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坦誠以待（3）

對於燕弘添，的覺就像是被一細細的魚刺，卡在嚨里，吞吐不能，不見得多痛不生，但每一次吞咽口水，每一下呼吸，都刺得不得安生。

牢門再次被推來，青楓知道有人進來了，固執的閉著眼前，靠在牆角，誰也不想理會。

卓晴和顧雲進來監舍，就看到青楓蜷著子窩在角落的位置，卓晴低聲問道：「青楓，你沒事吧？」

青楓沒有回答，卓晴擔心了傷，走過去細看，發現只是在閉目養神，臉上滿是冷漠。

卓晴也才剛生完孩子幾天仍在月子里，顧雲將地上的稻草收到一起，堆在另一側的牆角，把卓晴扶過去坐下。卓晴半靠著坐在草堆里，算不上舒服，但很暖和，卓晴朝青楓的方向使了個眼，顧雲輕輕點頭。抱起一堆稻草，走到青楓邊，一邊堆著草垛，一邊問道：「宮裡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忽然冒出一個細的罪名？」

青楓依舊故我，一副誰也不想搭理的樣子，顧雲也不急，把草垛堆好之後，才自顧自的說道：「這應該與皇后的有關吧。」

靠在牆角的人微微了一下，而後恢復沉默，顧雲繼續說道：「或者也可以說，與郭宜有關。」

青楓倏的睜開眼，看向顧雲，「你……查出來了？」

將的反映看在眼裡，顧雲肯定了心裡的某些推論，青楓並非什麼都不知。拉著到堆好的草垛上坐下，顧雲靠在兩人中間的石牆上，低聲說道：「我原來也只是猜測而已，沒有確切的證據，現在看來我說對了。死者手裡拿的布條我查過了，是近衛軍參將以上的將領所穿的服的袖子上的一部分，這樣一來，就只有包括郭宜在的四個人有嫌疑，天牢縱火案發生的時候，其他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唯獨郭宜沒有，而且這麼巧，那天還是他當值，這個人很有嫌疑，我就開始重點查他，原來他以前是辛府的家將。而且……」

扭頭看向另一側的卓晴，顧雲頗有幾分得以的笑道：「還記得暉君說的那封信嗎？我找到了。」

「在哪？」卓晴也跟著笑了起來，問道：「真的在漪瀾宮？」

「不，一直藏在天牢里。火災之後我又去現場勘查過幾次，有一次為了看看暉君有什麼留下來，就在牢里點了一堆火，牢里並沒什麼東西，不過我發現最深的角落的泥土堆得特別高，也特別，如果說暉君經常在那裡，土質說得過去，但是因為長期踩踏應該凹下去才對，當時我就覺得那裡有問題。我挖下去一尺多深，就挖到那封信。」

卓晴點點頭，追問道：「信上說什麼？」

「過了那麼多年，又經歷了一場火劫，信大部分都損毀了，大概還能看出的意思是，皇后與人通。結合起來看，那個夫最有可能的就是郭宜。」顧雲說完，目轉向了角落裡的青楓。

聽著顧雲的分析，迎著似乎察一切的眼睛，青楓暗暗佩服的同時，也覺得沒什麼好瞞的了，回道：「你說的沒錯，燕儆並不是燕弘添的兒子，他是辛玥凝和郭宜生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辛玥凝既然能和別人通，燕儆不是燕弘添的孩子，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顧雲奇怪的是，青楓怎麼會這麼清楚還說得言之鑿鑿，查了好幾個月，也就查出了皇后與人通而已。

顧雲盯著，像是要把看穿一樣，青楓忽然笑了起來，反正都到了這一步，們想知道那就告訴們好了，將子更深的偎進草垛里，不急不緩的回道：「怡月聽到水芯和郭宜的對話被發現了，跑出來的時候遇上了我，就把這個說了出來，我被關在天牢的時候就見過暉君，後來查了一下才知道的份，當時我就對貴妃的死起了疑心。我也去找過暉君，據說，貴妃當年也懷疑皇后與人有染，還派人去查，結果自己死於非命。那封信是貴妃派去查實的人送進宮來的，被辛玥凝截了下來，暉君想去，就被抓住了。其實之前暉君並沒有你們看到的時候那麼瘋，我問信在那裡，不肯說，後來忽然大起來，就變得瘋瘋癲癲的，再也問不出什麼。」

卓晴盯著青楓平靜到冷漠的臉龐，問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和燕弘添說，或者和我們說？」

「說？」青楓抬頭看了一眼，眼裡儘是諷刺，「我怎麼說？難道就憑小宮的一句話，還是憑監牢里關了七八年神志不清的人的指證？燕弘添會信我？即使我和你們說？你們未必就會信我。辛玥凝殺死了我的摯兒，我要死！所以，我只能布一個局，等著你們來一點點揭開辛玥凝的真面目，你們背後有樓夕和夙凌，如果是你們查出來的，這個結果才能讓人取信。」

「你……」面前的青楓很陌生，卓晴看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你不用這幅模樣。」青楓狠狠的瞪著卓晴，冷聲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們本不是我的姐妹。我做這麼多事，從頭到尾，就只是利用你們而已。」

青楓別開臉去，不去看們，等著兩人的指責或唾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監牢里太過平靜，們竟連責罵都不屑了麼？青楓緩緩轉過頭看過去，顧雲依舊半靠著牆，平靜的看著，卓晴甚至還笑了起來，低聲說道：「利用我們，但是你卻放心把自己的孩子給我。」

一句話，立刻將青楓故作冷漠，張牙舞爪的姿態打得七零八落。是啊，把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給了們，其實在心中，就是明知道們不是的親姐妹，卻也已經忍不住信賴們，依靠們，卻又怕一切真相暴之後，們鄙視和唾棄的眼，才會用冰冷的外殼將自己狠狠的包覆起來。

「你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想幫孩子報仇，我們可以理解，而且我們從來也沒想過要欺騙你，你猜到我們不是你的姐妹，這也是我們心裡想要你知道的。至於所謂的利用，如果是為了找出事的真相，那也算不上什麼利用。」顧雲將青楓的懊惱，愧疚，彆扭統統收眼底，半蹲下子，與平視，沉聲問道：「青楓，我只問你一句。枯井裡的人是不是你殺的？」同，也可以包容，但若真的為了自己的私利，去殺害一個人，那麼就是殺人犯，不管有多苦衷和理由，都必須到法律的制裁。

「不是。」青楓回答得很快，也很堅決：「那只是我從絞刑的死囚里找了一個與怡月材相近的子而已。」

「怡月在哪？」

「我把送出宮外了。」在顧雲清澈澄凈的注視下，青楓第一次這般慶幸，當時沒有為了報仇作出什麼錯誤的事，不然今天面對這樣一雙眼睛，自己怕也要厭棄自己。

顧雲微微點頭，「好，我信你。」

一個信字，讓青楓的心抖了一下，看向顧雲的眼睛里也漸漸染上淡淡氤氳。垂下眼眸，青楓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我也想問你們一個問題，我大姐和小妹呢，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顧雲看向卓晴，卓晴暗自斟酌著怎麼說，才能把對青楓的傷害降到最低，好一會，卓晴才輕聲說道：「我們確實不是你的姐妹，青靈和青末去了哪裡，我們不知道，我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

「們終究還是離開我了。」卓晴沒說出那個死子，結果卻已經不言而喻，破廟中的那一夜，果然了永別，溫婉的大姐，怯的小妹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邊，這世上，從今往後，便只是一個人了。

淚迷濛了雙眼，青楓盯著面前這兩個人，樣貌再也看不清，們終究不是……不是……

淚水打了那張絕的臉龐，眼中的絕與無盡的哀傷，就算隔著一層淚霧，也依然擊中了卓晴和顧雲的心上，兩人對看一眼，皆是不忍。卓晴站起，顧雲上前扶著，兩人走到青楓旁，出手，握青楓冰涼的手掌，低聲說道：「如果你願意，我們還是你的姐妹。」

因著淚水，青楓看不清面前兩人的表，只聽著那低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到兩道溫的目，青楓閉上眼，輕輕的靠在卓晴肩上，淚無聲的繼續流著，卻有了一個依靠的地方。

顧雲看得出，青楓雖然放不下，但總算是接了們，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也不希明明是姐妹三人的，最後弄得反目仇。至於青楓心裡的小疙瘩，慢慢總能解開。青楓哭累了，終於抬起頭，三人都不是煽的人，此刻有些相對無語的覺，顧雲輕咳一聲，岔開話題問道：「好了，現在來說說，細是怎麼回事？」

青楓把早上清風殿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顧雲認真的聽著，越聽眉頭皺得越，「你說，燕弘添中毒吐了？」

又想到最後回頭時看到的那一幕，青楓心一，輕「嗯」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