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多,節目確定沒問題後,沈頤喬才通知欄目組的人下班。
林暢敲著快要斷掉的老腰灌完最後一口咖啡。
“師父,你今天能帶我去地鐵站不?我實在走不了,嚶——”
這就是混後的CP頭狀態。
沈頤喬看了眼手機,點頭:“行,我把你放市民中心站可以嗎?”
市民中心是沈頤喬回家的反方向。
林暢啊了一聲:“師父,你還不回家呢?”
“嗯,去微澳。”
收拾好東西起,對上林暢意味深長的眼神:“打住,我現在見你都怕。”
林暢嘿嘿笑道:“懂懂懂,我都懂。”
新聞人剝繭的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強,林暢坐進的副駕,連聞到的空氣香薰都是大腦加工過的。
“這個味道好好聞!該不會是師公送的吧?”
還真被說準了。
沈頤喬發車子,無奈歎氣:“你這樣我都不敢載你了。”
“師父師父我的好師父,看在我給你們寫的故事功售出好多好多臺機的份兒上,給我曝點獨家吧!”
“獨家?”沈頤喬一眉心,“吵架了算不算?”
“啊?看不出來啊。”林暢說,“早上帶臺裏的早飯不還是師公心手作嗎?我都看到了,滿滿一盒!哪門子吵架還能邊吵架邊堅持不懈滲起居的啊?師父,你的理解相當新穎。”
所以說啊,這架吵得沈頤喬作為當事人都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當然,以現在對周沉的了解,他沒回消息,那一定就是沒止戰。
所以得趕著去哄。
沈頤喬緒穩定,會哄人,但僅此而已。離這張,還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其他好辦法。
此時此刻,談過好幾段失敗的林暢就有發言權了。
說:“師父,出不出力和渣男無異。你得送點什麽,弄點兒能讓師公開心的。師公缺啥?”
紅燈間隙,沈頤喬麵如死灰地看一眼。
秒懂:“哦,師公什麽都不缺。”
紅燈倒計時一閃一閃落在瞳仁裏。
林暢又說:“質上不缺的人神上可能會有需求,人總不能什麽都不缺吧?那活著也太沒煩惱了,你往他神層麵上想想?先找找癥結,你和師公這次吵架是為啥?”
因為……一個本來達共識的問題。
將林暢送到地鐵站,沈頤喬繼續前行。
大都市的車水馬龍不容許人思考太多,左轉,直行,右轉,每個人都在既定的路線上,和循規蹈矩做過規劃的人生一樣。
停到微澳樓下時恰好八點整。
辦公大樓燈火通明。
準確來說大都市的CBD都沒有夜晚,八點隻是新一工作的開始。月亮被遮在鋼鐵森林之後,仰頭,目全是鱗次櫛比的燈。
周沉沒回消息,自然不知道過來找他。
沈頤喬告知前臺。
前臺詫異地抬頭看,隨後趕忙聯係樓上書辦,得知老板正在忙。
“周太太,周總現在正在開會。您要不要先去休息室?”
“那不著急。”沈頤喬說著指了指外麵一家咖啡店,“我去那坐會,開完會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留下自己的號碼往咖啡店去。
公司前臺號稱八卦集散地,人一走,好幾個小群開始亮起消息。
“老板娘居然來公司了,天吶!講話好溫,而且是來接老板下班的!有誰懂啊,正主發糖發到臉上的覺!”
八卦傳播速度比領導下達指令還快。
頂樓會議仍在進行,還沒下班的打工人已經三五群自發去隔壁買咖啡了。
到底是城市金融中心。
這個點咖啡店還是很多人。
沈頤喬被工作煩了一天,想找個清淨點的地方待著,買完咖啡在店裏坐了不到十分鍾,再度推門出去。
深市這個季節的風吹在上是溫熱的,水汽沛。
常年待在空調間的人對自然風有特殊的好,好像吹一下就能在被填得滿滿當當的空隙裏嚐到自然的味道一樣,吹了會兒,索在花壇邊坐下。
麵前車水馬龍,高樓遮天蔽月,談不上好景。
沈頤喬一邊喝手裏那杯,一邊無聊地數著麵前經過的車輛。
數到第一百零九,旁人有人。
“周太太?”
沈頤喬拂開被吹的長發過去,一下沒對上號。
“哦,周太太貴人多忘事。”
對方一襲灰西裝,單手抄在兜裏,以一個自認為很有腔調的姿勢站在那。他臉上並不真摯的笑讓沈頤喬慢慢對上了號。
是天海日化的徐總。
這附近都是城市金融中心,在此到並不稀奇。尤其是對方和打招呼的同時,邊另外兩個穿西裝的人正在與他告別,似乎是剛談完什麽生意。
沈頤喬點了下頭,冷淡道:“你好。”
徐總笑得倜儻:“周太太怎麽在這裏吹風?”
他朝背後屬於微澳的大樓歪了下頭,言外之意似乎在問,老公的置業就在後,也不進去坐坐?
沈頤喬懶得回答,說:“天氣好。”
“風很,一會兒說不定該下雨了。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咖啡店,比這個好喝太多了。”徐總問,“周太太賞臉嗎?”
“不賞。”
沈頤喬拎起另一杯咖啡起。
徐總與並肩,以一種閑談的口吻說道:“那天我看到電視臺我的那位好友,怕周太太忘了,特意提醒,我說的是萬宜老師。在網絡上給你聲援,看起來你們的關係不像傳得那麽冷淡啊……”
沈頤喬被迫停下腳步,抬眼:“和你有關嗎?”
“怎麽沒有呢?”男人瞇了下眼,“我一直在想好幾年前潑我一旺的大膽人是誰。眼下倒是有個猜測。”
沈頤喬送他四個字:“莫名其妙。”
轉大步往前,徐總加快腳步跟上。
“周太太不想聽我講那個故事嗎?”
“神經。”
“其實你脾氣對我口味的,絕大多數時候溫,偶爾又有點潑辣。很有意思。”
“……”
“走那麽快幹嘛?我看出來了,你和周總是吵架了吧?要不然怎麽會一個人在這不進去。”
“說了我在吹風。”沈頤喬無語道。
“周太太,我見過很多人撒謊時的表。”徐總用拿腔帶調的口吻跟說,“你這個很小兒科,我能看出來。”
真的神經病。
而且是心眼賊小的神經病。
因為腳步太快,手上那杯咖啡濺出,沈頤喬本就煩躁,還得被迫聽一個傻在耳邊嗡嗡嗡不停。
索急剎停下:“你再跟著我,這杯咖啡就要往你臉上招呼了。”
“往別人上潑東西是周太太的特殊癖好?”他瞇眼,“不裝了?”
沈頤喬低頭發了條消息,很快抬眸。
“是我潑的你又怎麽樣?”
提起手裏另一杯滿滿當當的咖啡說:“有一就有二,要不要再一次?”
半夜,宋茉獨身去山上找那群飆車的混子。她像一株清麗香甜的茉莉花,清淩淩的目光落在為首的男人身上:“哥......”男人低著頭擺弄黑手套,罵了句滾,轉身隨著風消失在黑夜裏。濃鬱的山霧裏,茉莉花和某種成熟放蕩醇厚的香水味,某一個瞬間,重疊融合。沈斯京沒聞到,宋茉聞到了。-一個盛夏的沉沉黑夜,玻璃窗外大雨淋漓,房間內氣氛也濕漉漉的,纏綿著熱氣。兩人在密閉的空間裏,額頭相抵,彼此呼吸起伏都連接著心髒,晦暗而遲疑地跳動著。終於。在親吻變得狂熱那一刻。兩人心裏都清楚——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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