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黎的眼眶忽然就有些潤。
容凌笑著替拭去:「怎麼哭了,傻丫頭。」
那一刻鐘黎真忘了底下還有一堆人看著,吸了吸鼻子,像從前一樣將臉埋在他掌心碾了碾,全心放空,將自己給他。
他怔了怔,俯,捧著的面頰落下輕的一個吻。
如捧著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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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這邊的婚禮一辦完,鍾黎和容凌就著手準備去南京。
計劃趕在年前,真正的隆冬時節。
婚宴沒擺在酒店,而是他姥姥在江北那邊的一宅邸,典型的中式園林建築,白牆黑瓦,亭臺水榭,置十幾個獨立的小園子,生人第一次進去逛半天也不一定能逛完。
因在北京那邊一切從簡,接親等儀式都省了,這邊自然要補上。
鍾黎早上不到3點就起來準備化妝了。
接親的這地方距離擺宴席的地方不算遠,開車也需一個多小時,化妝師基本一整夜沒睡,一個團隊六七人圍著轉,只需坐在鏡子前任他們擺弄就行。
饒是如此,鍾黎還是覺得累得不行,幾個小時下來,脖子都酸痛了。
「您皮真好,上一點都不吃力。」化妝師是當地人,自然知道是什麼人家娶親,對百般逢迎,時不時套個近乎。
鍾黎不好意思地笑笑,誇化妝技好。
對方更加心花怒放,也甭管是不是場面話。
約莫到了五點,天剛蒙蒙亮,接親的隊伍就來了,可惜被攔在房門外。
守門的是楊玨,自然不好糊弄。笑嘻嘻出三手指,說自己準備了三個問題,答對兩個就讓進,不讓今天是討不到新娘子咯。
容凌給徐靳使眼,徐靳攤手表示他沒辦法。
門外鬧這樣,鍾黎自然能聽到靜,約聽到是伴娘團在問問題。
看向顧西月,顧西月笑著說:「我去刺探一下敵。」
一溜煙就鑽了出去。
還以為是考什麼高難度知識點,誰知楊玨問的居然是一些日常的小事,偏偏這就問住人了。
「我知道容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算數外語這些肯定難不倒你。」楊玨還得意。
「你這不是為難人嗎?那四年他又不在小鐘邊,怎麼知道在國外怎麼過的?」伴郎團有人嚷嚷,非常不爽。
楊玨挑一下眉,皮笑不笑:「又不是你討老婆,你想答還沒機會呢。」
把這人氣得半死。
平時可沒被人這麼懟過。
眼看兩方人馬要吵起來,徐靳忙充當和事佬,說了幾句場面話,又讓這人散紅包。
紅包跟不要錢似的灑下去,稍稍平息了伴娘團的火焰。
「這有什麼難的。」容凌跟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姜雪兒對了個神。
怔了下,給他比了個手勢。
他輕笑著說了一句。
楊玨一怔,瞪向姜雪兒:「你倆串通啊?革命隊伍了竟然出現了叛徒!」
姜雪兒聳聳肩:「我可什麼都沒說。」
楊玨:「他什麼時候買通你的?黎黎在國外那幾年,你是不是一直給他通報敵?」
「冤枉,我那會兒在香港發展,哪有時間?」
楊玨將信將疑,但這事兒也是一筆糊塗帳了。
後面的問題自然也難不倒人,連這種鍾黎的日常小事都難不倒他,何況是一些普通題目了。容家滿門,就沒不會讀書的——哦,除了顧西月。
不過不算讀不出,是不用心讀,學習能力並不算差。
經過半個小時的考驗,伴郎團功突破重圍,熙熙攘攘了進來,把個偌大的房間得水泄不通。
鋥亮的燈下,鍾黎穿著紅的嫁,頭戴冠跪坐在喜床上,手裡一柄繡著喜字的團扇半遮著秀麗的臉龐,只出一雙明亮清澄的眼。
四目相對,眼眸彎了彎,又有些不好意思。
一堆人又開始起鬨。
又是拍攝又是讓親親抱抱的。
甭管是誰,被好幾個攝像頭對著也笑不自然,鍾黎的表一直有些僵。
「黎黎看這邊,放鬆點兒。」徐靳彎腰看一旁的鏡頭,笑道。
鍾黎放下扇子,對他笑了一下。
總算拍出了幾張還算滿意的照片。
不喜歡太誇張的嫁,就沒選下擺岔得很開的那種,加上穿了高跟鞋,後來是容凌抱著一路下去、再上車的。
一場婚禮,的常服準備了有十幾套,但用上的也就六套,後來實在太累,懶得梳妝換洗了。
到場嘉賓實在眾多,基本江北一帶有名有姓的人家都來了,就算不是親戚上門拜訪的也不在數,都來討被喜酒喝。
流水宴從屋擺到屋外,上完正餐上海鮮,上完海鮮又換甜點,工作人員基本不帶停的。
原本覺得園子太大用不著,如今倒覺得他姥姥有遠見。
那天是年前難得放晴的日子,不牌照特殊的軍用車都來了,一應聚在後巷。幾條必經路的管事先收到風聲,怕出現意外便提前規劃好路線,實行了通管制,路況比想像中要良好,並沒有出現堵塞車禍之類的事件。
鍾黎一上午都在敬酒,笑得臉都要僵了,幾十桌不間斷下來,基本都是生面孔。
也不知道他記怎麼那麼好,幾百號人能一一替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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