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初抱著小鯨魚,按住他的傷口,止不住,也不知道自己還應該,又還能,再做什麽。
病房裏人聲嘈雜,移擔架床被快速推了進來。
醫生護士來看小鯨魚,一時沒反應過來,不肯鬆手。
“溫妹妹,讓醫生給你弟弟做急救。”謝瑾把拉開,讓醫護把小鯨魚抬上擔架床。
軲轆軸滾過地麵的聲音遠去,徒留下牆上滿目鮮紅,溫景初心理素質再好,這一刻也再承不住,眼淚崩出來。
胃裏翻湧,衝進洗手間,扶著洗手盆一陣嘔吐,悶氣堵,眼前一陣發黑。
深吸著氣,往臉上撲著冷水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小鯨魚已經這樣,不能再有事。
溫景初坐在急救室的長廊外,看著來回忙碌的醫生,子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直到小鯨魚被推出來,醫生告訴沒有生命危險,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謝瑾安排人幫一起送小鯨魚回病房。
溫景初跟他說了聲謝,親自送他出門。
等他離開,姑父從轉角鑽出來。
也不問小鯨魚的況,隻嘿嘿跟笑,“景初啊,姑父相信你的。”
溫景初聞言,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不接話,姑父倒也不介意,照舊笑瞇瞇的看著,“跟姑父說說,那個男人是什麽來頭?”
溫景初擰眉,“姑父想做什麽?”
姑父十指叉擰著,“姑父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聲,孩子的青春就那麽幾年,你得為自己做打算,該要錢要錢,要房要房,最好是生個孩子,好吊住他……”
溫景初哂笑,“姑父這是信我應該說的話?”
姑父也不覺得尷尬,“姑父的意思就是,就是覺得,你要是過的好,總也不會了姑父這份是吧?”
溫景初聽懂了,輕笑了笑,“說完了?滾吧!”
不懂,13年,養隻貓貓狗狗都應該有了,姑姑跟姑父卻能對小鯨魚一如既往的冷漠。
姑父沒討著好,灰溜溜的走了。
溫景初捂住臉,怎麽樣,才能讓小鯨魚擺他們,回到自己邊生活。
之前不是沒有試探過,姑姑是無所謂,但姑父自然是不同意,今天這麽一鬧,他覺得後有大金主,更加不會輕易放手。
腦殼突突的疼,按了按太,沒有回病房,在走廊前的窗下給齊悅打電話。
“悅悅,有個事,我想你幫我諮詢一下你的律師朋友。”
齊悅應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興致跟開玩笑,“什麽事?婚前財產公證?霍狗這麽狗嗎?”
“被親戚收養的未年小孩要怎麽跟收養的父母解除關係。”溫景初沉著聲,語氣平靜。
齊悅卻已經腦補了不下百出,“是小鯨魚嗎?他怎麽了?你姑姑姑父是不是待他?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溫景初拒絕了,本可以自己出麵,但需要先把自己的戶口從顧家遷出來。
出麵,怕顧家察覺,屆時想遷戶,隻會更難。
“你不要多想,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行,那就給我,晚點給你回話。”
“好,還有個事……”溫景初言又止。
齊悅便在電話裏催,“什麽事,你說,不要吞吞吐吐。”
想做的事,給悅悅是最穩妥的,可又怕把齊家卷進來。
不是悅悅能抵擋的風波,想了想,回,“沒事了!等你消息。”
溫景初應聲掛電話,從手機裏找到個號碼,指腹懸浮在撥通鍵上半晌,最後又退了出來。
腳邊多了個團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的腳踝,裏還發出低低的嗚咽。
是鬆,溫景初彎腰抱起小家夥,“謝謝你啦!”
鬆“嗚嗚”著,茸茸的腦袋在懷裏蹭。
溫景初紅著眼眶,安他,“我沒事啦,不難過哦!”
小家夥耷拉著腦袋,乖了會兒,忽然又衝後“嗚嗚”。
溫景初扭頭,先被攏進寬厚的懷裏。
是霍喬年,他從後麵抱住,帶著溫度的厚實大將整個包裹。
溫景初怔了怔,有些貪此刻的溫暖。
餘瞥見護工阿嬸正往這邊來,眸轉了轉,溫景初側仰著腦袋衝男人笑,“霍總又正巧在醫院?”
“有個不太的合作方,遇上了點麻煩,特意過來瞧一眼。”男人不聲,從口袋裏出一塊糖,剝開了塞進裏。
濃鬱的香夾雜著花生的味道,是從小喜歡的牛軋糖的味道。
偏不承認,隻看著他挑眉,“就瞧一眼?”
“嗯!”男人一本正經,“就一眼。”
溫景初抿了抿,瞇眸,“霍總有心了。”
男人的臉頰,“甜?”
“疼!”溫景初“嘶”了一聲,拍他的手。
男人順勢捉住的手,臉上盡是嫌棄,“平時爪子不是利索?”
溫景初一頓,腦海裏過抓著他的背喊他名字的畫麵,驀的紅了臉,“都哪跟哪?”
“說的不對?”男人眸沉沉。
臊的側錘了一下他的肩膀。
男人便順勢帶著轉了,麵對麵瞧著,“真不甜?”
溫景初躲開他的目,“嗯”一聲,男人的腦袋下來,“我嚐嚐。”
他能怎麽嚐?
溫景初悔到沒邊,沒事吊著他做什麽,阿嬸看著呢!的臉還要不要了。
“別鬧!下次讓你嚐個夠!”溫景初在他懷裏,一顆小腦袋快垂到前,聲音輕的不仔細聽就聽不見。
霍喬年這才放過,將目轉向鬆,使喚說:“你去,把藥膏拿來。”
阿嬸正好走到他們旁,以為是自己,忙的應聲,“好的。”
等走到門口又回頭問:“溫小姐,是什麽藥膏。”
霍喬年扭頭看了一眼,再回頭的時候,臉便有些沉鬱。
“阿嬸!”溫景初紅著臉探出腦袋去跟打招呼,又指指鬆解釋道:“不是說你,是讓鬆去的。”
鬆了手,小家夥便撒歡似的往病房裏衝。
看阿嬸懵懵的點了點頭,又瞄了霍喬年好幾眼,溫景初暗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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