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就剩下四個人。
方琮在後麵小聲提醒:“開會時間要到了。”
裴遲“嗯”了聲,視線很淡地過剛剛說話的賀斯煬,沒有多餘的表:“什麽時候走?”
“說是下周。”賀斯煬應答。
話音剛落,裴遲徑直進了會議室。
許園有點狀況外。既奇怪他對這件事不知。更奇怪的是被告知後,沉靜寡淡的神,也看不出有多吃驚。
一整天,周初檸都在忙著準備去瑞士的材料。晚上有幾個之前在國外的同學,因為工作原因來江州幾天,約出來喝一杯。
周初檸想了想,給裴遲發了條消息:[今晚有飯局,不用等我。]
按照往常,通常會收到詢問。
有時是[在哪]。
有時是[幾點結束]。
周初檸今天自己開了車。如果裴遲問起,已經想好要回複他:[幫我過來把車開走。]
但手機很安靜。
像壞掉了一樣安靜。
以至於幾個男男在酒吧裏了麵,酒都喝上了,周初檸拿著手機,劃開又鎖屏再劃開,漫不經心問:“這裏是不是信號不好。”
同學:“好的呀。剛才我還回了封郵件呢。”
愣了下,才把手機丟回包裏。
幾個人都是大學裏一個專業的,畢業後在工作中也時常遇到。
場務、燈、造型,雖然是不同分工,聊起來也算有共同話題。
很快有眼尖的發現脖子裏掛的項鏈,“初檸,結婚了嗎?”
周初檸被勸了不酒,有些頭暈,靠在沙發上,“嗯,結了。”
現場幾個人都有點驚訝。轉瞬之後又釋然,周初檸確實像是會突然結婚的人。
漂亮的麵孔到哪都歡迎。周初檸的大學時代並不缺乏追求者,學校那幾個華裔ABC,多多都向表達過好。
隻是周初檸看上去總有點高傲和難追,外國人又缺乏持久戰思維,dating幾次沒結果後,自然而然就放棄了。
一直沒聽說談上像樣的。直到江平徵出現。
據說某個平安夜,這個男人僅用一雪糕,搞定了傳說中很難追的富家千金。
關於周初檸到底難不難追,又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畢竟誰都沒想到,看似驕傲冷的皮囊下,竟然還藏了腦。
“還是那個姓江的先生?”有人問。
長久不聯係,同學的消息有點滯後。周初檸頓了下,說:“不是的。”
剛結婚,又是地主之誼,很容易就被多勸了幾杯。
周初檸發現自己本在自討苦吃。談到婚姻是自討苦吃。從婚姻談到先生又是自討苦吃。
話題停在“好奇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什麽樣的人?
冷酷。
喜怒無常。
還不喜歡回消息。
微瞇了眸,淡聲答:“溫、紳士、隨隨到。”
出門在外,麵子全靠自己掙。周初檸向來活得驕傲麵,也不喜歡落下風。
臨近晚上十一點,想到門口還停著車,意識不清地說:“……我個代駕。”
手機冷白的讓有些睜不開眼。擰著眉,直接忽略了鎖屏頁麵上的四五個未接來電,撥了個電話出去。
用手撐了把東倒西歪的頭:“師傅,我在……我在藍夜,幫我把車開回去吧。”
沒等對方說話,就掛了電話。
一群人還在玩遊戲,工作之餘難得放鬆,大家興致都很高。
見周初檸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有人故意開玩笑地問:“怎麽不讓你隨隨到的先生來接?”
腦袋裏閃過裴遲那張冷寡淡的臉,還有那條沒有回的短信。心底的煩躁幾乎要呼之出。
沒睜眼,思維也因為酒有些停滯,“老公……哪有代駕好用。”
代駕至是真的隨傳隨到。
幾個同學相約下周一起回瑞士。大學教授要辦慈善攝影展,周初檸也是今天早上才在郵箱裏接到的邀約。
攝影展的搭建由教授個人出資。作品賣出的錢,將全部捐贈給當地慈善機構。
一來為已經畢業的學生打開知名度,二來,更希攝影師能親自到場,為自己的作品站臺,解說立意。
除了那位,常常為初期不流作品買單的仙人球先生,教授算周初檸事業起步階段的伯樂,常給指點和建議。
銀塵的終審即將告一段落,就算中選,拍攝時間也在兩個月後。很快回了教授郵件:“作品集先發您郵箱,下周會準時出席。”
包廂裏人聲鼎沸,玩國王遊戲被懲罰的人,已經深吻地一分鍾了還沒起來。
周初檸推了推遞過來的酒杯,皺眉:“……真喝不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手機好像響了幾下。暈到抬不手,聽到坐在側的同學幫接:“……201包廂。”
幾分鍾後,包廂門被推開。
周初檸勉強睜開眼,一片熱鬧嘈雜中,對上一道有些沉的目。
現場因為突然出現的人安靜了些。
同學拱了拱手臂,“你們江州的代駕……都這麽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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