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許迎分開后各自生活,前前后后的時間加起來,已有兩個月了。
初冬時分,濱海市迎來了一場大雪,它落在寂靜的深夜,飄飄灑灑了一整個晚上。
清早拉開窗簾,過落地窗窺見了這座城市的雪白無暇。
陳敬洲還記得上一個初冬,恰逢著周末,許迎小孩子心,一見了雪分外歡喜,自己一個人能在院子里堆雪人堆一個上午…想起來便不由得莞爾。
陳敬洲慢條斯理地喝完了一杯咖啡,著窗外大雪,心里卻始終想著。
不知道這個初冬,是不是一如從前那樣的高興?
上午接連開過了幾場會議,簡單吃了中飯,下午又理了一些要的文件,回復了幾位老總的工作電話。
四點多鐘時,陳敬洲穿上了外套,去赴孫總的約。
孫錦程有個供自己娛樂的臺球廳。
外面大雪紛飛,臺球廳里倒是溫暖如春。
陳敬洲把外套隨手遞給了旁邊的服務生。
見孫錦程自顧自玩的高興,最后一球進,他滿意地握了握拳頭,手握著球桿朝陳敬洲走過來,笑了笑道:“上次打高爾夫的時候,陳總把我和王總他們兩個都比下去了,不知道臺球有沒有興趣?”
球有眼的遞上了一球桿。
陳敬洲接過后,溫淡從容的說:“讀書那會兒倒是常玩。這麼多年過去了,孫總還是第一個約我打臺球的人,可以再試試,就算重拾初心了。”
孫錦程爽朗的大笑了幾聲,連連點頭道:“好一個重拾初心,陳總真會說話!”
球那邊擺好了球。
陳敬洲陪著孫錦程揮了幾桿,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單獨約見,心里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果然,話沒說上幾句,就拐到了陳清野之前南城項目出事故,死了不人的事兒上。旁敲側擊的試探他傳言真假。
這事兒剛一鬧出來時,就被老爺子給下去了,翻起的水花不過就那麼三五天。
陳家的震懾力擺在這里,知者沒人敢說三道四。更何況項目突生事故,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但從之前的兩次接來看,這孫錦程跟其他兩位老總不一樣。
他是個老狐貍,懂得投其所好,可以很快的與人打一片。但心里有自己的道德底線,也害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項目出事故是小事兒,但以權勢人不給死者家屬賠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陳敬洲俯下,專注的盯著臺球桌上那顆紅3號球,出桿后“咚”的一聲,紅球斜線進。
他直起子,往桿頭上抹了抹巧克,看著孫錦程,語氣平常的說:“孫總,你近些年才到濱海市擴展生意,有些事兒不清楚也正常。”
“其實呢,做建筑項目本就有風險。下面的人把關出了問題,再欺上瞞下一通,惹出了大子也是常有的事。”
他沒有正面回答孫錦程的問題,可話里話外晦的表達,聰明人已了然于。
說完,他重新盯上了那顆6號球,又是“咚”的一下功進。
行之間充滿著他這年齡段的意氣風發。
陳敬洲言語淡淡的:“合伙做生意,就是不能太較真了,你有道德底線,對方可未必如你一樣。”
話到這里,已不需要再明言了。
見這桌上臺球皆是他囊中之了,孫錦程便把手里的球桿大方一丟,扔給了邊上的球。
上前來頗為親熱的拍了拍陳敬洲的肩膀:“我倒是愿意跟陳總你做生意的,講信用、對自己的要求也高。”
頓了頓,玩笑一句:“回頭有什麼好項目,可別忘了拉錦程一把。”
陳敬洲適時的收了手,最后一球就放在那里,同樣把球桿遞給了球,聲音溫和:“孫總客氣了。”
孫錦程這時正好有電話進來。
書已為他接通,走上前遞過手機時,小聲說了句:“又是y·z那個許經理。”
陳敬洲在旁聽清了這句話,原本平靜的心湖,驀地泛起了一漣漪。
他斂下眼眸,藏起了所有緒,緩步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
聽到孫錦程“喂”了一聲,頗有幾分無奈,又好脾氣的對手機那端的人道:“我說妹妹,你磨了我快一個星期了,有這個毅力還不如去找找其他的小項目,別在我上浪費時間啊。”..m
陳敬洲坐在沙發椅里,垂著頭點上了一煙,看似漫不經心,可卻始終沉默的聽著孫錦程與人的對話。
一記短暫的通話結束。
孫錦程把手機往桌臺上一扔,也在沙發椅里坐下,接過書遞給他的水喝了幾口,開口閑聊道:“剛冒頭的一個小公司,不知道從哪兒弄著了我的電話,纏著我一個禮拜了,非要我公司新產品招投標的名額。”
說著,笑了兩聲:“聽著小聲兒還悅耳的,估著是個小人。”
陳敬洲把煙送到間了一口,微垂著眼眸撣落了煙灰,視線盯著香煙上那猩紅一點,語氣隨意的道:“我看不如讓拿著過去的績單來找你,若真有幾分實力,你給個名額也沒什麼。如果只是個花瓶空架子,你也有正當的理由回拒,省得天天來煩你。”
孫錦程聞言,挑了挑眉,頗為贊的“嗯”了一聲。思考后,不住地點頭道:“陳總這主意不錯,在理!”
男人對漂亮的人麼,總是格外富有耐心。
他放任著許迎纏他一個星期,想想也是存著私心的。
人還沒見過,就先被那溫順的腔調給勾引了一把。
聽陳敬洲這麼一說,正好趁著這空檔見一見人。談項目是假,起心才是真。
孫錦程又拿起手機,招手喊了書過來,吩咐道:“小雨,把電話回過去,讓y·z那個許經理帶著自己以前跟過的項目,到這兒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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