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容（1）

早春的天氣還是很冷，卓晴坐在攬月樓湖邊的石凳上，看著遠的天際，思索著應該怎麼治療青楓的心理創傷。

「到底怎麼回事？」微冷的聲在後忽然響起卓晴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去，顧雲面沉冷地站在後。雲臉很差，一臉倦容，這一路趕得一定很辛苦，拍拍邊的石凳示意坐下。卓鬆了一口氣，總會是回來了。

卓晴把這些日子的況和驗的結果同顧雲細細說了一遍，兩人討論了一會，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結論，顧雲決定先進宮看看青楓。

卓晴手中有燕弘添的令牌，兩人順利地進了皇宮，走進清風殿就看見院子里一棵大樹下放著一個嬰兒的小搖籃，搖籃邊一素的青楓長發未綰半跪在搖籃邊，眼睛直直地盯著小搖籃看，邊只有茯苓陪著。

看見們來了，茯苓微躬下子彷彿怕驚著一樣，用著極輕的聲音說道：「主子，樓夫人和青姑娘來看您了。」

顧雲的眉頭的皺在一起，青楓和滿月宴時的樣子判若兩人，削瘦的下，無神的雙眼，蒼白的臉，單薄的，讓看起來彷彿隨時都會暈倒一般，一陣心酸湧上心頭，顧雲低聲道：「姐。」

久久，青楓才緩緩回過頭，眼眸在顧雲的臉上停留了很久好像才認出是誰，「你回來了，坐吧。」沙啞的聲音很微弱，幾乎被風吹散，就像是要放任自己陷無盡的哀傷之中，漠視邊所有的人和事一般。顧雲輕聲勸道，「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不要把自己的給搞垮了。」

青楓彷彿沒聽見一般，仍是那樣盯著孩子的小搖籃，眼睛一眨不眨，角兒不時還會揚起一抹笑容，只不過那笑容里儘是苦。

顧雲心裡忽然冒起一團火，是誰這麼狠毒，連嬰兒都不放過？！將一個母親折磨這樣！如果真是他殺，要為那個孩子討一個公道。

「你過來一下。」

茯苓不明白顧云為什麼要，但是青楓並沒有阻止，只好跟著顧雲走到院子的另一側，兩人才站定，顧雲沉聲問道：「是誰第一個發現孩子死亡的？」

茯苓一怔，低聲回道：「是奴婢。」

「把事發當天你所知道的事再說一遍，想清楚了再說，任何細節都不要。」

茯苓遲疑了一會兒，稍稍轉，看向不遠的青楓。顧雲側擋住了的視線，低聲說道：「說實話。」

顧雲的聲音並不高，卻有一種讓人不敢違抗的氣勢，思索了很久，茯苓才低聲回道：「滿月宴之後，皇子就染上了風寒，一直在發熱，醫每日巳時都會宮為皇子診治。那日一早，未到巳時，胡醫和王醫就來了……」

「不要再說了，退下。」茯苓才說了一句話，就被青楓狠狠地呵斥，茯苓嚇得臉微變，趕退了出去。

青楓臉鐵青，表終於不再麻木，似乎在抑著某種緒，顧雲走到面前，問道：「為什麼不讓說？」

將頭轉向另一邊，青楓沒敢迎視顧雲的眼睛，低聲回道：「皇兒已經去了，我不想再提起這些事。」

明顯敷衍逃避的言行讓顧雲覺得更加可疑，卓晴也疑了，記得上次青楓追問自己孩子是怎麼死的時候，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顧雲試探著問道：「明知他不是病死的，你也不打算追究了？」

倏的抬起頭，青楓瞪著顧雲，眼中是深深的痛，沙啞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凄楚得揪心，「你想怎麼追究？所有太醫都說皇兒是病死的，我和誰追究？就算他不是病死的，後宮的事也不到刑部來管，最後還不是落到樓素心和辛玥凝去查！人都死了，查清楚了又有什麼用！」

太過激讓虛弱的承不出，咳了起來，捂著口，背過去，語氣強地說道：「孩子已經土為安，這件事你們都不要再管了。我很累，你們走吧。」

卓晴和顧雲對看一眼，沒再刺激，一起出了清風殿。

顧雲面凝重地說道：「青楓應該知道這件事有蹊蹺，而且一定已經有了一點線索，只是不願我們參與。」而且剛才也看到了青楓說話時臉上極力制的冷戾之，那肯定不是一個不打算追究的人會有的表。

卓晴顯然也看出來了，低聲嘆道：「這件事和你以前查的案子大不相同，不僅僅是一件謀殺案而已，其中還牽連很多權斗。燕弘添又不是傻子，他已經有兩個兒子夭折了，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聞不問，其中的權利制衡、利益糾葛比我們想象的複雜，總之你一定不要輕舉妄。」

顧雲自然懂得卓晴言下之意，忍不住低咒，「真是麻煩！」

卓晴拍拍顧雲的手，低聲音說道：「我知道你這個人是非分明，什麼事在你心裡不是黑就應該是白，但是後宮偏偏是一個灰的地方，什麼都不能太清楚，也不能太糊塗。我第一次見青楓的時候，烈倔強得很，現在也已經漸漸明白如何在宮裡生活了，這件事我們不能不管，卻也不能大張旗鼓去管。既然不願意我們手，那麼我們就暗地裡查，找時機住一臂之力，以的脾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雲沉默了很久，終於還是點頭，「好吧。就按你說的做吧。」信奉的是律法公理，卻永遠搞不懂政治。

卓晴和顧雲走後，青楓從搖籃邊站了起來，在石凳上坐下，臉悲切哀傷之淡了些，好一會，才對著茯苓說道：「以後們若是私下再問你什麼，你就照實說吧。」

「是。」這些日子以來，茯苓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主子變得越來越奇怪，越來越難以琢磨，一會哀傷之極，一會又神冷淡，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茯苓一臉憂，青楓在心裡嘆了口氣，輕輕拉著茯苓的手，小聲說道：「茯苓，我有些了。」

「啊？」主子有多久沒有主說了？茯苓開心得連忙點頭，「好，奴婢這就去傳膳。」

茯苓剛剛出去，如意便從門外走了進來，在青楓邊站定，「娘娘。」

「如何？」青楓嗓音清冷，早沒有了剛才對著茯苓時的溫暖。

如意朝門外看了一眼，微微彎腰，在青楓邊極輕的說了幾句話。

因著這短短的幾句話，青楓的臉大變，瞪著如意，道：「當真？！」

如意立刻跪下，急道：「奴婢不敢欺瞞娘娘。」耳邊聽著娘娘握著拳頭骨頭咯吱咯吱的聲音，如意低著頭，不敢一下。

好一會，如意才聽到青楓平靜的說道：「你退下吧。」如意不敢多待，趕退了出去。

不斷起伏口和拳頭的手，顯示著青楓此刻心絕沒有聲音表現的這麼平靜。

燕弘添！

燕弘添你好樣的！

顧雲和卓晴每隔三天去看青楓一次，還是和往常一樣，盯著搖籃一看就是一天，有時候會和們說一兩句話。顧雲也沒再刺激，不過還是私下盤問了一下目前還留在清風殿的太監老嬤嬤。皇宮果然是個可怕的地方，它讓人變得謹言慎行，小心翼翼。無論顧雲問什麼，得到的答案幾乎都是奴才什麼都不知道。

這日又是顧雲和卓晴進宮來看青楓的日子，今天的青楓神看起來還不錯，看見們進來，正要與們說話，卻看到們背後還跟著一個男子，那人三十多歲的樣子，中等材，長得極其普通，但是渾上下充斥著一讓人想忽視都很難的傲慢之氣。

青楓戒備地問道：「他是誰？」

卓晴和青楓更親近一些，顧雲示意去說，卓晴走到青楓旁，小心翼翼地回道：「他是大夫。」

青楓臉立變，冷聲回道：「我沒事，不需要什麼大夫，讓他走吧。」

卓晴頭疼地看了顧雲一眼，兩人還在想應該如何說服青楓的時候，越昇冷哼道：「一個個脾氣都倔，要我走很容易，不過我走了你那張俏臉就沒救了。」

什麼意思？青楓質疑地看向卓晴們，卓晴輕聲解釋道：「我們找他來，是想幫你把臉治好，雖然臉上有疤也沒什麼，但是……」

們以為青楓一定會發飆，誰知一掃剛才的憤怒，認真問道：「他真的能治好我的臉？」

卓晴立刻點頭，「嗯。」

「好，那就治。」

青楓的爽快讓卓晴和顧雲有些懵，而青楓眼眸中一瞬間閃過的鶩卻沒有逃過越昇的眼睛，有意思！越昇笑道：「你的臉傷的比們嚴重，要治好可得點苦頭。」這個人倒是比的姐妹們下得去狠手，兩道深深的疤痕將絕姿容抹去了七八分。現在想要治好，絕不可能只是為了想要回一張絕的臉而已。

青楓面無表的回道：「只要能治好，什麼苦我都得了。」

「好！」他就喜歡這種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他不僅會把的臉治好，而且還會讓比之前更加艷三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