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吩咐的事兒子已經辦到了,兒子有一件事想要求您。”
胡楚意跪在了單于的面前,低垂的頭顱,看不清臉上的緒。
單于卻仿佛已經知曉了他要說什麼,一張臉繃到了極點,嗓音漠然,“本王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本王不會同意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胡楚意抬起頭,目含著幾分無奈,“父王,兒子並不屬於這裏,我想要去一個更廣闊的地方,您的王位自然有幾位王兄繼承,我於王位無意,您也是知道的。”
單于眼中含著幾分怨懟,他不懂,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人要離開這裏,連他的兒子也要離開這裏?
難道這裏就這麼不好,這麼讓他們討厭嗎?
胡楚意沒再說話,只是堅定的跪在地上。仿佛只要他不答應,他這輩子都不會起來。
看著那張與記憶中的人結為相似的年輕臉龐,單于最終還是妥協了,他閉上了眼睛,長歎出一口氣,“本王到底還是留不住你們。”
他站起來,走到了胡楚意面前,手將他攙扶起來,看著面前這張臉,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你和你的母親很像,不僅僅是容貌。”
他們倆子也是那麼的相似,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肯認輸。
他最終還是留不住他們,既然留不住,那就放了他們吧。
“本王第一次見到你母親的時候,便被迷住了,和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我是一見鍾的。”
說到此,他有些無奈的苦一笑,“可那時你的母親早就已經心有所屬了,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打。”
“父王知道?”他沒想到單于竟然知道母親有心上人。
那他知道那個人是林先生嗎?
單于臉上浮現出一抹冷,輕笑一聲,“我當然知道。”
他不僅知道有心上人,也知道那個人就是林軍醫。
“可就算是如此,你的母親也還是屬於我的。”他骨子裏帶著草原人的好戰心理,他知曉任何事,可他卻並沒有置林軍醫,甚至將他留在了邊。
“我以為父王會殺了林先生。”他一向知道他父親的子,如何能夠忍得了敵就在眼皮子底下。
單于讚賞的看著他,眼尾流出幾分狠意,“當然,我當然想要殺了他,可留下他比殺了他更好,只有留下他,你的母親才會心甘願的待在我邊。”
他知道,若是林軍醫死了,或是林軍醫想要離開這裏了,那他也留不下那個人。
可他沒想到,最後離開的那麼決絕,甚至拋下了了一輩子的男人。
到頭來他和林軍醫誰也沒有贏。
不,他是贏了的,雖然的心在林軍醫的上,可的人是屬於他的,甚至別人在的時候,冠的也是他的姓。
他選擇了最聰明的做法,留住了兩個人。
胡楚意從來沒想過他的父王竟然如此狡詐。
不過他的母親也是心甘願吧?不然也不會留在匈奴這麼多年。
也不對,就算是回了大胤,也同樣沒地方去。甚至還因為帶了他這個拖油瓶,無法離開這裏。
單于收回思緒,看向了垂著眸的胡楚意,突然問道:“你母親回到了最想回去的地方了嗎?”
胡楚意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母親說過若是死了不能回到江南,便把埋在大胤的土地上也可,只要是故土,不論是哪里,的心都可以安定了。
“那就好。”算是他為做的最後一件事,送回到想去的地方。
胡楚意還想要說些什麼,單于卻抬手打斷了他,“你也想回大胤?雖然本王不知道那地方到底有什麼好的,讓你們一個個都這麼心心念念。”
“不過有生之年
,只怕我也沒機會去親眼瞧一瞧大胤的風景山水。”
他曾經幻想過,若是他能攻破大胤國,一定要去親眼瞧一瞧大胤的山河。
如今一切都空了。
“你走吧,以後匈奴再無三王子,我會派一些死侍守在你邊,保你這輩子安全無虞。也算是本王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對這個兒子他虧欠良多,如今他要離開,算是他送給他的最後一份禮吧。
“多謝父王。”
“你和本王很像。看得出來你對那人有獨鐘,想要的東西就自己去爭搶,人生便只圖個爽快,不必去考慮那些。”
胡楚意有些愣怔的抬起頭來看著單于,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你父王還沒有荒庸到這種地步,連查驗都沒查驗一番,便讓你帶著人離開了。”他時的那句話不過是一個提醒,好在胡楚意也果然是回來了,至沒有辜負他。
“父王,兒子以後不能為您盡孝,希您能原諒我。”他直接跪在地上,朝著單于叩了三個跪拜禮。
單于笑了笑,轉過背對著他,聲音幽沉,“去吧。”
胡楚意離開時沒有毫猶豫,他駕著馬一路奔出了匈奴的軍營。
後一列騎兵是單于派給他的,保護他往後餘生安全的死侍。
離開匈奴的時候,他心中沒有半分不舍,甚至開始期待起了往後的生活。
一路駕馬趕到了,荒山外的小木屋。
看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白,面蒼白如紙,雙手疊在小腹前,安靜的仿佛睡著了一般。
慢慢走到了床榻前,他手輕輕的了人的臉頰。
睡夢中的人仿佛到了什麼應一般,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的目毫無焦距,直至看到了坐在床榻前,滿眼張看著的男人。
“你是誰?”檀燈燈眉梢輕輕一簇,眼神中帶著幾分茫然,疑的開口。
久未說話,的聲音有些幹,卻並不影響聽的聲音。
“你醒了?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林先生曾經說過,檀燈燈服下藥丸後醒來,必然會忘記前塵往事,他只需要耐心,取得的信任便可。
檀燈燈搖了搖頭,空的記憶讓有些害怕,的聲音都不自覺的帶上了抖,滿臉陌生的盯著面前的人,“你是誰?我……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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