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暗生愫（1）

青楓輕咳一聲，悄悄抬眼看去，果然撞上燕弘添那雙幽深的黑眸，青楓斟酌片刻，決定還是死不承認，「臣妾惶恐，假傳聖意可是死罪，皇上別嚇臣妾。」

會惶恐？剛才是誰瞪他來著？燕弘添輕哼一聲，「沒有嗎？」

他的聲音是更低沉了，黑眸中卻著笑意，看樣子燕弘添也不是真心要為難，青楓暗暗鬆了一口氣，笑道：「當然沒有，讓皇兒在臣妾邊一年，是皇上在別院允諾臣妾的，所謂算命之說，只不過是為了讓太后和皇后更能接，不讓皇上為難而已，既然一切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哪有假傳聖意？」

自作主張，胡編故事，現在倒還變了為他著想了？燕弘添有種哭笑不得的覺，「以前牙尖利，現在還學會了曲諉應付了，好，很好！」

青楓聳聳肩，「皇上教得好。」若不是他一晚上不理不睬，哪裡需要編故事。

「朕看孩子跟著你，估計也學不得什麼好。」刁鑽古怪，脾氣又又壞。

青楓不怕死的繼續回道：「皇上過獎了。」

是打定注意不管他說什麼，都當是讚了是吧。燕弘添失笑，青楓靠坐在床上，兩隻腳垂在床前，臉上是淡淡的得意的笑。兩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躺椅上，說些沒有意義的話，卻讓他想一直說下去，可惜書房裡堆的奏摺還等著他批閱。時候不早，燕弘添起說道：「你早點休息吧。」

剛才還說得開心得，這會兒看他轉要走，青楓口而出：「剛來就要走了嗎？」以為今晚他會留下，剛才才讓沈瑤把孩子抱出去，原來……他沒有要留下的意思。

青楓話語中的失讓燕弘添停下腳步，難得的，他解釋道：「最近國事繁忙，還有些公文要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穹岳國土遼闊，國事向來繁多，最近最讓他焦頭爛額的，還是海盜，奈何穹岳水師一向不強，這次讓夙凌前往，完全是寄希於他的作戰經驗和威震天下的名聲。再讓海盜這般肆下去，穹岳威名掃地，他頭疼不已。

「你是……特意過來的？」亥時已過，他還要理國事，青楓想到那日蕭雨所言，他常忙到子時之後才能休息，皇帝果然也不好當。青楓忽然覺得，不管是太后還是皇后，又或是自己，常拿些後宮瑣事去煩他，難怪他厭煩。

燕弘添微微挑眉，低沉的嗓音里滿是揶揄，「不是你派人請朕過來的嗎？」那個如意的小丫頭可是在書房外站了整整一個時辰。

「我？」青楓臉先是一紅，一想到他和皇后相攜而來，青楓心裡又堵得慌，說出的話也滿是酸意：「不是皇后請的嗎？臣妾可沒這麼大面子！」

說完，看著燕弘添角忽然揚起的笑，青楓的臉微微發燙，……這算是吃醋嗎？以前可從來不會如此啊。

青楓想為自己辯解，但好像說什麼都不對，索不說，也不去看燕弘添那雙揶揄的眼。

看著一向口齒伶俐的人，這會憋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燕弘添哈哈大笑，心頗好的出了清風殿，當然，他只顧著取笑青楓，自然也不會注意到，以前嬪妃們若是這般爭風吃醋，他多半是不耐和厭惡的，今天他卻為此心大好，回宮的路上角都掛著笑。

今晚緒起伏最大的，估計要數辛玥凝了，去清風殿的路上，滿心歡喜，等著青楓步圈套，而現在卻恨得牙。辛玥凝腳步走得急，手的抓著水芯的手腕，心中怒火有多盛，抓得就有多狠。水芯皺眉，揚聲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幾個隨行的太監宮早就覺到皇後娘娘出了清風殿後，心十分惡劣，一路上他們都提心弔膽，現在聽到水芯的話，幾人皆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皇後娘娘，見沒有反駁，幾人連忙行了個禮，快步離開。

腳步聲漸遠，辛玥凝再也不住怒火，倏的轉過頭，瞪著水芯怒道：「你剛才為什麼要阻止本宮？！」

水芯微低著頭，看不清神，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事關小皇子命，太后絕對會答應青楓的要求，而且顯然皇上也是同意的，您反對也沒用。」

想起剛才太后擔憂維護、燕弘添縱容包庇的樣子，辛玥凝越發不能控制心中的妒恨，「為什麼好事都讓一個人佔了！」

「結果都是一樣，您現在何必與計較。」水芯微沉的聲音依舊輕，只是眼底出一不耐煩。

「可是……」辛玥凝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才沖著水芯耳邊低聲急道：「如此一來，不是……更難下手？那孩子幾乎時時刻刻呆在青楓邊，皇上還派了近衛軍守在清風殿，任何人想靠近孩子都困難，怎麼把他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

水芯冷冷一笑，「孩子在哪，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幾個侍衛罷了，本不放在心上，讓覺得有趣的，是燕弘添的態度，他對這個孩子算是上心了，真有意思啊，老頭子怕是快要坐不住了吧，如果那孩子死了，這位韜養晦多年的皇上是會龍大怒呢，還是繼續裝傻？嘖嘖嘖……想想都覺得興呢。

「可是……」辛玥凝總覺得這次的事不會這麼順利，還想再說什麼，水芯忽然抬起頭，那雙看似溫潤的明眸中，跳著嗜而興的芒，「你不覺得……能讓孩子死在宮裡，死在手裡，眼睜睜的看著他咽氣，更有趣嗎？」

有趣……辛玥凝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心裡的，水芯邊的笑容，就像是寒冷的雪水，一點點滲皮里，辛玥凝渾直起皮疙瘩，抓住水芯手腕的手立刻鬆了開來。雖然不肯承認，但是，面對這樣的水芯，會覺得……害怕。

冬意漸濃，夜風越發凜冽，可能是寒風太勁，天空中一烏雲都沒有，月毫無遮攔的落下，瑩白的月華似給一切都鍍上一層冷，看起來越發的顯得冷。明澤雙手環在前，靠著殿門旁的高牆，盯著天際白得刺目的明月，腦子裡空空的。

今晚本不應該是他當值，只是值夜的侍衛妻子忽然暈倒，他就讓他回家了。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個，也沒個需要牽掛的人，當值和在家本沒什麼區別，或許當值的時候職責所在，還有需要盡責的人，心裡反倒不會空落落的。

「你晚上都沒吃東西，吃一點吧。」

明澤早就聽到背後走走停停躊躇不前的腳步聲，他猜到茯苓可能有話和他說，卻沒想到，確實是來了，還遞過來一個方形食盒。明澤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冷聲回道：「我正當值。」

茯苓本有些微紅的臉一僵，拿著食盒的手了，久久才輕聲回道：「大半夜的，不會有人知道的。」

這次明澤竟是話都懶得回，直接轉過去。

瞪著這道冷漠的背影，茯苓有些惱，這人怎麼這般不知好歹，若不是他以前幫過，若不是看他下午當值到現在什麼都沒吃，才不會大半夜給他找糕點，為了怕別人看見說閑話，還把守夜的太監、宮撤下自己守夜，結果換不來一句謝謝就罷了，還給臉看，越想越覺得委屈，一向好脾氣的茯苓難得發了火，走到明澤面前，將手中的糕點一腦兒的全扔到明澤懷裡，也不管他接不接，冷聲說道：「吃不吃隨你！」

顯然明澤也沒想到，茯苓會有此舉，愣了一下之後，趕接住已經開始往下掉的食盒。明澤接得狼狽，以至於收在懷裡的什麼東西掉了出來，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亮的脆響。

茯苓彎腰去撿，才看清那是一塊比拇指略大，玉質細膩的橢圓形墜子。和普通掛件不同的是，它裝飾得極其簡單，只用一普通紅繩系著。

接住食盒，明澤才發現懷裡的東西掉了出來，看到茯苓拿著玉墜端詳，明澤心一，喝道：「還給我！」

低沉的聲音除了一貫的冰冷外，還夾雜著幾分急切，茯苓微怔，不過是一塊玉墜子罷了，這麼張，難道是……人送的嗎？

茯苓本已經遞出去的手不知怎的，又收了回來，挲之間，茯苓覺到玉墜背後有些凹凸不平，翻過背面一看，上面刻著兩個字，月雖明亮，但是玉墜上雕的字太小，茯苓只看清一個「頎」字，忽然手上一輕，玉墜已經回到明澤手裡。

只見他匆忙的將玉墜子塞回懷裡，深怕讓別人看了去似的，再次抬起頭時，他眼眸中的慍怒怔得茯苓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墜子就這麼重要？

兩人對視無言，一邊是忍著怒火，一邊是深深的疑，這時，房間里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僵局。茯苓回過神來，不再看向明澤，轉急忙走進屋。

隔著屏風茯苓約看見主子起抱起了孩子，拿著燭臺走進室，輕聲說道：「小皇子醒了？奴婢去沈瑤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