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傅北津瞳孔。
他那雙紅遍佈的眸中,浪攜帶著冰錐強勢襲來,彷彿要將霧包裹在一用冰霜鑄的、不風的牢籠之中。
他期待著能回頭、跟沈懷宴一刀兩斷,他不敢想,竟是沒心沒肺地提出了離婚!
“我們離婚吧。”
霧如同沒有靈魂的人偶一般,把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抑鬱癥犯了後,總是會覺得格外疲憊。
對傅北津說出這兩句話,好似就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連睜眼的力氣都不再有。
疲憊地閉上眼睛,希傅北津能趕快點頭。
那樣,他們兩個人就都可以從這段錯誤的婚姻中解了。
“呵!”
傅北津氣急,直接譏誚地涼笑出聲。
“你這麼急著跟我離婚,是想跟沈懷宴雙宿雙棲?”
“霧,你就那麼喜歡沈懷宴?”
霧不喜歡沈懷宴。
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個人。
上他之後,怎麼可能繼續喜歡沈懷宴!
但真的太累了,也不想對一個婚出軌的男人說喜歡。
不言不語,傅北津心中的怒火燃燒得越發熾烈。
尤其是想到他無辜慘死的孩子,恨意洶湧,他更是恨不能將千刀萬剮。
他拳頭攥得咯咯作響,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彷彿沁了,“霧,我說過,我並不是非你不可!”
“你不要我傅北津,不要我傅北津的孩子……”
“為了沈懷宴,你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行,既然你這麼喜歡沈懷宴,我全你們!”
“我們離婚!”
“沈玠,你這就去讓律師起草離婚協議!從此之後,我傅北津與霧,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我沒不要那個孩子。”
霧聲如蚊蚋,現在的,麻木,蒼白,無力,越來越像是一個沒有喜怒哀樂的木偶。
“我也不喜歡沈懷宴……”
“呵!”
傅北津不屑譏笑,顯然,他不信霧的鬼話。
霧心中太累太疼,也使不出力氣繼續解釋。
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眸閉,唯有輕輕的睫證明著,並沒有睡著,或者死去。
“霧,你贏了!為了擺姑姑的控制,沈懷宴也割腕自殺了!”
“以後姑姑定不會再阻攔你跟沈懷宴在一起,你是不是特別特別開心?”
沈懷宴割腕自殺了?
霧微微愣了下。
心中並沒有多波瀾。
與沈懷宴,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他的事,自然與無關。
霧說話,這張,能氣得傅北津半死。
現在不言不語,好似把傅北津當了空氣,他更氣。
他也懶得繼續跟說話,而是沉著臉打電話吩咐沈玠,怎麼讓律師分割他的財產。
沈玠辦事效率向來快,霧三瓶吊瓶打完後,他就把律師起草好的離婚協議拿了過來。
離婚協議是按傅北津的要求起草的,他自然沒有異議。
一目十行地掃了離婚協議一遍,傅北津拿過簽字筆,就快速在兩份離婚協議上簽字。
“霧,我放你自由,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斷義絕!”
“簽字!”
傅北津把兩份離婚協議扔到床上的時候,霧再一次撐開了眼皮。
越來越疲憊,由到心的無力,但離婚畢竟是大事,還是大致看了下離婚協議。
和傅北津這次離婚,鬧得真不好的。
以為他會直接讓淨出戶,沒想到他竟然對特別大方。
不僅分給了好幾棟他名下的別墅,還給了一半他名下傅氏的份。
甚至,他自己創業的那家公司,他還給了一部分份。
還有不現金、珠寶。
霧並不想要傅北津的東西。
倒不是清高,現在完全剋制不住自己的某些行為,這一次是被救了回來,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沒了。
要太多錢也沒用。
且那些錢不是賺來的,拿著心裡不踏實。
“不用給我這麼多錢。”
霧平靜又麻木地對傅北津說道。
現在,躺在寬敞明亮的病房,靈魂卻被困在了看不到的象牙塔中。
甚至說話,都無法再直視對方的眼睛。
眼瞼垂得很低,聲音也特別特別小,“我淨出戶就好。我還有些存款,可以養活自己。”
“你那幾十萬存款也錢?”
傅北津顯然十分瞧不上霧手中的那點兒存款。
他譏誚地冷嗤一聲,“簽字!我並不希別人說,我傅北津小氣、奇葩,待前妻!”
霧依舊不想拿傅北津這麼多錢。
但看到他這麼急著離婚,不簽字也不好,還是拿起被他仍在床上的簽字筆,簽字。
簽字筆很輕。
寫的也是最悉的、寫過無數遍的名字。
可當真的在這份離婚協議上簽字,卻覺得,手中的簽字筆好重好重,沉甸甸的,碎了的心。
指尖也不停地著,明明已經練地寫過無數次的名字,差點兒寫錯。
不過最終,還是一筆一劃,寫下了的名字。
和傅北津這段錯誤的婚姻,也徹底結束。
霧簽字的時候,傅北津的視線,一直死死地鎖在白皙的手上。
他知道他已經留不住,因為的心,早就已經飛到了沈懷宴那邊。
可他還是盼著,能忽然反悔,不願意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他所有的期盼,都化了空。
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此與他傅北津江湖陌路,死生嫁娶,再不相干!
寫下名字上的最後一撇,傅北津眼尾紅得幾乎要滴。
他著指尖拿起床邊的兩份離婚協議,不著痕跡地將臉別向一旁,“霧,離婚證的事,你不用管,後面的事,我會讓人辦好。”
“現在我們住著的那棟別墅,我會讓人劃到你名下,以後你在那邊住著就好,我不會再回去。”
“過幾天……過幾天我會讓人把離婚證送到你那邊,以後,我們就別再見面了。”
霧終於抬起了眼皮。
怔怔地看著面前越來越陌生的傅北津。
最終,還是半垂下眼瞼,聲音縹緲得彷彿來自遙遠的雲端。
“好。”
“呵!”
傅北津又被霧氣笑了。
他氣得想撕掉手中的離婚協議。
但想到他若撕掉離婚協議,顯得好似他很在乎,終究,他還是將離婚協議放到了沈玠手中,攜帶著一怒氣離開。
傅北津出去的時候,把門摔得特別響,霧恍若未覺。
只是有些失神地了下自己的心口。
哦,原本垂落在這裡的白玉骰子,已經沒了。
這輩子的相思,也沒了。
與深深過的人一刀兩斷,心很疼很疼。
但這樣,也好。
放下,放下不甘,放下絕,一顆心,就真的自由了。
霧流了太多,哪怕輸過,依舊沒什麼神氣。
對著閉的病房大門發了會兒呆,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霧!”
霧是被吵醒的。
了下沉甸甸的眼皮,發現,曾經高傲、不可一世的傅明月,竟是面容憔悴地跪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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