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華甄沒打擾他,慢慢坐在走廊的橫桿上,正好能曬到溫暖的太。
枯葉從樹枝落下,鄭總管眼尖瞧見,回頭對小太監吩咐幾句,小跑到跟前問:「世子怎麼在這坐下?殿下才剛剛起了練箭的心思,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下來。」
「我不急,有件小事想找太子殿下談談,許久未見鄭總管,都覺你氣更勝從前,」鍾華甄笑了笑,「太子殿下練得認真,不便打擾,我坐這裡歇會,等他好了再說。」
說話一向好聽,不得罪人,鄭總管笑說:「算起來老奴也有幾個月未見到世子,殿下昨日聽大夫說您睡得不好導致不舒服,特地出一晚的空閒要去陪您,不過好像中途遇上鄭二公子要提審馮侍郎,去了刑部,今天回來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來了習武臺。」
鍾華甄頓了頓,心中頓時明白李煦昨晚的脾氣為什麼來得那麼快。
「我子倒還好,」視線看向李煦的背影,嘆氣一聲,「天氣忽冷忽熱,我這種又怕冷又怕熱的人有些不太習慣。鄭總管還是先回去吧,待會兒讓殿下瞧見你不在,又得找你。」
鄭總管算是看著鍾華甄和太子從小長大的,聽的話便聽出了不對。比起找他,太子應當更想看見鍾華甄,畢竟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踏進東宮半步。鄭總管聰明地沒多問,只道:「那老奴先回去了。」
鍾華甄頷首。
今天的天氣很暖和,鍾華甄坐的位置看不到李煦的表,可氣勢洶洶直衝箭靶的利箭,卻得一清二楚。
一個晚上都過去了,他氣還沒消。
臺階下的雜草乾枯,這裡偶爾有兩個端東西的婢路過,朝行禮時恭敬又臉紅,平靜的天空偶爾掠過一隻飛鳥,雖然這裡有個暴脾氣的李煦,但日子平和又安逸。
鍾華甄無所事事,低頭看了會地上的乾枯雜草後,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只能看李煦,這一抬頭,直接就看到李煦把箭對準了。
沒有,也沒意外他能這麼快就發現。他是極其敏銳的人,或許鄭總管剛剛過來時他就知道來了。
李煦微微瞇眼,手一松,利箭飛速而來,來勢兇猛,直直釘鍾華甄旁邊的柱子。
鍾華甄視線朝上看,看到一片黃葉穿過箭,箭簇沒,箭尾都在錚錚作響。
回過頭,看到李煦跳下習武臺,手裡握弓朝走來。鄭總管讓後邊太監把東西收拾好,急匆匆跟在他後。
鍾華甄剛剛張開口,李煦便哼出一聲,把手上的弓丟給鄭總管。鄭總管懷中突降重弓,險些沒抱住,旁邊太監連忙扶住,幾個人忙手忙腳,李煦則先一步離開。
鍾華甄手拉住他的手臂,起跟在他後,李煦沒管。
等拐過迴廊之時,說:「你慢些。」
李煦一頓,他停下腳步,回過頭。鍾華甄視線同他對上,收回手,往後退一步。李煦近,抬手橫脖頸,將在迴廊牆壁,「還敢來找我?」
他的力氣著實是大,鍾華甄覺狠狠撞了下牆,又剛好到昨夜洗澡跌坐時傷的地方,生理眼淚湧上。手抵在他前,覺得自己脖子疼,肯定紅了。
李煦皺著眉,鬆開,「氣至極,我又沒用力氣,哭什麼?昨天不是囂張的嗎?」
鍾華甄倒也沒脆弱到哭,抬起手臂抹掉眼淚,搖頭道:「殿下神力,我有些疼。」
李煦嫌棄,卻也沒再說,只是起的下,看微紅的脖頸,隨口問:「來找我做什麼?」
鍾華甄穿得厚實,連暖手的銅爐都沒帶,本來就怕冷,這樣也正常。
的白,沾上紅痕尤為明顯,東宮時常備著各種拭的膏藥,大多都不是為了李煦,只是防這又又弱的子。
鍾華甄先深吸口氣,做出一副懇切道歉的模樣,說:「我昨夜子不舒服,殿下恕我言行得罪。」
李煦直言道:「本來就是你錯,你該當場就向我致歉。」
鍾華甄雖然早猜到他就是這麼想的,但還是了額頭,道:「可你真的不該時時去侯府,我母親對你怎麼樣你也知道,若是知道你在我屋子,就算不當場說你,也得把這件事告知到陛下面前。」
「你若是願意住到東宮來,我何必多此一舉。」李煦一直看不慣長公主對鍾華甄的管束,「走吧,隨我去寢殿,我給你找藥。」
鍾華甄跟在他後面,問道:「聽說你昨天晚上遇見了鄭壇,怎麼這麼巧?」
「就是巧合,」李煦邊走邊道,「即便我不到,魏尚書也會趕到。」
「我覺得有些奇怪,魏尚書從府中離開到刑部,就算趕得再快,恐怕鄭壇也早就把人提走了,」鍾華甄想了想,「刑部那時候應該沒什麼人能攔住鄭壇。」
李煦回頭打量,「你在質疑我?」
鍾華甄搖頭。
他手的臉以示懲罰,「我說趕得到就趕得到,瞎心。」
鍾華甄懂了,他在大司馬府安了人。
沒再多問。
這幾天的天氣都很好,太曬在上暖烘烘,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下人還沒察覺到太子的壞心,他就和鍾華甄和好了。
這兩個人有爭吵,大多數時候都是李煦的臭脾氣不招人待見,鍾華甄子好,不會同他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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