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深深地看了重玄勝一眼,他完全聽明白了摯友的表達:「那七恨若要迎歸魔祖,就只剩解封《滅絕魔功》一個選擇——那必然是一場浩劫。」
八大永恆魔功,難有高低之分。但若說殘兇戾,必以《滅絕魔功》為最。
只消看看沾染這部魔功的人,最後都是什麼下場,便能見一斑。昔日建德,殺子絕親!
那還只是魔功狀態。
倘若七恨要迎回一尊完整的魔君,非生靈塗炭不可得。;
「我上面還有天子,你也只不過才登絕巔。遠有道門三尊,近有大秦太祖,山海道主。」重玄勝定聲道:「知其謀而上告,便算是盡了我們的責任。這等舉世生滅的大事,不著你我心,明白嗎,哥兒?」
什麼拯救世界,什麼捍衛人族,什麼拼了命也要挫敗七恨的謀劃。
重玄勝沒有這樣的覺悟。
他生命中重要的人不多,一個十四,一個姜,一個堂叔重玄褚良,現在還有一個十四腹中的孩子。
他只要自己跳出七恨的選擇,又保證姜的安全即可。
至於其它的事,自有其他人理。
他又不是那個最高個兒,擔不起太重大的使命,天塌下來也用不著他來撐!
人生已經太辛苦,他又癡,挪不易,得多了容易,便是舉起傘來,也只是想遮一遮博侯府的風雨。院子外面他管不著,也不想管。;
「我非樓約,也不是田安平。七恨不會永遠勝利。」
——姜本想這麼說,但他沒有說。
這話不必在重玄勝面前講。
因為他若要拼命,重玄勝無論怎麼罵罵咧咧,怎樣不滿,最後一定會陪他拼命。
他平靜地做了決定,不覺得這是多麼偉大的選擇,也沒有什麼激烈的心。
只是相信自己。且還記得那句——「今登絕頂,願益於天下」。
最後他抿了抿,看著重玄勝:「倘若七恨一定要引你魔,你要怎麼跳出祂的選擇呢?」
「這不是很快就能得出正確答案的事。」思慮超,即便是重玄勝,也不能輕鬆。他使勁地摁了摁腦門,有些頭疼地道:「我需要對聖魔功多一些了解,才好對癥下藥。」
「這事我來辦。」姜很自然地把事應下了:「有關於聖魔功的報,我去幫你找。」;
重玄勝鬆開了按腦門的手,靜靜地看了姜一陣。
「怎麼?」姜有些莫名其妙。
「算了……」重玄勝七八糟地嘟囔了一句。
姜沒有聽清:「什麼?」
「我是說——」重玄勝瞇起了眼睛:「我改主意了。我們一起來乾死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