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命如草芥（3）

站在一旁守著青靈，青楓激的看了一眼從來都溫文爾雅，此時卻臉冷得可怕的男人，是他救了姐姐，這個會還給他的，至於那些欠了們的，總有一天會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樓素心臉上一僵，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後的嬤嬤機靈的又拿來了一條毯子，這次樓素心沒有再親自給樓夕披上，而是朝嬤嬤使了個眼，嬤嬤將手中的毯子恭敬的遞到樓夕面前。

樓夕面無表的接過毯子將臉上和上的水乾，便又將毯子扔回給嬤嬤，樓素心的臉更加難看。

墨白此時也將兩個太監上了岸，樓夕走到岸邊，在墨白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墨白瞭然的點點頭，再次潛水中，沒有人明白他要幹什麼，除了此刻臉微變的楊芝蘭。

眾人都在張的等著醫救治的結果，畢竟卓晴的臉很是嚇人。樓夕冷得足以結霜的聲音忽然說道：「來人。把那兩人打大牢。」

林軍皆是一愣，在宮裡只有皇上可以下令他們捉拿誰，別人他們可以不用理會，但是今天下令的是樓相，這讓他們為難了。小心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臉上不變，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林軍立刻瞭然，四人衝上前，將兩名太監擒住。

楊芝蘭心下一跳，莫不是樓夕看出了什麼破綻？！鎮定的上前一步，楊芝蘭故作不解的問道：「夕你這是幹什麼？他們雖然救人不力，也罪不至獄吧。」

「救人不力？」眸微瞇，毫不掩飾眼中的冷凝，樓夕冷聲回道：「臣看到的，卻是殺人未遂！」

青楓直直的看著樓夕，殺人未遂是什麼意思？難道……姐姐落水不是意外？

從未見過這樣的冷冽的樓夕，楊芝蘭深吸一口氣，乾笑道：「這……不可能吧！」

轉頭看向兩名太監，楊芝蘭故意大聲呵斥道：「狗奴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趕跪下，其中一人開口便稱冤枉：「奴才們冤枉啊，水下荷葉太多，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青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了，青姑娘已經溺水昏厥，奴才正扶著姑娘，樓相這時趕過來，誤以為奴才們對青姑娘不利，奴才們絕對沒有加害姑娘之心。」

楊芝蘭暗暗舒了一口氣，這兩人不愧是心栽培的奴才，說話做事也算有些分寸。回過，憐的看著醫還在拚命救治的卓晴，楊芝蘭嘆道：「原來如此，夕救人心切的心哀家理解，這場意外太突然了，誰也不希看到，好在現在靈兒也救上來。」

樓夕一反常態的沒有順勢沉默，而是直接看向楊芝蘭，冷聲回道：「太后的意思，是臣看錯了？臣還沒有愚鈍到救人和殺人都分不清出的地步！」

楊芝蘭一怔，沒有想到樓夕竟然會出言頂撞，一時語塞，樓夕卻不打算就此作罷，當他看見這些狗奴才將靈兒按湖底的那一刻，他的心臟幾乎停止跳，而現在他甚至不敢去看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更不想承認只是等待醫救治的這段時間，足以把他瘋。

恐懼與心疼撥著他多年來極發的怒火，而此刻，他不想忍耐，眼掃過傾斜的木臺，樓夕的怒焰直接燒向了高高在上的東、西太后：「宮裡舉辦的宴會，就應該保證們的安全，木臺無故崩塌，已經有人掉下花池，滿院子的侍衛奴才，居然只有四個人下水救人！這麼大的荷花池，你們為何不加派人手？臣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就是一場有意為之的謀殺！」

「放肆！」樓素心臉極差，保養得宜的臉此時因為氣惱全都皺在了一起，厲聲呵斥道：「樓夕，這是宮之事，你一個外臣，怎敢幹預。這件事，或許本就是一個意外，就算真有，哀家自會徹查清楚，你如此出言不遜、自作主張，何統！」

他簡直反了，為了個人，這樣有失風度，太失了。

樓夕直接掠過，看向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高深莫測的燕弘添，朗聲問道：「敢問皇上，臣妻在宮中出事，生死未卜，臣是不是沒有這個權利追究責任？」

燕弘添鄭重的點點頭，認真的回道：「有。」難得夕發一次怒，他要多支持才對。

樓素心氣得臉一陣親一陣白，好啊！他們聯合起來忤逆！今日倒要看看，一直悉心疼的好外甥，要怎麼樣來編排的不是，高傲的昂起頭，樓素心冷哼道：「好，你要追究誰的責任，是哀家的責任？還是誰把你妻子推到池裡了？」

楊芝蘭低笑一聲，趕打圓場的笑道：「夕，這不過就是一場意外，並沒有誰故意要害靈兒，你就別惹你姑母生氣了。」

樓夕冷眸微揚，看向一臉慈的楊芝蘭，寒聲問道：「如果不是意外又當如何？」

楊芝蘭心倏地一，今天的樓夕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總覺得樓夕似乎知道些什麼，但是這怎麼可能，他才剛趕來而已。就在惴惴不安之時，潛水中多時的墨白終於浮出水面，手中那拿著一捆繩子，將繩子扔上岸，墨白隨即爬了上來，蒼白的皮，天藍的眸，立刻讓他為了眾人的焦點，不時還會傳來一陣陣低低的私語聲。

墨白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錶，徑直走向樓夕，沉聲說道：「主子，木臺在水下一共有十二樁，每一樁上都有刻意割斷了一大半的切口，並且每一跟樁的缺口都系有一麻繩。夫人掉落位置附近的兩跟柱子已經斷裂了，麻繩在拉斷木樁的時候應該被收走了，其他的繩子現在還在。無論夫人當時站在那裡，腳下的木臺都會垮塌。」

聲音不高，但是話一說完，岸邊先是一片寂靜，接著就是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現在還有人說是意外嗎？」樓夕撿起一地上的麻繩，似鷹犀銳狠眸掃過眾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也沒人敢接話。

青楓聽著墨白的解說，樓夕的質問，眼睛盯著那困嶄新的麻繩，終於明白了，今天的一切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青楓蜷著子，雙手的握著姐姐冰冷的手，一聲不吭，明亮的眼眸微垂，讓人看不清楚眸。

楊芝蘭暗罵一聲，該死！本來可以把整個木臺全部拉塌，收回麻繩，但是這樣就不像是年久失修的意外，原來打算青靈溺斃之後，下水救人的太監再把綁在樁上的麻繩收走，如此一來就沒有了證據，神不知鬼不覺。但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樓夕居然會來，還會跳下水中，更沒想到他如此機敏，立刻讓人下水查看木樁，看來這次要找個替死鬼才行了！

趁著眾人都還在驚訝之中，楊芝蘭已經怒道：「豈有此理，宮中居然發生這樣的事，姐姐，這次我們一定好好查個水落石出。」

樓素心眉頭再次蹙在了一次，竟然真的不是意外，既便如此，依然覺得自己的權威到了挑戰，臉仍是不愉。

樓夕豈會讓這件事變宮自查的案子，那隻會是隨便一個替死鬼就能解決的事，看向燕弘添，樓夕冷聲說道：「臣以為此事雖然發生在宮，但是在場的小姐都是世家千金，名門之後。今日的宮宴正是為了挑選慶典時代表穹岳表演的人選，此案關乎慶典，已經不再僅僅是宮的事，應該由刑部審理而非勞煩兩位太后。」

「準。」燕弘添也已經覺到這件事的蹊蹺之，若是不將此事由刑部去查，只怕夕絕對不會就此作罷！「來人，將最先下水的四人收監天牢，林軍把守，封鎖花園，此案由刑部審理。」

「是。」

「嘔……」躺在地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一口水吐了出來，卓晴狠狠的咳了起來。看到終於了，青楓眼中的淚忍不住流了出來，不過這次是因為高興：「姐！」

樓夕聽到咳嗽聲，也趕沖了過來，半跪在邊，的拽著的手，樓夕急道：「靈兒！你能聽見我說話對嗎？」

看到輕的不能再輕的點頭，樓夕一顆始終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將抱在懷裡，樓夕問道：「現在怎麼樣？」

青靈醒過來，醫才是最開心的，他們的命總算是保住了，「青姑娘溺水時間雖久，但是現在總算是已經緩過來了，不過仍有可能落下痰熱壅肺或外寒燥等病，還需要多多調理保養子。」

將兩條毯子的裹在卓晴上，樓夕對著一旁的太醫說道：「你待會開幾服藥，把藥單和藥材送到丞相府。」

「是。」

楊芝蘭迎了上去，看了一眼樓夕懷中還昏迷中的卓晴，心疼的說道：「夕啊，靈兒現在昏迷不醒，不宜舟車勞頓，還是讓到西霞宮好好休息。等醒了，調養好一些，你再接回府不是更好？」

將攔腰抱起，樓夕冷冷的回道：「不必了。夕舞，走。」

「哦。」樓夕舞愣愣的跟在樓夕後，頭也不敢回。

直到樓夕的影消失在花園的盡頭，青楓才站起來，也不管還有太后，皇上在場，青楓一句話也沒有，一步步緩慢的朝著清風殿的方向走去，茯苓行了禮，匆匆跟上去攙扶搖搖墜的子，青楓掙開的手，就那樣獨自一人蹣跚的往前走去。

今天發生的一切，在宮裡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那些人沒有青靈運氣好，這，就是後宮。茯苓剛剛到的那雙手寒冷如冰，如果青楓的心也如是，以的脾……茯苓有一種不好的預。

燕弘添黑眸輕瞇，他沒想到青楓會是這樣的反應，不過應該是怎麼的反應呢？燕弘添好笑，他什麼時候開始去在意一個人的反應了？

留下兩宮皇太后和這個爛攤子，燕弘添也瀟灑的大步走出花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