不知道看不看的見，但就是看得很起勁兒！

要命了，喬茗茗竟然都覺得好像從臉上看出了開心的緒！

不說別人了，要知道喬茗茗這個穿越者自從穿越來后就沒單獨住過一屋，也沒有獨屬於自己的空間。

程蕓蕓作為家中幺，自然獨佔一間。

寧渝若有所，忽地轉抓住的眼神，兩人頓時粲然一笑。

特別是程家，若說大隊長家的房子是目前村裡最好的房子，那麼程家該是第二好。

喬茗茗站在這兒跟幾個叔嬸兒聊了會兒，把衡衡留下給他爸爸，就又沿著道路兩邊的樹蔭，慢悠悠地溜達到了程家。

「連虎啊，應該是沒在。」

是的，除了去年剛出生的兩個侄子侄外，還有四個已經能到撒歡的侄子侄，平日都得照顧著呢。

喬茗茗站在門口看了會兒，笑笑敲門，邊走進來邊說：「你這也太慘了。」

程蕓蕓驚喜：「你怎麼來啦？」

看到喬茗茗懷裡的彰彰，頓時喜上加喜地起：「彰彰也出來玩啦？」

喬茗茗：「我來找你二哥。」

「對哦！」程蕓蕓想起來，「說樹苗的事兒對吧，你先坐下歇歇，我去我二哥。」

喬茗茗攔住：「路上來的時候有嬸子說會去幫我，你就先給幾個泥娃洗頭吧。」

程蕓蕓愁眉苦臉：「真是氣死我了，我昨天才給洗的頭，今天鬧得滿頭滿都是泥土。」

喬茗茗安幾句，有心想說臟就臟著，等你哥哥嫂嫂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自然會自己手洗。

但這畢竟又是人家的家事，程蕓蕓又對家人能有一百二十分的看重，喬茗茗估計恐怕做不出這種事兒來，於是想想還是不說了。

這次來程家，自己的主要目的還是樹苗。

什麼樹苗？

自然是油茶樹樹苗。

要想擴大生產規模，靠山上那片油茶樹林可不夠。

都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們是吃前人留下的福澤，那是不是也該再種點樹留給後代。

咳咳，這麼說起來好像有點太高尚，但其實就是這片油茶樹林現在是足夠供應，但往後做大了就不夠啦。

所以與其到了那時候才想辦法，倒不如現在就掐滅這個問題。

程連虎沒一會兒就回來。

回家后洗洗手，順腳踢兩下不好好洗頭，還把水濺到姑姑上去的兒子。

他對喬茗茗笑笑：「我還想著讓蕓蕓陪我去你家走一趟，沒想到你先找來了。」

喬茗茗忙擺手，把閨橫著一抱，掏出筆記本翻開道：「我還沒看過油茶林有多大，但是如果程二哥你給的數目是正確的，那麼咱們差不多只需先再買兩千多株。」

程連虎驚訝：「會不會太多了？」

大隊賬上恐怕也掏不出這些錢。

喬茗茗也不是不知道大隊囊中，但你現在不種往後是得制於人的！

所以拉著寧渝熬了幾天的夜，從周隊長那裡搬了一堆報紙和文件來，終於讓喬茗茗找到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向公社借錢。

其實想找銀行，銀行錢多啊，但是剛把話說出口就被周隊長給撅了回去。

「找銀行？不找不找，萬一還不上咋辦？」

銀行和縣裡政府可不是一個系統，周隊長特怕跟銀行打道。

好吧，喬茗茗說不，只能找公社甚至縣裡尋求幫助。

不知為何，現在大隊里好像都是自己以不給公社縣裡添麻煩為榮，去找縣裡哭窮反而是件丟臉的事兒。

喬茗茗不解，極其不解。

能要到錢就行，你怕什麼丟人啊，要錢的事算丟人的事嗎？當然不算！

廢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說周隊長向公社打報告借錢。

如果公社沒錢，就去縣裡。

甚至幫忙把報告都寫好了，報告中聲淚俱下地表明了他們現在發展山柚油產業時遇到的瓶頸，希得到來自上級的幫忙。

反正不管是報紙上還是從前的文件上，有時候要大力扶持農村產業，所以找領導哭訴不僅不丟人反而合合理呢。

雖然現在錢還沒來，但喬茗茗相信錢總會來的。

來遲了也沒關係，喬茗茗說：「程二哥，咱們先付一部分的錢，等樹苗全部到了后咱們再付尾款。」

程二哥很怕自己談不妥，翻了兩頁紙為難說：「定金只付六這夠嗎？」

「夠啊。」喬茗茗心想賬上也只有足夠支付六的錢了。

哎，大隊的賬上是真沒錢！

從大前年開始修路，從前年開始修水渠，但這些斷斷續續一直修到現在還沒有徹底完工。

完工不可能完工的，路還沒修到公社，水渠也沒徹底覆蓋農田，甚至村小還沒修繕。

還有，化又是一大筆錢……

難怪周隊長抓著山柚油不放，不論喬茗茗給他構建出的未來有多離譜，他都想去嘗試。

喬茗茗又和程連虎談了談細節上的事，強調好幾次一定要在四月之前趕回來后才離開程家。

寧渝說上村的氣候，油茶的種植在二到五月之間是最佳的。

回家的路上，喬茗茗忽然駐足看了眼不遠的層層大山，心想自己該上山看看了。

—

喬茗茗一走，程家兄妹沒過多久就吵了起來。

蓋因為程蕓蕓說：「二哥，我不想給你們看小孩兒了，我想跟你出去長長見識。」

程連虎翻個白眼：「我說程蕓蕓啊，你能不能消停點兒，現在怎麼還想往外跑。」

「你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我天天待在家裡都要待廢了。人家茗茗有正經事干，蘋果過段時間也得到跑，就我跟老媽子似的在家看小孩，要看你看反正我不樂意這樣。」

程蕓蕓邊說邊看門口，趁著幾個嫂子沒回來，趕把心裡話說出來。

程連虎：「……」

嘿，怎麼安分幾個月，又要重新開始折騰了呢？

這姑娘去年要死要活的那勁他現在想起來還害怕，但真讓他答應他又不敢，他怕他爸媽打斷他的。

要知道，這段時間爸媽可準備讓蕓蕓相親的。

於是當哥哥的敷衍，當妹妹的追問，一個追一個躲，很快就吵了起來。

當然，這一切喬茗茗都不知道。

懷裡的彰彰睡著了，順帶撒了尿尿，喬茗茗只能嘆口氣把抱回家。

還想拐彎去找蘋果的，問問明天有沒時間跟一起上山一趟，現在只能放棄。

明天曬種就結束，寧渝說是能休息一天，喬茗茗自然就能把孩子給他帶然後自己上山！

怪想去看看山葵長得如何了，寧渝總說因為土壤和今年氣候的原因山葵長得非常好。但喬茗茗琢磨著，他就是再牛也沒去日本那兒看過人家的優質山葵吧？

中午，午風輕吹，吹得人很是愜意。

寧渝被周隊長抓去做壯丁，喬茗茗就得自己做飯做菜，順便還得吩咐衡衡去給爸爸送飯送菜。

沒辦法，稻田養魚的事兒被寧渝提了起來，為了不失敗他和周隊長都得全程盯著。

傍晚，寧渝頂著夕的餘暉回到家。

喬茗茗中午特別明智地做了不飯菜，這會兒只需要熱熱就能吃。

飯桌上寧渝問：「你明天準備去縣城嗎？」

明天是縣城趕集。

誒，忘了這件事了！

喬茗茗想了想：「去，當然去！我早上去縣城，回來后我再去龍虎窟。」

好不容易有一天自由的時間，自然哪裡都想去！

寧渝：「那你幫我去廢品收購站找找老張，問問他收沒收到收音機。」

喬茗茗：「行啊。」

寧渝也是個很神奇的人，他不社，但卻很善於社。

廢品收購站的老張，那可是位頭髮稀疏花白，里只剩幾顆搖搖墜的牙齒的六十多歲老人家，寧渝竟然能和人忘年！

還是在喬茗茗住院的那段短短的時間裡，和人家搞好關係的。

好到什麼程度？

好到老張會給他留報紙，答應給他尋找二手收音機和收音機零件的程度。

寧渝說：「報紙還是太慢了，咱們又不是總能去縣城的。所以家裡得有收音機，這樣消息才會快些。」

村裡倒是有一臺，但不可能給你用啊，那是周隊長特意找上頭申請下來的，只放在村委的廣播室裡頭。

而且那玩意兒賊費電，裡頭有六節一號電池，如果每天聽兩個小時的新聞，那麼電池兩三天就得換一次。

就這，誰還敢去用？

村裡的那臺很大，寧渝想要的是小的，目前縣城供銷社裡買不到，只能寄希於老張。

或者說寄希於老張他兒子，據老張介紹（吹噓），他兒子在綿山的廢品收購站上班，曾經就見過廢舊的小型收音機。

喬茗茗：「……」

好吧，原來寧渝醉翁之意不在爹，在乎綿山的兒子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