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雲鸞笑道：「這也不打，這回我隨相公上京，本就打算在京中多待些日子的。他被選國子監，國子監生活清貧，公婆不放心，特地讓我上京陪著。」

馮氏略寬懷，好歹曾家這門親事就是這點好，親家為人厚道。婿為人老實上進。

雲鸞很懂禮數上京把每個人的禮早就選派好了，給老太太送的是一柄桃木拐杖，給李氏和馮氏送的都是名貴藥材和江西有名的瓷，送給男孩子們的是文房四寶，送給姑娘們的都是四時花香丸一套。

這四時香丸分別是春桃、夏茉、秋桂、冬梅四種花香，用巧的小瓶裝著，這些瓶子上分別刻著四大人。

「多謝姐姐，這些香丸真好看。」雲驪忙起道謝。

雲鸞也不過四年未見妹妹們，再次見到驚艷無比，都長大姑娘了，尤其是雲驪，和記憶中那個被雲瀟欺負到哭的小孩不同，已經亭亭玉立。

笑道：「五妹妹還是喜歡玉簪花。」

雲驪頷首：「沒想到二姐姐還記得我喜歡玉簪花。」

「你們幾位妹妹的事我都記得，快坐下吧。」

雲鸞落落大方，禮數周到，贏得上下所有人的口碑。

馮氏特意安排雲鸞夫妻住在一巧的小院，對曾姐夫也很是周到，不許任何人勢利眼，把心挑選的奴婢送去伺候。

絳雪軒

馮氏高興道：「你我母能夠重聚天倫，實在是高興不已。」

卻見雲鸞臉不好：「母親，其實我和相公上京，國子監讀書是假，避禍是真。我公公說淮王有了反心。」

「什麼？」馮氏不可置信。

雲鸞按住馮氏道：「太子駕親征失敗后，自殺亡，這消息還未傳到京里，我公公遂讓我們快些上京，父親恐怕也是知道消息被派往淮南。」

饒是一向鎮定的馮氏面對這些事也是驚慌失措，這一刻什麼劉姨娘、文懋還有莊姨娘全都拋諸於腦後了。

「我要快些去信給東升書院，讓你弟弟回來。」

雲瀟正好走到門口，聽到這一句，進來狐疑道：「好好兒的接大哥回來做什麼？」

雲鸞對妹妹換了一幅神，連忙道：「怎麼才來，我還有好東西給你呢。」

「哈哈，我就知曉姐姐肯定有好東西給我的。」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親妹妹，和們不同。知道你素來紅，故而我帶了紅釉送給你，有鈞紅、郎窯紅、霽紅和玫瑰紫，個個獨特。」雲鸞妹妹的小臉。

馮氏對雲瀟道：「還不謝過你二姐姐。」

母三人又敘了幾句，施嬤嬤那裡著人請雲瀟過去，想留下來，被馮氏趕過去了，待走後，馮氏才嘆氣搖頭。

雲鸞勸馮氏道：「我見妹妹如今大有長進，比以前咋咋呼呼的子好多了。」

「快別提這些了，我就擔心

馬腳，出洋相，還別說和雲驪比，就是和雲淑比也比不得，雲淑比還小月份，針線活做的比好多了，老爺前幾日回來，送的鞋很討老爺歡喜。」

說到這裡，最後幽幽的說了一句：「其實這些姑娘們如何，我不放在心上，們日後終究都是要嫁出去的，可文懋過繼到了長房。」

雲鸞也嚇了一跳：「什麼？那豈不是便宜了那賤人。」

是自小看著母親獨守空閨，父親偏寵劉姨娘長大的，那個劉姨娘只不過是個爬床的賤婢，眼空心大，為人卑劣，的兒子居然是大房的嗣子了……

馮氏沉重點頭：「是啊，這些都是你父親的偏。」

所以那天頭一回讓劉姨娘替洗腳，以前從不讓妾侍做這些，最多就是打簾子服侍用膳，穿個裳罷了。

可那天就是失控特地把洗腳水灑在臉上的……

因為沒辦法想象自己的兒子在宗族地位上還低於一個婢生子，日後文懋了嫡支，自己的兒子了旁支。

分家時，長房繼承七家業啊，他們二房日後待老太太過世，就得搬出這個地方，可長房卻不用。

分明，這一切都該全部是兒子的。

雲鸞安馮氏道：「娘，大房爵位就止於大伯父這裡了，他就是過繼了，也什麼都沒有。如今爹爹是從三品的轉運使了，日後指不定還有更大的前程，他這一朝過繼了，未必是好事啊。」

「你說的是，是我想的狹隘了，還是你回來開解，我這心裡就舒坦多了。」馮氏平了一下口的怨氣。

是啊，自家老爺榮升從三品轉運使，也不過四十多歲，還有十幾年的仕途，到時候後悔的人怕是那劉姨娘才對。

雲鸞笑道：「母親心裡舒坦就好了。」

「嗯，雲驪的婚事還在我手裡，你父親也是同意了的，日後我絕不能再看著劉姨娘這一脈坐大了。」

「母親的確是深謀遠慮，否則，雲驪嫁的好，對於文懋而言更是添了助力。您是嫡母，的婚事本就該您和父親作主，父親既然給您了，您就該為選一門好親事。」雲鸞知道劉姨娘母心都大，若真是讓們爬上告臺盤，日後不知道會惹出什麼禍事來。

被提起的雲驪一回明月館，就對荷香道：「把二姐姐送的香丸收在箱子底下。」

這個二姐姐小時候就拉偏架，人前端莊的姐姐，背後替雲瀟對付多次，小時候雲瀟五次三番欺負，這位二姐姐可是一幅公正的模樣，私下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荷香領命而去。

外面又是孔國公府的周媽媽過來了，雲驪想起劉姨娘的話，就親自出去對周媽媽致歉道：「這幾日堆積的功課太多了，蒙大家今日還得來，我恐怕沒法過去了，請您替我對姨母說聲抱歉。」

「這……」周媽媽見雲驪面前的確是堆滿了紙。

雲驪道：「等我日後有空，再去國公府去請安吧。」

周媽媽嘆：「那就只好如此了。」

說完，轉就走，雲驪讓荷香雪柳送周媽媽出門。

素文尋隙問雲驪：「怎麼您不去孔國公府了？」

雲驪搖首，不知道孔太太打的是這個主意，還是劉姨娘看到並蓮首飾才知曉的，否則絕不會和孔國公府有瓜葛。

這給了一個警示，讀書雖然多，但是年紀小，經歷的，不如劉姨娘練達。

日後，可不能犯這樣的錯。

榮華富貴誰都想要，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要。比起孔太太，更相信自己的生母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