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他從那場見面中頓悟的一個道理影響他極其深遠,那就是——不是追人麻煩,而是追席悅,很難。
......
自從見過之後,許亦便覺得哪裡都是。
大約是人頭攢中的某個影有了特殊意義,許亦去學校不多,但他卻發現偶遇席悅的次數越來越多。
和祁統去學校籃球場打球,隔壁那片空著的球場,席悅和朋友在上課,朋友著著失控猛衝,大喊大的時候許亦看過去,那道瘦瘦小小的影風一陣跑到了朋友前面,然後張開雙臂接住,兩個人抱著摔倒在水泥地上;
在學校東門的燒烤店吃飯,看見席悅走進了隔壁的一家米線店,坐在靠近門外的餐桌旁,有隻流浪貓從店門口經過,不多時,拿著幾顆鵪鶉蛋追了出來;
六月底,學校隨口可見大四的學生在校留影,許亦回校圖書館借書,出來時就看見臺階下面,席悅舉著手機為一對穿著學士服的合影,那時跟他說了第一句話。
放下手機,看向臺階上的他:「同學,可以麻煩你稍微讓一點兒嗎?」
要幫那兩位學長和學姐拍下和圖書館的合影。
那天沒有扎頭髮,許亦著兩本書走下臺階,從旁經過的時候帶起一陣風,他看見肩前的發梢輕輕晃了一下。
......
就這麼默默關注著,不知道偶遇了多次,許亦說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但他清楚的是,每次回到學校,他都期盼在熙熙攘攘的校園小道上看見某個影。
他任由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緒瀰漫,直到七月的某一天。
期末周,許亦回校參加專業課考試,盛夏天氣,正午時分,旁人考完試都鑽進食堂吃飯,順便空調,往校外走的那條小路上人並不多,因此他很輕易就捕捉到了席悅的影。
和室友走在他前面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小路兩旁都是遮天蔽日的高大梧桐,他們走在樹蔭下,可也沒有到涼爽,暑氣的悶熱無孔不,正因如此,對向走來的那個穿著大的中年男人更加可疑。
許亦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越過道路中間走到了兩個生面前。
事發生得過於突兀,他聽到一聲尖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合上了風,他只看到席悅踢了他一腳,隨後,男人捂著□□從他邊跑了過去。
電火石間,許亦猜到了,他看一眼正前方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毫不猶豫地轉,跑去追了那個風男,追到他的時候,他藏在風下面的子拉鏈還沒拉上。
許亦將人送到食堂門口的保安手里,代他們調監控,然後轉回到那條梧桐小路。
他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或許待會兒要介紹一下自己,他想著該如何介紹才能在心裡留下印象,想著想著他重新回到小路,然後就看見席悅的邊多了一個人。
那個男生對很好。許亦面如常地從他們邊經過時,聽到席悅低聲抱怨自己的鞋好像踢到那個人的「那裡」了,說不想穿了,室友隔著紙巾幫把鞋丟進垃圾桶,而那個男生則是朝出手,然後將背了起來。
許亦步伐淡定地往學校後門走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話:人們總是靠分開的痛覺來分辨意的深淺。
不得不說,他此刻的心和這句話有異曲同工之妙,直到他得知自己沒有機會,才確定那些不聲的觀察都是因為喜歡。
......
再後來,他去學校便了。
得知孟津予和梁茉莉的事之前,許亦只見過席悅兩次。
一次是在瑞萊商場,挽著孟津予手臂在負一的糖巢店裡挑選零食,戴著一個藍的貝雷帽,長發地披在肩後,手里什麼都沒有拿,看上什麼零食,就拿起來丟進孟津予拎著的購籃里,就連背影,看著都是舒心且幸福的。
第二次是在電視臺。年底,代澤同意結束實習就來沃特,那天公司聚餐,許亦去電視臺接他同去,在樓下,他看見了路邊正在等車的席悅,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有多明顯,但代澤看出來了,他問了一句,許亦沒有瞞。
他說以前喜歡過,代澤問現在呢,許亦往路邊看了眼,淡聲道:「人家有男朋友了。」
不再是他喜不喜歡的問題,問題是他沒有機會了。
他說完這句話大概還不到一個月,梁佳就拿著梁茉莉和孟津予吃飯的照片來問他了。
梁茉莉找律師的時候找到了孟津予,許亦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如何發展的,當他看到梁茉莉那條放煙花的朋友圈過後,他去問了。
在那之前,許亦和梁茉莉已經近一年沒有說過話,梁茉莉不信他會平白無故管這樣的事,也知道他和孟津予素不相識,而且曾在孟津予的手機上看到過席悅的照片,於是自作聰明地推測,問他是不是喜歡孟津予的朋友。
許亦沒回答,只問了孟津予的事。
梁茉莉沒解釋,只起了頸上的紅玉髓項鍊向他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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