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麥哲倫的請求

見蘇白收起金長矛，克希拉再次恢復了平靜的姿態，祂用一種非常認真地語氣詢問道：「如果我剛剛沒有退讓，你真的會與我開戰嗎？」

「你覺得呢？」蘇白反問道。

克希拉嗬嗬笑了起來，幾秒后幽幽說道：「蘇白先生，你不會的，因為你擁有偉大的智慧，你知道你承不起與『上帝之矛』開戰的後果，所以你剛剛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事實上，蘇白確實還沒有做好與「上帝之矛」開戰的準備，他之所以表現出不耐與魯莽的姿態，也是試圖將自己塑造一個頭腦發熱不計後果的傢伙，嘗試著迫克希拉出余香。

不過......

如果克希拉剛剛沒有退讓，蘇白的長矛也不會就此停下，他或許不會斬殺克希拉，可他一定會將克希拉的神國連拔起，生活在這座城市裡的無數海洋生幻化而的人類，都將品嘗到絕之火。

畢竟。

偉大的蘇白先生除了擁有偉大的智慧之外，還擁有這個時代所賦予他的無與倫比的偉大的勇氣。

克希拉並不知道蘇白的真實想法，祂仍然堅信著自己的猜想。

蘇白懶得回答克希拉的問題，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把余香出來！」

「如你所願。」

克希拉微微抬首，章魚腦袋上的六隻眸子逐漸泛起赤紅的澤，從祂的額面展出來的幾膩手在空氣中輕輕扭，匯聚一個黑褐的弦月。

弦樂微微搖曳，再如漣漪散開，便從中走出一位穿著白婚紗的新娘。

正是余香。

蘇白總算是舒了口氣，幾步走到余香面前，微笑著出手。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想以實際行告訴余香，沒事了，跟我回去吧。

可是，余香卻並沒有抓住蘇白的手，在片刻茫然過後，退後幾步，堅定地站到了克希拉的旁。

「尊敬的蘇白先生，到了現在你也應該明白......」克希拉朝外出兩手，做出了類似攤手的作，輕輕說道：

「不是【】選擇了這些孩子，而是這些孩子選擇了【】，他們向我祈求，而我滿足了他們的願，於是他們心甘願地為了我的眷者。

我從來沒有強迫地擄走任何人，我只是在救贖他們的靈魂。

與神的易，自由且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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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海面，尼莫點附近。

楚寧聽到麥哲倫的說法后，有些不著頭腦，「你所說的救贖，是什麼意思。」

麥哲倫耐著子解釋道：

「每一個被帶到『之國』的孩子，都有一段悲慘的年經歷，或是父母早亡，日夜混跡於街頭巷尾。或是從小遭父母的家暴，心極度自卑，甚至患上嚴重的神疾病。

這也導致他們在某個極度絕的瞬間，想要徹底將自己藏起來，徹底消失於這個世界。

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心中的與祈求，便會傳達到『之主克希拉』的耳畔。

克希拉先生聽到了這些孩子心深的，於是會給這些孩子一個選擇，那就是滿足他們離開這個世界的願，帶他們去到一個充滿善意的新的國度。

在這個國度，沒有謊言與欺騙，沒有暴力與殺戮，永遠會盛開著麗的鮮花，而他們也將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關與照顧。

父母雙亡的孩子，會有一對疼他們的父母。

患有神障礙的孩子，會和他們想象中的巨大的藍鯨或者米奇老鼠為很好的朋友。

從小被家暴的孩子，將會得到長輩的噓寒問暖與心照顧。

因此，這不是擄走，而是救贖，是克希拉先生在履行【】權柄賦予祂的職責。」

神明究竟是什麼。

這是【神國時代】到來后，楚寧一直在追尋的問題，現在有些明白了。

神明是大自然的造，神明不備真實形態的偉岸意志，神明是太，是月亮，是星星，是雷霆、閃電與瓢潑大雨。

神明與權柄互相選擇，權柄賦予神明強大的力量，而神明則需要履行權柄賦予他們的職責。

如此方為，規則之上。

二階脈，絕不能算是神明，可祂們卻自稱神明，這並不是祂們有意彰顯權位，而是祂們需要扮演神明的角，需要以神思維思考問題，需要演繹與踐行神明的職責與義務，當祂們真正融到神明這個角，就會為真正的偉岸的神明。

而這便是，自二階脈晉陞至一階脈的唯一方法。

而這便是，由偽神晉陞為神明的唯一方法。

楚寧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先明白這個道理的人類，可不該知道這些事，因為這及到了忌的領域。

蘇白進到「之國」，應該也是為了救出那些被擄走的孩子，可是克希拉為了扮演好「之主」的角，不可能出任何一個孩子，因為如果祂出這些孩子，祂就失去了神的資格。

克希拉不可能退讓，這是已然註定的事，假若蘇白也不肯退讓，則戰爭必將發。

「我要見蘇白，我現在就要見他。」楚寧急聲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他說！」

麥哲倫微微怔神，思索片刻后，緩緩說道：「我可以答應你這個條件，不過你也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殺了我。」

「你說什麼？」楚寧一愣。

麥哲倫抬起半張骷髏臉，重複道：「殺了我。」

以楚寧的年紀，還不懂麥哲倫為何要做出如此換，換了蘇白過來，他也不一定明白。

一位曾經馳騁無盡海洋並且首次實現全球航行的偉大航海家，卻因為一時的膽怯而被困在一海域長達五百多年，這無疑是用鈍刀子生生殺死了他最的自由與理想，而在他為「克希拉」舉行神儀式后，也算是結束了神明付他的任務，於是他便失去了存活下來的意義。

他現在只想去死。

只想被一把劍或者一把刀狠狠心臟，被火焰或者雷霆徹底摧毀與靈魂。

而最悲哀的事是。

當他獻出了自己的靈魂的那一刻，他就永遠失去了結束自己生命的能力。

神明不允許他死，於是他殺不死自己。

他必須渾渾噩噩的毫無目的的，痛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日日夜夜守著尼莫點，阻攔一切外來者。

與其如行走般活著，不如結束此生。

而眼下能夠幫助到麥哲倫的人便只有楚寧，於是麥哲倫只能以哀求的語氣請求楚寧，殺死他，結束他漫長而又無趣的長達五百多年的生命與宿命。

航海家的浪漫，在廣袤無垠的大海。

不該止步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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