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春去夏來

「山葵吃的是,但寧渝說過不代表葉子部位不能用。」喬茗茗道。

周蘋果知道：「我家就吃過葉子做的湯，還算能吃吧。」

這的意思就是不大好吃。

喬茗茗又想想：「寧渝還說，葉柄部位還能拿來做腌制菜。」

周蘋果：「那我們這裡就沒吃過了，不曉得怎麼腌。」

唐際秋：「試試唄,如果可以也能給家裡多添一道菜。」

這時候的人可是節省得過分。

用冬天的蘿蔔舉例,吃蘿蔔不會削皮,蘿蔔纓子更不會扔。

蘿蔔皮能做腌菜，蘿蔔纓子更能。

喬茗茗去年冬天那會兒吃蘿蔔還削皮，看得正來家玩兒的程蕓蕓角一一。

夫妻倆你說一句我回一句，鬥斗得彰彰都睜大眼睛滴溜溜地看。

喬茗茗本還想去油茶林瞧瞧，然而此時已到傍晚，在山上的人都扛著鋤頭往山下走。

喬茗茗：……行吧。

數目不算特別多，但種子不錯環境不錯，只要不發生什麼大意外，到時候絕對能收穫許多優質山葵。

程連虎去了隔壁省買樹苗，程蕓蕓沒坳過父母最終沒能跟去。

山下，舊牛棚。

但我要是買了，好像也能吃得下。

但，喬茗茗想的是腌菜也能賣的對吧？

好吧，沒關係。

農村裡幾乎家家戶戶都腌制上兩三樣且足夠吃大半年的菜，每當家裡沒菜吃時，就會從缸里拿些出來，開胃又下飯呢。

反正喬茗茗上輩子考研的那段時間就是天天腌菜鹹菜。主要也是累的慌,煮個泡麵配點腌菜鹹菜就得了。

再說了,往後的腌菜鹹菜市場可真是大,電商做得起飛。

看完，一行人下山。

這裡真是好地方，喬茗茗仔細觀察后慨。

這兩地方也被整理出來了，並且山葵在月初那會兒就被周隊長安排人移植到了溪流之中。

但這姑娘很傷心，在家消沉好多天，抗爭無果后傷心得跑到舊牛棚里找喬茗茗抱著痛哭流涕。

第二日又是嶄新的一天，時間便在日復一日中漸漸流逝。

喬茗茗回來后洗洗手說道。

有些人家裡冬天早晨就是頓頓鹹菜配地瓜稀飯。因為冬天貓冬嘛,吃點吃差點也沒關係,所以腌制菜在鄉下甚至在城裡都是一個歡迎的東西。

現在沒啥市場,說沒有也不準確。

喬茗茗當時在首都里生活就是這樣，附近有個老是川省的,腌白菜腌蘿蔔都腌得不錯，周圍鄰居總找買些吃。

這種農事廢，一直認為隔年就能收，還興緻地規劃著到時候該怎麼賣，直到寧渝憋笑憋到臉紅后，喬茗茗才曉得種的這種山葵必須要一年半甚至兩年的時間才會長至最佳狀態。

腌菜鹹菜這玩意兒我要是沒買，自家裡腌制的這些也夠吃。

山葵種植複雜，苗要先種六個月，之後再移植栽培到溪水之中。

炊煙裊裊，家中飯菜等待著家人歸來。

喬茗茗覺得時間太長有點可惜，試圖要從山葵上找補，說：「咱們哪天來把葉柄給摘了，試試該怎麼腌才好吃。」

轉眼三月離去，四月來臨。

忍好久忍不下去,跟喬茗茗說：「先用鹽殺出水，放點醋和醬油,差不多放同樣的量。最後再搞點辣椒蒜末和白糖,吃著真的好吃。」

還有山柚油，還能等。

寧渝這時才放心：「你平時是不傻，但我就是怕你犯傻。」

唯一令喬茗茗難過的就是，若想擁有絕佳品質的山葵，就必須在18個月以後再收穫呢。

「我有這麼傻嗎？」

日落月升，月星散。

溪水之中就是它絕佳的生長場所，它喜涼又喜，茂的樹林又給它提供了恰到好的七分三分，所以移植後山葵長得很好。

幾人都隨，看完龍虎窟，又去了山神廟和竹林邊。

「小喬你說的才對，在家裡得有錢有事兒幹才有話語權。」

寧渝簡直是翹首以盼，生怕這姑娘玩嗨了錯過最後的太。

不過時間還遠著，又沒什麼好配方，以後再說吧。

山葵是不能，葉柄在這期間卻可以收穫兩三回。

喬茗茗心說，我還總怕你犯倔呢。

從山路往下看，上村位於山谷的平野之中，而落日的餘暉照耀著這片大地。

程蕓蕓邊憤慨邊這麼說。

在爹媽眼裡還是個小孩兒呢，對於這種歲數的程蕓蕓來說可不算什麼好事，因為是小孩兒就代表著有很多事都不能做，很多意見都不被認可。

喬茗茗只負責點頭，狠狠點頭。

等程蕓蕓哭一場發泄完，喬茗茗認真問：「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程蕓蕓揪著角沒說話。

在猶豫，在思考。

院子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兩隻母在地上覓食而發出的咯咯咯聲。

此時已進四月份中旬，人間四月天，就是最舒適最好的季節。

喬茗茗總抱著快兩個月大的閨兒坐在牆角屋檐下，寧渝做了張長椅子放在這兒，特別適合休閑和聊天。

每到這時，彰彰就會特別激。

來戶外玩兒，只要在外頭，就會時不時出個無聲的甜笑。

這會兒，氣氛該是很低沉的。

然而彰彰忽地看著程蕓蕓展出個笑容來，惹得程蕓蕓破功跟著笑出聲。

躊躇幾秒，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很笨什麼都不會，又什麼都學不好，只有做腌菜和鹹菜這些好像會好些。」

邊說著，邊覷一眼喬茗茗的表。

等看到喬茗茗臉上對此出點兒興趣后，就又漸漸歡快道：「所以我就在想，我做這些是不是也能賺錢。我沒想像你和蘋果那樣做大生意，賺點小錢也是知足的。」

總之，若是再繼續躺平，等著村子富裕后帶富裕，得被家裡人管瘋。

對自己的手藝，程蕓蕓其實有信心。

上輩子在家閑著沒事兒干時，就總搗鼓這些東西。

因為家小丫要去縣裡上學，縣城中學是住宿制，學校飯菜不好吃就會做些醬香菇醬和腌菜鹹菜給帶去。

程蕓蕓是真下心思去研究過，有兩年裡每天都魔怔似的在研究。從小丫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的時間，每周都有給小丫做新鮮的這些菜讓帶去學校。

小丫也說，的每一任的舍友沒有一個是不喜歡吃自家這些菜的。

程蕓蕓做的醬香菇醬酒糟魚就不說了，這幾種不是多就是油多，香得人就著氣味就能吃下兩碗飯。

像是腌蘿蔔腌辣椒腌芥菜醬黃瓜等等也特別歡迎，家小丫說自己在學校有許多朋友都得歸功於媽媽做的菜。

用來配拌面還是白米飯都一絕。

前段時間喬茗茗在山上提起山葵葉柄能做腌菜，回來后就試了試，果真就被做了出來，嘗著味道還不錯呢。

程蕓蕓回想著這些事，眼中不生出熠熠彩。

喬茗茗一拍椅子，鼓勵道：「你這手藝很不錯啊！只要做得好能賺錢，真能賺錢！」

君不見再過十年大名鼎鼎的老乾媽就出現了嗎，九十年代迅速量產聞名全國！

咱們也不說和人家大牌看齊，市場往後這麼大，味道好哪裡怕沒生意呢。

再說了，就是如今你做些拎著去趕集市場上賣，沒準也能掙那麼好幾元。

但程蕓蕓有點害怕：「我要是又失敗了怎麼辦？」

去年失敗好幾回，被人講了好長一段時間，這姑娘的勇氣好像都耗盡了。

喬茗茗想說我幫你，但是話到邊又咽回去：「不要怕，失敗了也就是幾罐子腌菜幾顆鹹菜不是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現階段這件事程蕓蕓依靠自己的能力與家裡人的幫助就能起步，並不需要來幫。

喬茗茗從沒想當救世主，更不會積極給自己攬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經歷的事，你這會兒幫是為好，可從長遠看呢？

所幸程蕓蕓也只是來找喬茗茗要個肯定，現在特別信任喬茗茗。

只要喬茗茗說這事兒可以做，心裡好像就不慌。

程蕓蕓懷揣著滿滿的信心回家，特意在晚上吃飯時對家裡人宣布了這件事兒。

程母出乎意料地點頭：「這才是姑娘家應該乾的事，往後娘陪你做。也別怕，遇到事了娘幫你。」

程蕓蕓鼻頭一酸，眼眶冒出點晶瑩，很快又憋了回去。

和娘總有意見相悖的地方，但娘在這種時候卻又總是無條件地幫助。

尋常人家，總是矛盾與溫並存。

人生百態，什麼滋味都有，大約是這世界上最難研究懂研究的東西吧。

氣溫漸升，太開始曬得地里勞作的人背上發疼。

四月上旬時村民們已把稻苗撒好了，如今五月正是秧的時候。

村裡耕地多，秧苗說要半個月，寧渝最近就面朝水田背朝天的忙碌。

他累得不行，但績斐然。

村裡人都說寧渝瞧著白白，但今年干起活來半點不輸村裡的壯勞力。

喬茗茗心說，從前還能說一句白白，但現在只收穫了一位雙面丈夫。

背上要比`前更黑，稽得厲害，喬茗茗回回看他換服回回都得笑彎了腰。

「哈哈哈哈哈哈！」

三個月大的彰彰趴在床上抬起頭，點啊點啊的，也跟著媽媽笑得哈喇子都流下來。

衡衡此時就拿著手帕給：「哎，小妹你真不講衛生。」

喬茗茗下意識轉頭。

「……」

忘了，喬小妹如今沒得當喬小妹了，小妹這個稱呼功被彰彰這小屁孩拿走。

因為首都來信中，媽一口一個小妹，可說的都不是喬茗茗。

信是二月就寄回去的，寄回首都后喬家一家子提著的心終於落回原地。

沒過多久，家裡就寄了一堆東西給周隊長家。估著是謝善文回去后告訴了喬家人寧渝與周隊長的關係，家裡人拿到地址后寄來。

寄的東西不算多，但心意滿滿，全是家裡捨不得吃節省下來的。

有小米還有麥，都是好東西。

而且大姐也快生了，預產期在六月左右，喬茗茗竟然等到首都回信了才曉得！

當即找村裡人淘換了點兒山貨，又搞了瓶花生油和好幾袋的紅薯大米寄回去。

大姐夫雖然在食堂工作，但這年頭城裡資靠分配，多都有定量的，說起來還不如上村呢。

喬茗茗如今是越來越覺得上村就是個寶地。人好地好，這地方不富起來天理難容！

過了小滿，有些農作慢慢。

至於此，小得盈滿。

小滿一過六月很快到來，天氣日漸炎熱，喬茗茗這種怕熱人士必須整天穿著短袖。

這天，清晨。

喬茗茗早早醒來，醒來后就獃獃的躺在床上著天花板。

寧渝打個哈欠，迷迷糊糊地悶聲問：「怎麼了？」

喬茗茗：「大姐該是就這兩天生吧？」

寧渝：「……是，但是來信也得半個月後。」

你這大早上的，就在想這事兒？

喬茗茗撓撓頭，翻個說：「我這不是做夢夢到了嗎，夢完就醒了，然後我就忘了我剛剛能到些什麼。」

好讓人難的，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寧渝無奈，拍拍：「別擔心，大姐不錯，婉文也八歲了，當初生時的那些傷早好了。」

喬大姐66年那會兒生了個胖閨，譚婉文。小胖妞生來就胖，爸爸又是廚師，反正他們去年下放之前小孩兒還胖嘟嘟的。

在喬茗茗看來，這小姑娘就是這個時代有的胖小孩兒。不止一次跟大姐說，再過幾年就千萬不能再各種骨頭湯湯喂著，要不然很難瘦下來，人家婉文該自卑的。

大姐渾不在意道：胖點才好看！

然而小姑娘就經常哭哭啼啼地跑來找喬茗茗，哭著說：小姨，有人說我是水桶是樹樁。

聽得喬茗茗真難，恨不得提著子去找那些賤的小孩。

哎！

喬茗茗嘆氣，不想了，這麼遠再想也沒什麼用。

起床洗漱，寧渝今天休息，今日得去山上油茶林看看。

程連虎三月底就把樹苗給帶了回來，後來喬茗茗花費大力氣組織人上山去種植，如今種下去一個多月，得去看看長得怎麼樣，死苗有多。

寧渝臉：「你記得抹點風油，山上小蟲子很多。」

喬茗茗點頭：「你今天出去嗎？」

寧渝：「不出去，今天晚上周隊長組織撒化，下午的時候恐怕就要調了，味道肯定大，彰彰不了。」

對哦，秧苗下去的二十多天後就得撒化，撒完得除草。

等再過二十來天，又得撒一次，再除草。

勞作就是這般，不停地付出，只為秋季的收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